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像一场孤军奋战的战役,成熟or堕落?(上)

2015年07月30日 北京四忠培训美国留学



读美高到底好不好?真的很难一概而论。在这篇自述文章中,作者经历过在国内公立学校成绩不好被贴标签的惨痛经历,15岁去美国高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教育模式,却旁观到另外一些令人感觉悲哀的现象:越来越富有的中国小留学生,在大洋彼岸的学校里上演攀比、拉帮结派、同伴欺凌的“闹剧”……这些作者亲身经历的事情展现出中国小留学生在美高的真实情状。远离父母,低龄留学像一场孤军奋战的成长战役,孩子可能很快成熟起来,也可能迷失在异国的同伴压力之中。

  本文作者至今已在美国学习、生活六年,现就读于一所top 30美国大学。


【一】

  我出生在一个律师家庭,父母都在大学毕业后去到哈佛求学。得益于此,我也在幼年体验到了美国的生活,并对新英格兰这片土地埋下了深厚的感情。

  父母的文化水平和人文修养促成了我对文史的浓厚兴趣,还有承自律师父母的社会责任感和正义感。可是进入初中(国内公立学校)以后,注意力集中能力的缺陷逐渐显露并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在校成绩。

  在学校生存靠成绩,在社会生存靠金钱、相貌。在评判标准单一的中国社会,作为一个成绩班级倒数的学生,我早已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被打上了“低等人”的标签。

  引以为豪的文史知识被忽视,存在的价值被否定,这让曾经拥有梦想的我倍受煎熬,精神状态也多次到了崩溃的边缘。在一片看似没有出口的黑暗当中,一次母亲在晚饭时偶尔提出的去美国读高中的建议突然让我看到了一丝光明。

  之后的几个星期里,我对去美国留学的巨大热情让父母都感到惊讶。虽然半信半疑的父母不断向我强调在生理、心智未成熟之际一人闯荡国外的风险,但在做过充分调查之后,我写下了我的理由,并最终说服了父母。

  在母亲第一次提出留学建议的两个月后,我拿到了美国多个普通高中的录取,从中选择了一所在新英格兰地区的学校。

  第二年,在刚满15岁之际,我踏上了去美国的旅程。

  【二】

  初到学校,有对置身于新环境的不安,也有渴望证明自己的焦虑,但更多的是对在美国未来的期待。

  作为一所标准的私立寄宿高中,学校有将近400名学生,包括中日韩及欧洲留学生团体占到了学校总人数的17%。学校里不管是同级生还是老师都对我们关怀备至,并且在这个适应的过程中还与很多日本、德国同学结下了友谊。

  英语能力的提高虽然不如年龄更小的孩子来的更快,但是三个月后与美国人做基本的交流已经没有问题。为了让国际学生更好的适应英语语言环境,大多数的美国高中都开设有ESL (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的课程,由有丰富的国际经验的美国老师来授课。

  所以作为初来乍到的国际学生,我第一年的课表中由美国本土学生选修的英语文学和历史就被两门ESL级别的课替代。除此之外,我还需学习科学,数学,还有一门艺术课(包括绘画,摄影,电脑制作)。

  自由的课堂环境,耐心热情的老师,还有友善包容的同学都让我感到了对学习、生活前所未有的热爱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我在美国第一年碰到的最重要的一个人是一位叫Nancy的美国老奶奶。在开学前通过订宾馆的契机偶然认识的一位房地产中介——Nancy和她的丈夫Hale还有整个家族,在我之后高中四年里给我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和关爱,并且在我升入大学之后还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往来。

  作为一名喜爱中国文化的八十岁老人和虔诚的天主教徒,Nancy待人谦和热情并充满活力,而且她的女儿Kim还收养了两个中国女儿。

  在我学习取得成果之际,Nancy和她的家人会为我庆祝。在我踢足球受伤断腿之际,Nancy和她的家人又在十分关键的术后恢复期无偿照顾了我一个月。

  很多中国同胞也许很难理解一些美国人对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付出的爱,但Nancy一家人的的行动告诉了我:爱是一种跨越国界和心灵的力量,为他人付出也是温暖自己。作为这份爱的受益者,我也决心将这份美国人教给我温暖带给我的种族。至此,我在美国的第一年顺利的完成了过渡也在这个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国家再一次找到了归属感。

【三】

  在美国高中之后的几年也过的非常顺利。更重要的是,我逐渐感觉当时在中国学校里被束缚的心,还有感受到的无尽的黑暗,已经渐渐被自由的呼吸和光明所取代。

  自卑感的消失让我有了更多的动力去学习,我在文史方面的优势和语言的天赋也渐渐开始显露。继仅用半年就从ESL转入美国学生的英文课之后,我在高一后期(我从美国初三读起)的英语与历史课都升到了honor level。

  honor level代表在课堂中学习能力最强的学生,作业比班里其他同学更难更多,但是相同的分数能获得更高的GPA。

  真正的挑战来自于高二,AP英文与AP历史的双重压力之下,我在两门课中的平均分一度下降到了80以下,历史的老师Mr. Freeman还一度当面跟我说出了:“你的文章就像屎,作为国际学生你的能力不适合我教的课。”

  这样极其激烈的话。在有可以放弃AP课程的机会下,我还是选择了坚持。因此图书馆落地窗前的沙发成了我的专属。

  面对着新英格兰的森林湖泊还有绵绵山脉,我每天都要花费接近于同班美国同学两倍的时间完成所有阅读与作业,我也成了总是最后离开图书馆的那个人。

  学年结束的时候,我在AP英文和历史的平均成绩都达到90以上,而一年前还在训斥我的Mr. Freeman成了我最喜欢和帮助我写作提高最多的老师。

  同时伴随我成长的还有足球队里的队友。从入队时的瘦弱可欺、失误连连到被教练和美国队友认可成为主力里勤奋、不可或缺的一员。

  我曾经看到过队友对我失望和嘲讽的面孔,经历过严重的伤病,背负过比赛失利的责难,但这一切都让我更坚韧和勇于担当。即使高中里经历过的挫败比成功要多很多,我还是非常快乐并感谢失败给我带来的锻炼。

  在四年的努力之后,我成功的进入了一所美国前30的大学。知晓被录取的那一刻,在狂喜而爆发的怒吼之后,我不禁感到想要流泪只因我靠自己的努力挣脱了从前学校给我戴上的枷锁和老师同学给我贴上的标签,并为了自己曾经的理想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在长辈与朋友看来,我在美国的改变是明显的而这些正面的改变也理所应当的被他们归咎于美国自由的教育与社会环境。

  但是,在脱离了家庭的保护与国内学校资质统一的学生群体之后,如我孤军奋战的小留学生们势必会与更多语言、价值观迥异的人接触、碰撞,而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许多故事并不是那么的快乐,有的甚至是阴暗。

  入学的第一年,和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另外6名中国学生。除大部分为美国本土学生之外,还有十名欧洲学生,十多名韩国学生及七名日本学生。在最初语言能力还在成长的阶段,来自美国同学的嘲弄还有与人交流时的无力都是每个留学生的必经之路,只是区别在于有的人借此积极融入美国学生群、迎头赶上,而有的人却放弃了了解世界的机会、将自己困在了自己种族的圈子之中。

  因此,对于初来乍到的中国学生,如果语言障碍在短期无法克服,他们会不可避免的被紧紧的禁锢在中国学生的小团体之内。在我的留学经历中,与美国学生及他国学生之间交流和友谊都是逐年加深但与中国同胞的相处却一直都是一波三折。

  至此有些同学可能会发问:为什么在美国还要在意与中国同学的关系,如果相处不好脱离他们然后融入美国团体不就好了吗?

  事实上在每个学生踏足美国之时,与祖国的距离感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讲相同语言和持有相同思考方式的人,这些同胞往往在留学生与当地文化、语言产生隔阂的时候充当了家的角色,给予了他们归属感。

  所以,不管在美国高中还是大学,中国人对中国人的影响还是难以忽视的。更需要指出的是,在学生性格、判断力、各方面认知能力还在发展的高中时期,这种同胞对同胞的影响对学生的性格有可能造成终身的干预。

  而在我的留学生涯中,碰到的情况大多可概括为“书香门第出身的文弱男女和普通富裕家庭出身的朴实孩子,对抗暴发户权势家庭出身的骄横子女”。

  诸如某暴发户子弟因为某同学不穿上千美元的名牌,而在同学中将其标为“下等人”之类的事例可谓司空见惯。在国内高中,学生来自的地区,背负的文化与价值观都较为相似,容易相互理解。更重要的是国内学校对家庭财力的要求并不大,美国高中一年30万的学费则会让大部分的国内家庭捉襟见肘,阻挡了大部分中国学生来美留学的道路。

  因此,每个留学生在国外学校会碰到更多在国内不会接触到但相当富裕的同胞,而应对他们的经验更是微乎其微。

  在高中的第一年,不管是与中国还是美国同学的交往其实都较为平静,现在想来也许是大家在苦于适应新的生活和语言的过程当中与人的交往有所保留,抑或是每个人本来都很单纯,但是性格中的不同让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让有些人变的极端、傲慢、虚荣。

  只是人心变幻莫测,别人六年前的心理活动我不得而知。即便如此,在第一年表面看似波澜不惊的人际关系之下,中国同胞之间迥异的价值观和性格都在暗暗的相互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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