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安大略省在海外的授权私校有21所,这些学校可颁发安省高中毕业文凭。在中国上海的CIA和香港的CDNIS加拿大国际学校主要是为满足中国富裕家庭送子女来加拿大读大学的需求。
不过,这难得的商机,对如何在中国保证加拿大的教育标准,却是一个极大挑战。
在无数中国家庭想送孩子到海外留学的时代,在大陆和香港有学校能颁发加拿大安省高中毕业文凭,凭此可申请入读加拿大大学,吸引力之大可想而知。
安省政府支持私营行业去中国办学,省长韦恩去年率团去中国访问时,专门走访了位于上海的CIA国际学校(Canadian International Academy,CIA)及位于香港的CDNIS国际学校(Canadian International School of Hong Kong ,CDNIS)。
不幸的是,在香港,两名CDNIS学校的旧同学当面递给韦恩一叠请愿信,要求她干预持续了数月的学校管理争议。据《渥太华太阳报》报导,该争议已导致前校长被解雇、多名理事辞职,2015学年最后一天解雇了九名教师,现任校长也已宣布只工作到今年学期结束。
在上海,上海CIA学校的一群加拿大籍教师向安省教育厅投诉学校有欺诈问题,指称有学生通过付钱提高成绩,以便获得加拿大大学录取。
加拿大标准在中国遇阻
按加拿大媒体Postmedia获得的文件,以及他们对CIA在中国的前校长、教师及学生的采访,该校所涉嫌的不当行为,使加拿大籍的教师没法接受。
CIA学校前校长(匿名)说,她2015年9月去上海上任后不久,就发现很多怪事。安省政府规定,80%的教师须有安省教师协会(OCT)认证,但这学校当时的十名教师中,只有三名有OCT认证。校方要求她将有OCT认证的三名教师放在百色校区,文莱校区完全没有OCT认证的教师。她被告知,这样做是因为安省教育厅还不知道有文莱校区。
CIA学校教育总监塞巴斯蒂安(Jim Sebastian)在被采访时这样解释,他们在中国只提供12年级学分课程,低年级虽使用类似教育大纲,但没有安省教育厅的认可;课时标准也只是在12年级实施。塞巴斯蒂安称,因为学校是以英文为基础的,在校读过三年的毕业生,申请安省大学时可免英文考试,这是学校的吸引力之一。
不过,那位前校长称,学生除了交学费外,还需支付全价书费,但得到的是原版课本的黑白复印版。她向塞巴斯蒂安反映教材的质量及盗版问题后,得到的回应令她感到不安。
多伦多时事评论员冯志强用“橘子在南方是橘子,到了北方就不是橘子”来形容加拿大学校在中国遇到的问题。他说,中国体制是人治,价值观是金钱至上,加拿大的学校在那里合作办学很难洁身自好。他说:“这么好的一个品牌,拿到中国市场去,你难道有金刚不坏之身吗?”
学生成绩疑被修改
按《渥太华公民报》的报导,发生在CIA国际学校的故事,与中国大陆常出现的造假没什么两样。该校前教师梅易(David May)称,他的学生因为英文能力差,有一半人期中考试不及格。校方要求教师提升学生成绩,有一名教师因明确回绝改动学生成绩而被解雇。
前校长称,她因为不同意禁止教师与学生讨论期中考试成绩而被训斥,当月工资被减一半,成绩单被装在有封口的信封中发给学生。她说:“当天我开始意识到这是真的,他们在改成绩。”
梅易称,在那名教师被解雇后,该校文莱及百色校区的教师都开始列出学校的问题及收集证据,最后决定向安省政府投诉。他们发现,该校12年级学生成绩差可以交钱补考;一名不愿公开名字的学生说,补考的题目和第一次考试完全一样,还有学生公开作弊。
有些教师发现,他们在试卷上给的成绩,与学生成绩单上的成绩不同,甚至差别很大。梅易说,他教加拿大法律,有一名学生的成绩从37分变成了57分。
塞巴斯蒂安在被采访时称,如果真有其事,也是属于意料之外的事。
冯志强不认为这是意料之外的事。他说,在中国大陆,社会价值观以来以利益为中心、没有道德底线的做法,已经把社会的风气搞坏。他说:“加拿大良好的教育品牌,放在中国那种特殊的环境中,它能保持不变吗?尤其在操作的诚信度方面,在见利眼开的环境里,他们还能那么清白吗?”
安省政府的尴尬
梅易与其他一些教师发现,他们的签名在与工作签证相关的法律文件上被盗用。他说,他把这些文件拍下来,发给了Postmedia。
多名教师正式向安省政府投诉后,安省首席调查员狄利纳(Anthony Di Lena)今年2月给梅易回信称,按事件的严重性,该学校可能会被取消颁发安省高中毕业文凭的资格。
不过,狄利纳联系梅易时,梅易已经被解雇。接着一名文莱校区的教师提出辞职,称因为提他的签名被盗用后受到威胁。百色校区的一名教师3月份通过电邮向管理层反映意见,第二天被解雇。
据《渥太华太阳报》上周的报导,安省教育厅确认,他们对海外学校的检查,还没导致任何处罚行动。
卑诗省在中国有20所有资格颁发高中文凭的学校,2012年开始发现几乎同样的问题。卑诗省政府在2个月内宣布实施更严格要求,包括新生入学要通过英文考试,毕业生必须通过卑诗省12年级英文标准考试,学生必须从8年级开始入读国际学校等等。
冯志强赞同卑诗省的做法。他说,在中国体制下的游戏规则,与国际普遍接受的规则不一样,“无论什么事情,你要是跟金钱沾边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化”。
卑诗省的做法简单有效,不这样做的话,连本土的系统都可能被污染,因为那些学校也是在努力与省府周旋,希望保住招牌。他们已经很熟悉中国大陆那套腐败的人际关系手法,很可能也会在加拿大本土使用这些手法。
他说,中国不属于加拿大法律管制范围,很多事情难办。如果损害了加拿大的教育品牌声誉,就会“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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