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 精英子女的如何在大学申请陈述里表述自己的阶层?

2015年08月10日 美国L1签证及美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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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ha Friedm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安娜贝尔·拉·里瓦(Annabel La Riva)是LaGuardia高中的一名毕业生,在她的大学申请论文陈述中,她讲述了如何在音乐中超越阶级差别和寻找到自我声音的故事。她将入读凯尼恩学院。


比一般人富裕的青少年如何在大学申请中表达自己的阶层?


这些学生们描述了在面对父母及其做出的牺牲时自己那五味杂陈的真挚情感,再现了自己在社会经济状况迥异的社区间穿梭时的窘迫,勾勒出了生存和生活在当今美国社会的含义。卫斯理安大(Wsleyan University)的克里斯·兰泽(Chris Lanser)每年阅览大约1200份本科生入学申请陈述,其中可能只有10篇是有关工作的。


这并不是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很多申请人之前从没有过工作经历。那些非常富裕的人可能担心别人会注意到自己的好运,而探讨社会阶层又并非易事,因为青少年经常对身份地位充满困惑。


然而,正是因为这种不情愿,写出有关这个主题的文章便成为了一个值得冒的险,因为想要从成千上万名申请者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经济上的困难和成就、欲望和需求,都是极佳的写作素材,而对这些素材进行深入的思考是凸显自己与众不同的一种颇具个性化的好方式。


为了鼓励学生这么做,我们每一年都公开号召大家写有关这些主题的申请陈述,并且发表我们所能到的最好的文章。今年,在朱莉·利思科特-海姆斯(Julie Lythcott-Haims)的帮助下,我们挑选出了七篇。利思科特-海姆斯曾任斯坦福大学的新生院长,她的新书《怎样教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How to Raise an Adult)将在下个月问世。在这些主动提交的文章里,学生们描述了在面对父母及其做出的牺牲时自己那五味杂陈的真挚情感,用犀利的语言再现了自己在社会经济状况迥异的社区间穿梭时的窘迫,用直白却感人至深的文字勾勒出了生存和生活在当今美国社会的含义。


今年我们所读过的最令人难忘的一句话出自卡洛琳娜·索萨(Carolina Sosa)之手。她住在弗吉尼亚州的森特维尔,已被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录取。在写到父亲找工作时,她对把父亲拒之门外的“戴夫”进行了一番描述。


“找工作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困难的,但在一个到处是戴夫这样的人的世界里,它变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她写到。“戴夫们一看到我的家人就会立刻看扁我们,认为我们是贫穷、没有接受过教育的非法移民。戴夫们永远不会让我的父亲通过第一轮工作申请。我和我的兄弟进入商店时,戴夫们就会像老鹰一样紧盯着我们。戴夫们会纠正我母亲的语法,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因为世界上有戴夫们的存在,我成为了家人的守护者。”


乔治敦大学本科生招生助理主任瓦内萨·J·克雷布斯(Vanessa J. Krebds)每年大约阅览1400份申请陈述。她告诉我,一收到我的采访要求时,“戴夫们”这个措辞就立刻从她的记忆里蹦了出来。


尽管遇到戴夫这样的人或许很容易让索萨变得满腔怨恨,不过令克雷布斯颇为感动的是,索萨在文章结尾部分写到自己想要从事公共服务领域的工作,虽然她并不完全确定这份渴望会带领自己走向何处。“这是一个起点,她仍然在摸索,”克雷布斯说。“很多人认为需要一早知道所有的答案,或者说他们以为自己确实已经找到了所有的答案。”



Nathan Web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玛蒂娜·皮涅罗与她的母亲在她们位于芝加哥的家外。玛蒂娜在文章中讲述了她们的关系。


其他一些难忘的瞬间出现在玛蒂娜·皮涅罗(Martina Piñeiros)的文章中。她住在芝加哥,即将进入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


“疲劳和两份工作已经毁了我昔日的父母,而我开始前所未有地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一点点时间,”她写道。“然而,这点时间并不能弥补我独自一人的时光,也不能减轻我对母亲照顾的那个小女孩的嫉妒。她尽管不是我母亲的孩子,却拥有了独占我母亲并享受她美味烹饪的特权;而我得到的总是剩下的。她还拥有在芭蕾舞课前由我母亲把她柔顺的金发盘成一个漂亮的圆髻的特权,而我却只能是父亲在送我到公交站前勉强用发刷把我浓密的棕发分成两束一高一低的马尾辫。但是我不能埋怨那个女孩夺走了我的母亲;她的父母也因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


青少年通常难以出色地描绘出比一般人富裕是怎么回事。多数人试也不试,因为世上有人憎恶富人,或者对此没有概念,让他们担心被贴上特权人士的标签。住在纽约州大颈镇的尤拉娜·吴(Yorana Wu)即将进入芝加哥大学。她在申请陈述中写道,父亲每年有大把时间在中国度过,因为他在她8岁那年的时候在那里开了一家水果罐头厂。


Bryan Thoma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尤拉娜·吴在她位于纽约州大颈镇的家。她在申请陈述中讲述了她对财富的看法。


“餐桌上的一张椅子一直空着,车库里的一辆车也没被动过,那是第一年出现这种情况,”她写道。“每一美元都以他的遥不可及为代价。”尽管她可以上网球和音乐课(并且对支撑了这些课程的财富表现出复杂的感受),但父亲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往往只能和他通五分钟的电话。

“他通过在别的地方工作来实现美国梦,”和我一起读申请陈述的利思科特-海姆斯这样评论。“这个选择是有代价的。”


我们还发表了两篇关于同时在两个世界穿梭意味着什么的文章。其中一篇的作者是安娜贝尔·拉·里瓦(Annabel La Riva);她同时也是一特写视频主角。她在文中探讨了自己在布鲁克林的家和在曼哈顿的教堂唱诗班之间(不止一个层面)的距离。后者是她开始爱上歌唱的地方。


在另一篇文章中,来自新泽西州北卑尔根的胡恩·卡洛·多明格斯(Jon Carlo Dominguez)讨论了自己的选择:出门向右,去一家预科学校上学,而不是向左,去社区学校。当两家学校在橄榄球场上相遇时,他写道,自己的一些同学喊道,“没关系,没问题,有一天你们会为我们干活的。”他的回应是用自己的二手备考书籍给附近的朋友辅导功课、分享做清醒梦的方法并且传授从戴尔·卡内基(Dale Carnegie)那里学来的窍门。


“他每天都在做选择,而且他清楚两边的代价和好处,”利思科特-海姆斯说。“他应对这个问题的方式很漂亮。他努力把世界联接起来,让自己成为那座桥梁。”


今年,卫斯理安大学招生助理院长兰泽读到了大约10篇关于工作的文章,其中一篇讲述的事情发生在阿拉巴马州福里斯特代尔的达美乐比萨店(Domino’s Pizza)。文章作者是将于今年秋季上卫斯理安的阿德里亚·撒普(Adriane Tharp)。她描述了自己在店里的一群不同寻常的同事,很值得一看。


那里有一名来自巴基斯坦的披萨厨师,长得像鲍勃·迪伦(Bob Dylan),经常吟唱家乡的民歌;有一个兼职牧师,同时也送外卖;还有《星球大战》(Star Wars)的活百科全书理查德(Richard)。有名女子在披萨店工作了逾25年,现在正准备申请大学。“文章的重点不是告诉我们她需不需要工作,”兰泽说。“她希望我们能从中了解到,自己能接受差异,而且还能从这些不同之中学到很多。”


我给兰泽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说服那些过于热切的父母,在竞争激烈的院校,招生人员不重视工作经历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他笑了。“我们认为,职场中能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生活技能和人际交往技能,”他说。他个人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尝试在生命的某个时刻从事服务业的工作。


罗伯·亨德森(Rob Henderson)的服务对象则是自己的国家。说到底,他的文章探讨的是美国空军对他的影响。


他写道,作为寄养儿童的时候,“为了从寄宿家庭心不在焉的父母那里获得照顾,我被迫学会了一些社交技能。”他终于被人领养,但父母很快就离婚了(领养一事成为了争执的一个话题,后来父亲与他们断绝了联系)。他在母亲及其伴侣那里最终找到了安定感,至少在这名伴侣遭遇枪击之前是这样。在获保险理赔之后,他们购买了一处房产,但又被贷款机构收走。


高中毕业后,他参了军。八年之后,他还在思考秋天去哪里上大学。“过去七年,我完成了许多事。因为空军提供了一个有组织的环境,这不同于我在成长过程中的混乱,”他写道。


利思科特-海姆斯感同身受。她还表示,亨德森的文章很好地提醒了人们,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美国军队是一座灯塔,尽管服役可能伴随着比较高的风险。“这是你在美国谋生的方式之一,”她说。“这比我们认识到的更常见。他靠的是自己。”


附上《纽约时报》选出的七篇优秀入学申请陈述的第一篇:《长岛华人富家女孩的朴素金钱观》

作者/ronlieber

来自/纽约时报

家乡

纽约长岛大颈镇

高中

大颈镇南部高中

申请志愿

芝加哥大学


从小我周末的生活是和教练打网球,在本地的艺术工作室学静态速写,在私人教师指导下练习拉小提琴。我的父母支持我的兴趣爱好,因为我们和大多数美国家庭不同,在经济方面有充分保障。我很感激这笔财富,让我能在纽约城郊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在当地最好的公立学校之一就读,在这种学校里见到开着奔驰车上学的学生可不是新鲜事。


虽然因为家境富裕,我可以买精美的东西,但我从来都对花钱感到不自在。我学校里的一些女孩子轻易挥霍钱财——到当地的A&F,她们会指向自己心仪的衣服,然后刷卡,看到价签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我从小的教育,我花钱的方式很不同。我会直奔高端零售商的打折区,购买时尚的衣服,再到eBay上转卖,用赚得的利润购买下一学期的艺术课的必需品。


我身边的许多人从小生活富裕,对于任由他们消费的家庭财富,他们从不加思索。我觉得我是很节省地使用家里的财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用。我不喜欢花父母的钱,因为这钱不是我挣的。我很感激父母对我兴趣爱好的支持,比如小提琴,这些爱好让人变得充实。但他们如果在肤浅的东西上花钱,我就会觉得不快,比如名牌服饰。我很乐意穿便宜的衣服和打折的运动鞋。大概是因为我妈妈一直用一句中国谚语教育我:细水长流,遇灾不愁。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迫懂得,获得家庭财富的代价是什么。那是我和爸爸相处的时间。我八岁的时候,他就去中国开办自己的水果罐头公司。从那时起,餐桌前总有一个空座位,车库里总有一辆车无人使用。忽然,我和爸爸的关系变成了每周两通五分钟的电话。一年中他只有四分之一的时间——相当于一个季节的时间,能见到我和哥哥。他没能来参加我哥哥的高中毕业典礼。学校管弦乐队演出的时候我会满怀希望地在观众里寻找,但始终只能在人群中找到我妈妈。但爸爸是让我富足到不止可以享受桃子罐头的原因。如果他没有去追求事业,我们会是个紧密的家庭,住在小一点的房子里,但节俭开销会成为日常必须,而非选择。


我对父亲的爱与感激让我对他赚的钱格外珍惜——每一美元都是他用与家人远隔千山万水的代价换来的。爸爸回来时都会提出给我买最新款的iPhone或者开车带我去布鲁明黛百货公司(Bloomingdale's),因为他对自己总不在我们身边而感到内疚。我会有节制地接受他的慷慨,因为我不希望他认为我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从九年级开始,学校里每个人都开始用最新款的iPhone,而我用的是爸爸的旧手机,无法全天不间断地上网——我不需要分分钟钟查看脸书上的消息。虽然我很享受爸爸事业成功带来的安全感,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打算靠自己双手创造未来的决心。优越生活过得久了,就会产生一种想要离开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的感觉,仿佛我对财富过敏似的。如果我减少对家庭财富的使用,就可以避免这种感觉。我不介意自己对不劳而获的财富过敏——我很欢迎它,因为它警示我一切所得都有代价,哪怕是看似不劳而获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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