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20岁的莹莹(化名)来说,11月7日应该是她到新西兰奥克兰三年来最糟糕的一天。
这一天,在奥克兰最繁华熙攘的皇后大街上,她莫名其妙地遭到3名少女的围殴,虽然有很多路人伸出援手,但她依旧被打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17岁便到新西兰念书的莹莹,经过3年的成长,已融入了当地的生活学习中。然而,这飞来横祸让她与家人不得不再重新审视未来的留学生活。
由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研究编写、社科院社科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国际人才蓝皮书《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5)》显示,随着中国留学人员低龄化趋势越来越明显,“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成为留学生家庭最为关注的问题。
“留学发展报告2015”认为,中国留学生海外避险需关注人身安全、财产安全、低龄留学人群监管三类问题。
中国留学生新西兰街头遭暴打
在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时,莹莹这样讲述当天的情形:在不上课的时候,她会在当地一家化妆品店打工。出事当天下午1点左右,她刚刚完成上午的工作,一个人到外面吃午饭。这时,3名当地少女故意向她撞来。
“我离她们应该有好几米的距离,而且我当时是贴着墙边走的。根本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冲过来撞我。”莹莹说,被撞之后,她本能地看了对方一眼,结果这3名少女就开始推搡她,在她反抗想要逃走时,其中1人扯住她的头发,并攻击她的脸部。
在路人的帮助下,3名少女暂时停手走开,但还没走上10米,就又调头回来。莹莹吓得赶紧跑进路边的便利店,但还是没能逃过3人的毒手。
“进店里之后,她们打的更凶了,都是打在我的头上和脸上。我的鼻子被打肿了,还流了满身满手的血,连便利店都是满地血。”在攻击中,莹莹的老板给她打电话,3名少女甚至冲过来抢她的电话,警告她放下电话。
在周围人的帮助下,莹莹躲进了冰柜和面包柜中间的小夹缝里,便利店的店员帮忙报了警。
当地警察很快抵达现场,并找到了3名肇事少女。然而,在盘查之后,警方发现3人没有吸毒,也没有酗酒。当被问到打人原因时,3名少女回答说:好玩。
当地警察抱歉地对莹莹表示,因这3名少女均未满18岁等原因,警方无能为力。
持续近20分钟的围殴导致莹莹额头肿了一大块,头发被扯掉了大把,鼻子和脸颊也肿起很高,眼睛充血,鼻血流淌不止。
然而,对于莹莹来说,这件事远不止身体上的伤害那么简单。
“我很害怕,现在不敢一个人出门。以前只听说在深夜有些喝酒闹事打人的事件,但是想不到在奥克兰最热闹的街道,在周末的中午时分,都可以这样被打,真的很没安全感。我想通过天维网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女孩子最好结伴出门,尽可能保护好自己。”莹莹说,“因为报警了,我很怕她们再次认出我,报复我,甚至见到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昨天出门我都是叫了好几个朋友一起。可我还要在这里生活学习下去,以后怎么办?”
莹莹的问号,也可能代表了一些中国留学生或者留学生家长的担忧。
55%留学生家长最担忧人身安全
“留学发展报告2015”显示,留学生在海外的安全问题日益引起学生和家长关注,尤其是人身安全,更是成为家长关注的焦点。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的调查显示,55%的留学生家长关注留学生在外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问题,32%的家长关注心理健康问题,28%的家长关注各类适应性问题。而目前一些国家发生的校园枪击等其他暴力犯罪案件,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学生和家长对留学安全的担心和恐慌。
“海外避险首先关注的是人身安全。人身安全主要包括交友安全、居住安全和保险问题。目前中国留学潮的低龄趋势愈加明显,而低龄留学生由于自我判断识别能力较为有限,在交友方面尤需注意。在处理感情纠纷时更需要冷静面对,尽量找专业的心理医生或者家人朋友进行倾诉,舒缓心理压力。而在居住安全方面,既需要培养防范意识,也需要培养自救能力。”针对海外留学的安全保障问题,参与编撰“留学发展报告2015”的中国与全球化智库执行秘书长、北京师范大资源与经济管理学院博士后苗绿说,有些留学生家庭并不重视保险问题,但由于不少欧美国家实行财政紧缩政策,取消了对留学生免费医疗的政策,留学生需要自主支付医疗保险和续保的费用。这对于留学生在当地享受及时医疗而言意义重大,且在需要支付重大金额的医药费时,可以通过医疗保险获得大部分赔付。旅行险则主要针对在留学期间出游的学生,对意外风险和伤害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防范。
此外,个别中国留学生因存在炫富行为,被一些境外媒体贴上“挥金如土”的标签,这不仅容易招致周围人的反感,而且容易惹祸上身。在财产安全方面,苗绿建议践行“财不外露”的原则,尽量降低被绑架或者被抢劫的风险。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告诉记者,近年来中国留学生数量显著增多,留学生在海外受到侵害事件也随之增多。
对此,“留学发展报告2015”分析说,低龄留学生大多数是独生子女,家长对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视,对孩子在国外的人身安全、心理健康、社会适应等问题十分关心。低龄留学人群的监管问题也成为留学家庭特别关注的话题。
“低龄留学的监管问题可以从以下五点来考虑:一是家长陪读；二是选择好的住宿学校；三是选择负责任的寄宿家庭；四是求助于国外亲戚朋友；五是与孩子保持联系,经常交流沟通,正面引导孩子的心性。”苗绿说。
个别留学生违法因法律意识淡薄
在另一方面,由于各种因素,个别留学生也成为侵害者。
今年10月底,涉嫌绑架女游民沙札等多项控罪的中国留美学生陆齐奥案在美国新港滩高等法庭开庭。如果指控都成立,陆齐奥最高可被判入狱8年。去年5月,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陈段英因涉嫌向女友施暴及虐待宠物狗被捕。
中国留学生在国外涉罪问题为何时有发生?是缺少法律教育还是受环境影响?“留学发展报告2015”给出了以下答案:
“部分留学生因年龄较小,心智不够成熟、抗压能力不够强,低龄留学生在这方面表现得比较突出”；
“法律意识淡薄,不把说谎、欺骗、造假等行为与违法犯罪问题联系起来”；
“不了解当地的法律法规、民俗习惯、风土人情等,不能很好地触入当地的风俗和文化,错误地认为留学生是法律的边缘人群,不适用该国法律,从而影响了他们对境外国家法治环境的正确判断,从而引发不应有的犯罪问题”；
“出国准备不足或误判。在选择留学目的地和学校时,由于受自身客观条件或中介机构等方面影响,选择了一些质量较差的学校,从而增加了自己犯罪的可能性”；
“语言沟通能力和学术学习能力不足,很多学生是拿着大学发放的‘有条件录取通知书’或者是去国外读预科,这些学生缺乏扎实的语言基础,语言成为留学学习和生活的最大障碍,部分学生因语言障碍形成自闭暴躁等性格,导致其在国外出现强烈的孤独感,变得更加不善于交流”。
“在国外留学过程中,由于对所在国的法律环境和社会环境不了解,加上一些低龄留学生的生活自理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较差,因违反所在国法律法规而受到处罚甚至遭遇诉讼的风险较高。”苗绿说,例如,2015年6月下旬,“中国留学生在美群殴同伴,家长因贿赂证人被捕”事件引发社会关注,此事就反映了低龄留学生及其家长法律意识淡薄的事实。这起留学生涉嫌绑架案的性质十分恶劣,然而,被告人认为这起事件性质属于“打群架之类的小事”,不知道美国法律对“酷刑折磨”的惩罚为判处终身监禁,这暴露了留学生对美国法律的无知。法律纠纷的发生,对低龄留学生学业的完成以及个人成长产生了不利影响。
为了有效减少类似事件的发生,“留学发展报告2015”建议相关机构与留学主管部门每年定期组织培训会,开展留学生交流活动,邀请留学专家和海归代表向即将出国的低龄留学生介绍所到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状况,帮助他们了解留学所在国的法律、文化、社会风俗。通过培训,增强低龄留学生的法律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减少违法行为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