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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将文字作为艺术的国家,而这门艺术就是“书法”,即汉字的书写。
汉字,对我们每个中国人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但在今天这个时代,你有多久没提起过笔认真的写个汉字了?你有没有某个时刻提起笔想写某个字,然而却想不起来那个字是什么样的笔画……
更不用提去了解每个汉字的“前世今生”了,也许,多数人根本不感兴趣也无暇顾及。但你没想到的是:有个美国老人,却肯花大半辈子的专注,千金散尽只为实现一个中国汉字的传承梦。
他叫理查德·西尔斯(Richard Sears),汉字字源网站的创办者。重要的是这个网站全球免费查看,你输入任何一个汉字,就可以看到每一个汉字的演变过程:从甲骨文到金文、大篆、小篆……
1950年,理查德·西尔斯(Richard Sears)出生于美国西部俄勒冈州的小城里一个普通的家庭。
抱着橄榄球的小理查德和家人在一起
父亲一方面对他的管教很严,另一方面,父亲又允许他,做一些其他孩子不能不敢做的事,比如让他用化学品制作“炸弹”,让4岁的他,从一条狂吠的恶狗旁走到街尽头,同时也教会他正义、自我保护与勇敢,六岁时,街坊有五个小孩一直欺负他,爸爸就让他和他们打架,否则不让他进家门。
因为父亲特别的教育方式,让他年轻时成为了有勇气逃离家乡去追梦的美国叛逆少年。
家乡全部是白种人,全部讲英文,全部是基督徒,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无聊。他不想做埋头工作,对世界完全不感兴趣的那种人,他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童年的理查德·西尔斯(左一)
于是,为了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他决定要再学一门外国语言。而他发现,全世界有20%的人说汉语,却仅有8%的人在说英语,他很好奇,这占了地球大多数的语言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选择了汉语。此处,中国人口了解一下?
但是当时中美还没有建交,他的父母都认为中国是个封闭、可怕的地方,所以并不支持他去中国学习。他并没有妥协于父母的劝说,毅然踏上了学习汉语之路。
1972年,他靠洗盘子攒够了买单程机票的钱,飞去中国台湾学习汉语。但因为身无分文,他只能一边靠着教英语赚钱,一遍学习中文,生活过得很拮据,连跨国长途电话都打不起,只能通过缓慢的书信与家人联系。
然而,对一个外国人来说,想要学好汉语谈何容易?
汉字笔画在他看来好像没有任何逻辑关系可言,就算他在台湾待了几年时间,也只是学会了说,却并不识字。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西尔斯就开始研究每一个汉字背后的规律,他说:“如果你看这个字的笔画,笔画是没有意义的,也很难记住。如果你知道它是怎么演变而来,了解背后的逻辑。外国人就很容易记住了。”
在他对汉字近乎痴迷的研究中,1990年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将汉字字源数字化录入电脑。可是就在他有了想法,但尚未行动之时,他病倒了。
1994年,西尔斯突发心脏病,病危回美国治疗。医生告诉他: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年时间了。这世上,除了生与死,其他都是小事。医生的话无疑是直接给他判了死刑,他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
思考了很久,他说:“如果知道我只能再活一年,365天,那我最想做的就是将汉字字源数字化,这样也就死而无憾了。”
他的美国朋友听到他的想法之后,都难以置信:“在中国都没人去做的事,而你一个美国人却要做中文的数字化。”他们无法理解。
朋友的不理解,并没有动摇西尔斯的决心,出院之后,他留在美国开始了他的中国汉字数字化工程。
他开始大量收集字源相关的书籍与材料,这花费了他一大笔资金;而更难的是要将96000个汉字录入数据库,工作量之大,他只好雇佣了一个中国助理,每年要支付12000到15000美元的薪酬给助手。
为了建立汉字字源网站,各种开销不断,很快,他花光了自己20年来存下的30万美元积蓄。
但他却丝毫没有后悔,并表示:“我做这个网站不仅是给学习中文的外国人看的,更是给下辈子的中国人看的,随着计算机的发达,以后可能没人写汉字了,但他们应该知道中国古汉字原来是这样的。”
或许是他的这份执着感动了上天,不愿就此夺去他的生命,7年过去了,他依然坚强的活着。
在2002年,西尔斯的网站终于上线了,然而却鲜为人知。剥离功利与虚荣心对热爱的事一直保持初心很难,但他做到了。很多年间,他一直在美国默默无闻地维持着这个网站,并且为了保持网站的纯净,他一直拒绝可获利的商业广告。
2007年,因为遭遇了美国经济危机,他失去了工作。无法支付助理的薪酬,所以最后网站字源的更新就只能靠他自己。不得以之下,他在网站开通了捐款功能,可一年下来,最多也就50美金的捐款。
为了维持网站他不惜一贫如洗,妻子最后也因无法理解而离开了他,年迈失业无积蓄的他住在不足10平米的出租房里,连床也没有,他就直接睡在地上。
直到2011年的1月,一位中国网友发现了西尔斯的网站,并且顺手发了条微博说:
这个人叫Richard Sears,他用20年的功夫,手工将中国甲骨文、金文、小篆等字形,数字化处理,上传网络供所有人免费使用。这就是外国人(我猜是美国)的‘傻’吧,这种国家工程,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弄呢?
出乎意料的是,这条微博火了,他的网站在一天之内访问量达到了60万,于是他被推到了众人视野中,就这样,很多报纸和电视开始报道西尔斯的故事,人们为之震撼,开始尊称他为“汉字叔叔”,同时他的网站也得到了很多中国人的捐助。
2012年,他移居到中国天津,决定继续他的汉字事业。
尽管在中国的物质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会客、办公、睡觉都挤在一间不足30平米的屋子里;
他在天津住的屋子外墙满满的小广告;
最常吃的是沙县小吃的便宜拌面;
去年,汉字叔叔还登上了央视节目《朗读者》,用他流利的中文朗读了刘禹锡的《陋室铭》,而他的一生就恰似文中所言。
但汉字叔叔很满意他现在的生活,在大学以代课形式受聘,每月能拿到4200元工资,有了住所,也有资金维持这个网站。每个星期上两节课,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管理网站。
每当大家看到他的境遇,他却很乐观的说:“我不可怜,我只是没钱。有些事情不是要看能不能赚钱,才去做的,有自己的爱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我从不觉得自己可怜。”
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很多事情不是看到希望才去坚持下去,而是坚持下去了才能看到希望。”但现在的社会充满了浮躁和功利,多数人常常就把这个顺序弄反了。
别人花20年甚至30年去干一件事,而很多人总想一锤子就搞定,越来越好,并美其名曰:快节奏时代讲究“效率”。可急功近利,往往收效甚微。
打个比方:如果某个领域突然火了,你想从中大赚一笔,那么十有九次你注定会失败,遇到难题你就没动力了,因为你只是为了钱而已,此路不通另辟新渠道呗。说到底,热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热爱,所以再困难都值得你坚持下去。
我们应该要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相信梦想,坚持下去。
就像汉字叔叔一样,虽然67岁的他已经变成了“汉字爷爷”,但他从未放弃对汉字的热爱,67岁的他还在信心满满的制定下个研究目标:词的演变。
一个年近70岁的外国人,对中国人即将丢失的汉字文化研究始终如一,他也许比中国人更懂中国文化。
说来惭愧,我们是汉字的老祖宗,这本该是我们中国人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他一个美国人却千金散尽去努力,这不仅令中国人感到震撼,也该唤醒了我们对中国文化传承的重视,更值得我们思考,剥离虚荣心和功利心,我们真的全心全意投入到自己所热爱的事了吗?
如果没有,那就趁早去完成那些你很想做却没有做的事吧,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但你不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