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 好奇心研究所

我们对动物的态度

在很幼小的时候便开始形成，

从幼年起就吃肉，

对于这种态度的形成起决定性作用。

有意思的是，许多儿童起初并不愿意吃动物的肉，父母们错误地认为肉食是健康所必需的，因而极力劝说他们，儿童才养成吃肉的习惯。不过无论儿童的最初反应怎样，在我们懂得自己吃的是一个动物的尸体之前，早就已经习惯吃肉了！因此，我们吃动物的肉是长期形成的习惯，并由社会的趋同压力造成的偏见所促进的，绝不是我们在知情的情况下有意识地做出的决定。

同时，儿童又天然地喜欢动物，社会也鼓励他们喜爱像猫狗一类的动物，他们还会抱着布制的动物玩具嬉戏。这些事实有助于解释，我们这个社会的儿童对动物的态度具有明显的区分性特征，即这种态度不是单一的，而是有两种共存的相互冲突的态度，这两种态度又谨慎地区分开来，使得二者固有的矛盾不会引起麻烦。

过去，孩子们都是听童话长大的。童话里的动物，尤其是狼或狐狸总是被描绘成狡猾的敌人。典型的儿童故事中，结局通常是足智多谋的英雄趁狼熟睡时，把石头放进狼的肚子里，然后缝上，把它沉入池塘淹死。

如今这类童话已不再流行，就儿童对动物的态度来说，表面上总是亲切愉快的。因此产生了一个问题：怎么看待我们所吃的动物？

对这个问题的一种普遍反应是回避。把儿童对动物的喜爱转向非食用的动物身上去，如狗、猫和其他宠物，这些都是城市或郊区儿童最常见到的动物。抱着玩的布制玩具动物，通常是熊或狮子，而不会是猪或牛。

但是，当图画读物、故事书和儿童电视节目涉及饲养场的动物时，就会用精心策划的方法，使儿童对现代饲养场的本质产生错误的印象，来掩盖真实养殖场的残酷与血腥。例如，儿童在贺曼出版公司的畅销书《农场动物》中看到的图画，是母鸡、火鸡、奶牛和猪，它们身边围绕着自己的幼崽，见不到一个鸡笼、牛棚和猪圈。文字则告诉我们：猪在“美餐后，在泥潭里打滚，发出高兴的叫声！”而“牛在悠闲自得地摆动着尾巴，吃着草，哞哞地叫”。

英国出版的书，像畅销的“瓢虫书系”中的《农庄》，传达着同样静谧的乡间印象：母鸡领着小鸡在果园里自由散步，其他的动物也都跟自己的幼崽住在宽敞的院子里。儿童们看这样的读物，无怪乎他们长大后相信，动物“必须”为了给人提供食物去死，可是它们在死以前过得很快活。

当然，儿童读物肯定不可以传播残忍，但我们可以在儿童读物中避免令人厌恶的情节，让图画读物和故事鼓励儿童把动物当成独立的生命加以尊重，而不是看作专供人们食用和娱乐的好玩的小东西。随着儿童长大，让他们懂得绝大多数动物的境遇很不好。

遗憾地是，孩子的父母并不愿意让子女了解真相，生怕孩子对动物产生感情，从而破坏家庭的饮食习惯。我曾经听说，一位朋友的孩子得知肉是动物的屠宰产品后便拒绝吃肉了。可惜这种本能的反抗会遇到非素食父母的巨大阻力。

面对父母的反对，大多数儿童无法坚持拒不吃肉，因为父母为他们准备餐食，还教育他们要不吃肉身体就不能长得高大、强壮。希望随着营养常识的普及将有更多的家长认识到，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孩子可能比他们更聪明。

人类以外的动物会感知疼痛吗？

我们怎么知道一个人或非人类的动物能感知疼痛呢？我们知道自己能感知疼痛，这来源于疼痛的直接经验，例如有人把一支点燃的香烟按在我们的手背上。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他者能感知疼痛呢？我们无法直接体验任何他者的疼痛，无论这个“他者”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还是一只流浪狗。疼痛是一种意识状态，一种“脑内发生的事件”，不可能被观察到。疼痛是我们感知到的东西，我们只能根据各种外在的指标推断他人是在感知疼痛。

我们推断他人感知疼痛的所有外在征象，几乎都可以见于其他动物，特别是与人最接近的哺乳类和鸟类。疼痛的行为表现包括翻滚、面部肌肉抽动、呻吟、叫喊或号叫、企图逃避导致疼痛的来源，以及对疼痛可能重复出现表现出恐惧等。

此外，我们知道这些动物有与我们十分相似的神经系统，当动物处于我们会感知疼痛的情况下，它们也会出现与我们相同的生理反应：起初是血压升高、瞳孔扩散、出汗和心跳加速，如果持续刺激下去则会出现血压下降。

动物与机器人不同，它们的神经系统不是人造出来的。动物的神经系统与人的一样经历过进化过程。因此，基于同理心，我们又何必让动物承受巨大的折磨与痛苦呢！

拒绝吃肉的必要性

对多数人来说，既同情动物又要用它们来满足口腹之欲或许并无矛盾。但如果一个人反对使动物遭受痛苦，但不反对在动物无痛苦的情况下被杀死，那么这个人就可能坚持吃那些活着时没有痛苦，或者无痛苦的条件下被屠宰的动物。可是在实践上和心理上，一个人既对非人类动物关心，又继续在餐桌上吃它们，是不可能调和的！

假如我们准备剥夺其他动物的生命，只是为了获得特别的食物来满足我们的口味，那么，这个动物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我们目的的一种工具。

无论我们的同情有何等强烈，总归有一天我们还会把猪、牛和鸡看成是可供我们使用的物品，而且当我们发现要继续用付得起的价格去购买这些动物的身体作为食物，我们就不大可能关心动物的生存状态（因为不管什么条件，最终都会被屠宰！）。

工厂化养殖只不过是为了实现“动物是食物”的这个观念在实践上的应用。我们十分珍视自己的饮食习惯，而且积习难改。我们有一个强烈的利益令自己相信，关心其他动物并不要求我们不吃它们。没有一个有吃肉习惯的人，在评价动物的饲养条件是否会造成痛苦上能够完全摆脱偏见。

大规模养殖食用动物而不造成它们的痛苦，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即使不用集约化饲养法，传统的养殖也要使动物遭受阉割、母子分离、打乱社群关系、打烙印做记号和最终被屠宰等痛苦。

因此，怎样能够养殖食用动物而又不造成痛苦是很难想象的。或许小规模养殖有可能做得到，但用这种方式养殖动物不可能满足今天大量城市人口的肉类需要。要是可能做到的话，这种方式生产的肉要比现在的市场价格高出好多倍，更何况饲养动物已经是代价高而无效率的蛋白质生产方式。

不管对养殖动物不造成痛苦

在理论上是否可能，

从屠户肉案上和超市买的肉，

其实都是来自生前饲养时

一点也没有得到真正照顾的动物。

因此，我们必须问自己的

不是“有时吃肉是对的吗？”

而是“吃肉是对的吗？”

我认为对于这个问题

反对在不必要的条件下屠杀动物的人

和反对使动物遭受痛苦的人

必须联合起来

给予相同的回答：

吃肉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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