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当一批新的中国工人抵达维州Warrnambool，并在一家屠宰场从事切肉和去骨工作时，一位名叫Melbourne Jack的男子提醒他们要做好辛苦工作的准备，而且得任劳任怨。

“生产力意味着没有轻松的工作，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他发给“457员工”的一条微信信息写道。“457员工”是以他们的临时工签证类别命名的。“女人需要把自己当作男人一样，男人则要像野兽一样，而野兽要像机器人一样。”

Melbourne Jack是一家中澳招聘机构和劳工招聘网络的代表。在过去的13年里，这个网络为澳大利亚屠宰场供应中国工人，位于Warrnambool的Midfield Meats就是其中之一。

屠宰场的工作是艰苦的、千篇一律、也很危险，而且会使身体衰弱，甚至会使手关节受到磨损，以至于点根烟或转动门把手都有困难。

工作危险还包括刀伤和身体部位严重烧伤。对于大多数工人来说，黎明前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工作节奏由搬运尸体的速度决定。全职肉类工人的最低时薪在19到24澳元之间。

在这种环境下，屠宰场老板表示，过去20年里，几乎没有年轻的澳大利亚人有兴趣申请这份工作，除了依靠来自亚洲、非洲、南美洲和太平洋岛屿工人，他们别无选择。

无论如何，熟练和有意愿屠宰场工人的短缺，为招聘机构所有者创造了一个有利可图的商机，这些机构可以接触到渴望在澳大利亚建立新生活的外国人。

澳大利亚税务局2018年向联邦法院提交的文件显示，作为澳大利亚屠宰场最大的外国劳动力供应者，2009年至2017年期间，这家公司向42家屠宰场提供了数千名中国、台湾和其他海外工人，实现了近3.5亿澳元的收入。

“就像奴隶”

这些利润丰厚的机构所交易的大宗商品是劳动力——来自较贫穷国家、渴望获得澳大利亚永久居住权的人。

“这些人是财产，”中国最大的招聘集团之一在2018年发给一名潜在的澳大利亚商业伙伴的电子邮件中说。

一些中国工人表示，就业机会和随之而来的压力都来自他们的家乡中国。在那里，工人只需向招聘中介支付4万到7万澳元，就能获得签证和一份工作。

由于担心失去工作，几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人称，他们愿意支付这笔钱，前提是他们能够获得澳大利亚永久居留权的担保。

当他们来到澳大利亚工作时，在屠宰场的血腥和嘈杂声中，一些工人发现承诺从未兑现。

在Warrnambool的Midfield Meats，这家公司大约五年前首次雇佣了中国工人。其中一些人表示，前人力资源经理曾前往中国招聘并告诉他们，在工作3年半后，他们将获得永久居留权申请的支持。

“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谁也没有拿到PR，”一名员工说。“政府政策允许他们从工厂拿钱，然后给他们配额(他们可以雇佣的外国工人)，工厂用这个配额来招聘我们，然后政府就不管我们了，他们让工厂把我们当奴隶一样对待。”

Midfield Meats证实，公司曾承诺为屠宰场的中国和越南工人提供担保，而且这一承诺仍然存在。不过，为了得到内政部的批准，公司已经等了两年。在协议获得批准之前，公司不能为外国工人提供担保。

自2016年以来，Midfield的许多中国工人已经在Warrnambool安家，并成为这个社区的一部分。他们的孩子在当地学校上学，有澳大利亚的朋友，英语读写能力比汉语好得多。

在Midfield还有其他一些中国工人，受签证类别影响，他们没办法有家人陪伴在侧，有些人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们的配偶或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