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北大考试研究院院长秦春华写的一篇文章“为什么有的孩子到美国上学会变了一个人”,非常的赞叹,这的确是一篇好文。思想精辟而分析独到。他所切入的角度,主要是看到很多在中国的教育制度下表现不够好的孩子,而在美国的教育制度下,活得更开心,活得更健康,表现得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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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在中国的教育目的和社会环境之下,一个孩子的成长是以家族的利益、党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为前提,孩子的所思所做,都以这些目的为主轴。而美国的教育是以发展个人的福祉为主要目的。只要不危害国家安全,美国的教育环境支持每个个体自由自在地依照自己的资质、兴趣和特长,学习和发展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之路。
其实这两者各有利弊,在中国教育里,家族观念比较强、群体发展比较紧密。美国教育因为强调个人,所以美国人会比较自我。但是美国人是非常尊重法律和众议,虽然每个人的想法都可以不一样,但一定是以多数人的意见为准,并且要在法律的约束下发展。
“批判性的思维”(critical thinking) 曾经是众多美国大学校长,批评中国教育未能跻身于世界一流大学最大的弱项。我也看到很多优秀的中国学生,进入美国学校之后,因为这点而使他们无法像在中国一样突出。批判性的思维是基于自己深刻的经验、或者由于观察、反应、思考和沟通,产生对于事务的概念、应用、分析、衡量的一种智能的运作过程。也就是对于所遇到的事务,自己能够独立思考,深入了解,从不同的角度看事情和处理事情的智能。这种思维最终会领导我们的信念和行为。但是对于长期习惯于刻板的学习模式,接受老师的答案是唯一答案的学生,到美国之后再从新培养起这种习惯是不容易的。
最近听到两个University of Oregon(俄勒冈大学,拥有百年历史的美国著名公立大学之一)的教授告诉我,中国学生好像习惯于单一的学习,对于同时应对不同科目的学习很不适应。对于这件事我的理解是这样的,在美国的高中,会为了学生进入大学做准备。很多学校在高中的时候,就会用大学里常见的教法教学生。不再是老师讲课,学生听讲,而是有很多主题讨论课。这不限于一门科目,而是很多科目,如英文、历史、科学都可以是这样的形式。在课堂上,老师可能指定几本书或十几本书,让学生看过之后,在课堂上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写成研究报告。
在这种训练之下,学生对于任何一个主题,习惯于自己先去研究、经过深思之后,提出自己的立论,再在班上和老师、同学讨论,所以他们会对这个主题的了解更深入。进入大学之后,因为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学习方法,会很容易进入状况。可是对于在中国读完高中再到美国的中国学生,因为思考模式不一样,学习会相对困难许多。尤其在美国,越好的学校就越注重批判性思维的发展。美国教授不需要学生完全同意自己的想法或教法。只要你理论有据,说法有理,他们会赞同并且给你高分。
有些人问过我:“孩子到底是什么年龄到美国留学最好?”其实这个答案见仁见智。在中国念完了基础教育再到美国学习,是对于中国文化、语言、习惯都打好了基础,这是优点也会是缺点。同样的,一些学习习惯和思想已经定型,想到美国来改,会比较困难。不过中国学生直接进入美国的大学,会比进入高中或研究所更为困难一点。因为一方面中国学生在中国高中所接受的训练和美国大学的接轨有比较大的差距,另一方面在美国大学里需要用到英文的部分比起研究生要多很多。
如果说中国的大学是很难进入,但相对来讲出来比较容易。但是目前美国的大学是难进去,也难出来。难进去是因为竞争激烈,过去几年亚裔学生的涌入,加强了入学的竞争性,而美国大学的课业并不如一般国内家庭所想象的那般容易。事实上美国高中和大学,课业的压力并不亚于中国,尤其是美国好的学校。无论是公立或者私立高中或大学,竞争都很强。每一门课,同时都要阅读很多的参考资料、参与很多的讨论,做很多的研究报告,压力都很大。因为压力大而自杀或心理出事的孩子,也常有听说。
美国的教育并不都是好的。事实上美国公立12年义务教育目前存在很大的问题,和经费上的困难。在美国边远地区或贫困地区,也有不少糟糕的学校。这里毕业出来的学生,不但水平低下,而且问题丛生。基于这些原因,美国政府现在给12年义务教育系统,订立了一种标准,叫做Common Core。给数学、英语、各种科目订定一个最低标准,每一个州有自己州的标准,每一个年级都有每一个年级的标准。这是帮助美国的父母了解,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应该达到什么标准,也是强迫学校至少要达到这个标准。
这一套标准对于好的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制定的是低标准而不是高标准。对于想要把孩子送入美国的中国家庭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中国家庭想要进入的都是相对来讲不错的私立学校。
各种教育制度都有其弊病。最重要的是做父母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孩子的长处在哪里、弱项在哪里,最需要的教育环境是什么,如果要选择学校,也要选择最适合孩子个性和发展的学校,而不要一味盲从,以所谓的排名为主,让孩子进入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学校,那才是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