鲜有人至的目的地似乎总带有一种神秘而梦幻的色彩,在文学家陶渊明的笔下,它是落英缤纷却让后人遍寻不得的理想桃源,在现实世界中它则是茫茫沙漠中孤单伫立的村庄,亦或是在极寒之地和冰雪为伴的小岛。对于游客们而言,探访这些人迹罕至的僻静之所称得上是一场大冒险,而对于当地人来说,这些与世隔绝的地方则是一直陪伴他们的家。
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
Tristan da Cunha
在南大西洋之中,距离南非大约2800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面积达170平方公里的火山岛,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偏远的、有人居住的岛屿。
尽管这座海岛在1506年就已经被发现,但直到18世纪左右才开始有捕鲸人居住。滑铁卢之战后,拿破仑被流放到大西洋南部的圣赫勒拿岛,为了确保他的支持者们不会通过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悄悄登陆圣赫勒拿,英国便吞并了这座小岛并在岛上设置了防卫部队。最终,有3个人在防卫部队撤离时被留了下来,他们也成为了这座海岛最初的岛民。
如今,在这座小岛上一共生活着大约260位岛民,他们说英语,但也从苏格兰、南非等临近地区的语言中汲取出一些词汇和发音方式,发明了自己的语言。岛上的土地和资源为岛民们共有,勤劳的小岛居民们还在岛上打造了学校、医院等公共场所。
而对于海岛探险爱好者们而言,若想要登上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可真的要算好时间。由于没有机场,游客或者探险家们只能乘坐从开普敦出发的轮船,经2800公里的航程才能到达,而这样的轮船每年也只有寥寥几班。
约克角半岛
Cape York Peninsula
从地图上看,澳大利亚的形状有点像一个缺了一块的蟹钳,在这个“蟹钳”的最北端,高高的山脊将卡奔塔利亚湾和珊瑚海分隔,其上茂密的热带雨林、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低矮的灌木和谐地共存着,苍翠的绿与海岸边沙地的白和岩石的青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便是野性十足的约克角半岛了。
约克角半岛原本名叫“卡本塔利亚岛”,是阿贝尔·塔斯曼在1644年绘制西海岸地图时以旁边海湾的名字命名的。1770年,英国航海家詹姆斯·库克行至此处,以英国约克公爵(Duke of York)的封号为其重新命名并沿用至今。
在这座占地约29万平方公里的半岛之上,植被和动物的数量却远远超过了人类,极端的气候和贫瘠的土地让不少人对这里望而却步。当雨季来临时,汇入海湾的水系会在此处“膨胀”,水流上泛并向四周蔓延,淹没周边的平原和沿海湿地。等到了旱季,这些河流又会变成一个个小水坑或者干脆裸露出一部分河床,难寻水迹。
奥伊米亚康
Oymyakon
你想象过零下58摄氏度的生活么?热水泼洒在空中会迅速凝结成一个个细小的冰粒,反射出丝丝细微的光斑,然后瞬间垂落。买回家的通常不是水果,而是结结实实的可以当作榔头用的冰疙瘩。位于俄罗斯西伯利亚东北部的奥伊米亚康就用这种近乎极致的冷打造出了地球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从莫斯科出发,先搭乘飞机到达雅库茨克或是马加丹,然后驱车近1000公里才能到达奥伊米亚康,硬邦邦的冻土层之上覆盖着一层层冰雪,冰冷的道路增加了车祸的发生率,这些城市通往奥伊米亚康的道路大概是因此才被称为“骨头之路”。
这个遥远的俄罗斯小镇被认为是地球上最冷的、有人居住的地方,生活着大约500名居民。三个小时的日照时长和极端的低温天气让农作物种植成为了一种妄想,当地人只能靠驯鹿肉、冷冻鱼和由马血做成的通心粉为生。寒冷的天气也让室内管道的铺设和维护成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许多人便干脆选择不铺管道,去室外建造的公共卫生间。
等到了7、8月份左右,奥伊米亚康又是另一幅景象,原本最冷的村庄里气温会突然升至30摄氏度左右,这也让这个小镇成为了世界上年温差最大的地方。
复活节岛
Easter Island
1722年,荷兰西印度公司的探险家雅各布·罗赫芬带领着航船行至了大洋洲波利尼西亚附近,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个由火山喷发形成的三角形岛屿,岛上的居民说这个小岛名叫“拉帕努伊”。与拉帕努伊相比,它的另一个名称则更加广为人知——复活节岛,这是罗赫芬在复活节当天到达小岛后于航海图上写下的名字。
提起复活节岛,最著名的便是岛上近1000尊摩艾雕像。人们对于这些石像的建造缘由和方法至今仍争论不一,在神话里面,这些摩艾石像是复活节岛部落首领的墓碑,岛民们相信这些墓碑能够获得首领的灵力,保佑小岛风调雨顺。另一种相对可信的说法里,这些石像则是代表土地下埋葬的是当时的重要人物或者是家族地位的象征。
如今的复活节岛成为了一个旅游胜地,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从智利出发,经过3700公里的旅程来欣赏这些雕像。夕阳西下时,天空之上的云彩被渲染的通红,远远望去一座座摩艾石像静静地伫立着,偶尔有阵阵清风拂过耳畔,似乎是石像们在耳边低语,诉说着小岛之上几百年间的动人故事。
皮特凯恩群岛
Pitcairn Island
距离新西兰5300公里的皮特凯恩岛上,存在着目前世界上最小的政治实体。尽管是英属海外领土,但岛上还组建着一个由10个人组成的委员会,还有每3年改选一次的行政官来主持工作。
对于岛上第一批定居者的身份以及定居时间,人们目前仍知之甚少。不过,考古学家们倾向于认为最早的定居人是波利尼西亚人,1790年,一些欧洲人意外登岛,并在岛上发现了墓地、土窑等波利尼西亚文明遗迹,这似乎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考古学家们的看法。
由于岛上没有飞机场,游客们需要从新西兰出发乘坐游艇才能到达小岛。在这座僻静之所,人们依然使用着最“淳朴”的交易方式——以物易物。日常生活所需的面粉、肥皂、衣服等经由船只运送而来,再与当地的水果、蔬菜、手工艺品等进行交换,最原始的进出口贸易就这样完成了。当地人会在广场之上摆上一张桌子,通过集体分配的方式为岛民们发放交换所得的生活用品。
乌特恰维克
Utqiagvik
在美国的最北端有一座“极端城市”,夏季它是名副其实的日不落之城,极昼带来24小时的灿烂阳光,等到了11、12月份,极夜又会为这座城市带来超过60天“暗无天日”的日子,这座曾经名叫巴罗的城市在2016年“改名换姓”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乌特恰维克。
乌特恰维克的陆上交通极不发达,飞机成为了前往当地以及货物运输的主要工具。由于不结冰期只有3个月左右,依靠空运所得的物资价格昂贵,一罐售价4、5美元的普通花生酱就需要10美元左右。
尽管日常消费很高,这个位于极北之地的城市却依然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冰雪和极昼极夜带来的梦幻景象便是这个城市的天然名片。当天空逐渐趋于黑暗,街灯依次亮起,灯光洒在雪地之上,宛若铺洒下一层层靓丽的水晶,刚刚欣赏完冰雪节展览的游客们尽兴而归和前来滑雪的人们在街道上相遇,路边的小酒馆里传来阵阵曲声和酒杯相碰声,寂静与活力在这个小镇上奇异地融为了一体。
Ittoqqortoormiit小镇
和乌特恰维克一样,位于格陵兰岛的Ittoqqortoormiit小镇也曾改过名字,起初他叫斯科斯比松(Scoresbysund),原名来自北极探险家威廉·斯科斯比,1822年,他首次将格陵兰岛地区绘制进了地图之中。改换后的名字Ittoqqortoormiit在格陵兰方言中是“住在大房子里的人”的意思,似乎是为了与这个名字相呼应,小镇里造型各异的房子成为了一道不可忽视的靓丽风景。
船行至斯科斯比峡湾附近,远远就看见覆盖着层层白雪的黄色山坡之上,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一幢幢彩色的房屋。这些房屋多用木材建造而成,其中一些直接建造在地面之上,还有一些则在搭建之前先用木材自土地上搭出一个小型平台。考虑到当地的冰雪天气,当地居民在建造屋顶时特意将其打造成尖顶的样式,方便让积雪顺着顶棚滑落,不至于压塌房屋。仔细看去,这些房屋的朝向似乎也不统一,有面向大海开门的,也有与身后邻居家一起打造了一个面对面的屋门的,一切皆依岛民们的喜好而来。
站在山坡之上向下望,色彩斑斓的房屋群将高处的皑皑白雪和不远处的深海分隔成了两个部分,为这个人际罕至的寂静小镇增添着一丝丝活力。
凯尔盖朗群岛
Kerguelen Islands
与此前提及的村庄、小岛相比,印度洋上的凯尔盖朗群岛才真称得上是“人迹罕至”,一些探险爱好者们干脆称其为“海上无人区”,除了科学家之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在岛上居住。
最早发现这个荒凉之岛的是伊夫·凯尔盖朗,在18世纪左右,他受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之命探索海洋中的新岛屿。1772年,凯尔盖朗的船队发现了这片群岛并宣布了法国对于群岛的占有权。返程复命时,为了避免被责罚,凯尔盖朗便将群岛描绘成了“南半球的法兰西”,这里拥有肥沃的土地和丰富的矿藏,四季如春。然而,这个谎言在第二年被迅速戳穿,凯尔盖朗也因此获罪入狱。
在这些被冰雪覆盖的群岛之上,狂风成为了最大的“掌权者”,它肆意地呼号,掀起细碎的砂石和树木的枝叶。有时它则与雨雪、冰雹为伴,在岛屿的四处侵袭,扬起阵阵风浪。
锡瓦绿洲
Siwa Oasis
在埃及西部的沙漠之中驾车穿行,远远望见一片茂密的棕榈树林,锡瓦绿洲便快要到了,传说中亚历山大大帝曾在此处拜访先知、寻求指点,一些考古学家甚至认为他最终便埋葬在了此处。
在这片绿洲中,泉水和盐湖星罗棋布地四散开来,平静的水面宛若一面光洁的镜子,将日光、白云和旁边高大的橄榄树映照得清清楚楚,盐湖周围的沙地则十分细软蓬松,轻轻踩上去如同踏在一捧柔软的棉花之上,让人心生欢喜。
沿着满是沙砾的土路在绿洲中随意走动,与埃及王后的泳池和祭司大殿一样不容错过的还有别具特色的锡瓦工艺品。在泥土和茅草一起搭建出的小商铺中,布满了带有方格或者是鲜花花纹的挂毯和披肩,鲜艳的色彩与一旁光秃秃的墙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挂毯旁边还摆放着一个个小草筐,草筐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毛线球和挂穗,起风时,这些挂穗随着风轻轻摇动,让这座绿洲中的古城愈发可爱了起来。
羌塘
Changtang
与罗布泊无人区、阿尔金山无人区、可可西里无人区并称为中国四大无人区的羌塘在藏语中是北方高原的意思。这片海拔在1200到2700米之间的土地是游牧民族的家园。与这些游牧民族们一起生活在此处的,还有100多种野生动物,其中有不少是青藏地区独有的濒危动物,比如西藏棕熊、野牦牛等。
大自然在打造羌塘时似乎格外的用心,高山草甸、戈壁湖泊自然而然地交汇在了一起,在荒凉的无人区之中,注入了让人难以忘怀的色彩与生机。藏羚羊在草地上肆意的奔跑,远处是如同宝石一般明亮、湛蓝的湖泊,继续远眺,巍峨的高山之巅被白雪层层覆盖,在轻柔的云层间时隐时现,如同是被技艺高超的画家精心绘制而出的。偶尔能听到羌塘边缘传来的一两声放牧声,亦或是动物的吼叫声,才让人恍然意识到,不过是踏进了一个如梦如幻的人间仙境。
拉艾斯特拉斯别墅
Villa Las Estrellas
从阿根廷的乌斯怀亚乘船,穿越雷克海峡便可以进入南极洲,“Villa Las Estrellas”这个在西班牙语中意为“星城”的别墅小镇如同一颗闪亮的星星一般点缀在南极洲之上,它也是整个大陆上仅有的两个居住城镇之一。
尽管当地天气严寒,拉艾斯特拉斯别墅中也和其他小镇一样,打造了健身房、教堂、公立学校和纪念品商店等场所。这些建筑围拢在一起,当夜幕降临,房间中的灯光逐一亮起,光穿透窗户照耀在建筑围出的空旷雪地之上,如同铺洒开一张光滑的橘色绸缎,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增添了一丝温暖。
索科特拉岛
Socotra Island
在阿拉伯海与亚丁湾的交界处,有一个探险者口中的“外星世界”、“奇幻星球”,这个布满干燥砂石的岛屿之上有800多种珍稀植物扎根,在这些植物中,又以龙血树最为出名。
清晨时分,太阳跃上海平面将光辉向四周播撒,细腻而迷人的白色沙丘反射出熠熠光芒,远远看去如同为堤岸穿上一身华美的珍珠裙。目光越过沙滩向上望,石灰岩堆积在一处形成了陡峭的悬崖,龙血树便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之中,它树冠四散,宛如伞盖,树干则直立挺拔,乍一看去像是一位意志坚定的守望者,见证着这座小岛之上的沧桑变迁。
苏佩
Supai
如果真要给陶渊明笔下描绘的世外桃源找一个现实写照的话,苏佩或许可以进入到候选名单之中。这个名为“碧水之民”的小村庄坐落在科罗大多大峡谷西南部,在峡谷斑驳的石块和绿树灌丛的掩映之中,苏佩居民利用木材打造了一幢幢木制小屋,一些小屋的墙体之上还喷涂了一层绿色的油漆,远远看去似乎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了一体。
在苏佩,最常见的动物便是骡子。由于苏佩距离最近的道路有18公里,进出便只能依靠步行、牲畜背驮或是直升机运送。每当需要递送邮件时,骡子便成为了主要“劳动力”,整个运送过程通常要花费1周的时间,寄送延迟则成为了常见情况。骡子可不止在寄送过程中出力,苏佩还打造了一个特别的邮戳,邮戳上绘制的四只骡子中,有一只走在最前方,它回头看向同伴,似乎在发出隐隐的催促声。
库伯佩地
Coober Pedy
从阿德莱德驱车2个小时左右,便来到了库伯佩地这个“世界蛋白石之都”,刚来到此处,一些游客不免会觉得失望,放眼望去除了零星建造的餐馆、高尔夫球场外,满是灌丛与沙漠,光秃秃的一片宛若废城。
仔细寻找,你便能在山体边发现一个个地下入口,穿过长长的巷道,库伯佩地的内里洞天才完整地呈现了出来。在这个拥有大约3500名居民的小镇里,有超过60%的人选择在地下生活,这是因为库伯佩地的地表温度很高,夏季时通常会超过四十摄氏度。耐不住炎热的人们便干脆将目光转向了地下,建造起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地下王国。
朗伊尔城
Longyearbyen
在北纬78度,距离北极点仅有1300公里的地方便是世界上最北的城镇——挪威的朗伊尔城。大概只有在这里,道路标牌写的不是“小心车辆”、“雪天路滑”,而是“小心北极熊”。北极熊称得上是朗伊尔城真正的主人,城市中满是北极熊纪念品和雕塑作品,它们的数量要比城中的居民人数还要多。
朗伊尔城里还有一项特殊的法规,在这里“死亡”是违法的,除非是猝死,否则病人和老人必须离开小城去挪威其它地区的医院治疗、养老。这是因为当地满是冻土,尸体在冻土中不会腐烂,一同被保留下来的还有身体内的细菌,这些细菌可能会为小城居民带来其它的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