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税改滴漏经济滴不到底层反逼死中产阶层,东西新报微信公众号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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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会今星期将面临本年度最后一场硬仗──税务改革。参议院据报最快在周五举行投票，若获得通过，将会是总统特朗普上台近一年以来，最重大的立法成就。不过税改方案被揭发充满漏洞，多个共和党人要不表明难以支持、要不仍然有顾虑，特朗普由年头期待至年尾的圣诞礼物随时化为乌有。

众议院在11月中才通过税务改革法案。（路透社）

众议院本月中才以些微票数通过税改法案，事隔一个多星期，参议院已准备其版本的方案，希望尽快完成特朗普政府的税改大业。

税改糖衣毒药

尽管特朗普以至共和党国会领导层，一致以「帮中产」作为税改招徕，不过方案很快被揭发是中产阶层的「糖衣毒药」。

政府提供的多项税务优惠（tax break），确实令他们的税款减少，但由于优惠期有限，当中个人税务减免在2025年便到期，国会税务联合委员会（Joint Committee on Taxation）指出，到2027年，入息少于7.5万美元的家庭便会面临加税压力。

参议院版本的税改方案，同样包含推翻前朝奥巴马医改（Obamacare）中、部分惠及低收入及中产家庭的政策，换言之中低收入家庭在医疗保险费用方面的负担也会增加，成为税改的终极大输家。

那究竟谁是大赢家？答案可谓昭然若揭。

美国传媒的分析指，在新的税务改革下，特朗普家族最少省回10亿美元税款。（Getty Images）

相信我，税务改革于我而言没有好处，里头只有少量惠及富人的福利，好处都归低收入及中产家庭。
美国总统特朗普9月时发言

富人成大赢家

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明确指出，未来十年的真正得益者，将会是全美国收入最高的一小撮人。《纽约时报》的分析指，这1%富有人口平均会获得83%税务宽减；占全美人口0.1%的超级富豪，更达到98.1%。

根据美国全国广播电视（NBC）本月中作出的分析，口里说自己不会受惠的富豪总统特朗普，在其新税改计划下可少付2000万美元税款，其拥有庞大商业网络的家族更可节省近10亿美元。反观愈接近食物链底层的星斗市民，却显然未能分一杯羹。

共和党提出的税务改革以帮中产作为招徕，实际上受惠的却是富人。（VCG）

专家：最大税务骗局

面对外界批评税改方案最终会增加赤字、国家财务负担，共和党始终坚持滴漏经济学原则，即透过减少富人的税项，刺激他们的消费、投资，从而推动整体经济增长，惠及全美国社会。但这个以放任自由市场为根基的经济学理论，对美国的社会而言，似乎只能是一个理论。

共和党的多名经济学家力挺今次的税改方案有助刺激本土经济，估计未来十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每年约有0.4%增长，足以抵销减税带来的1.4万赤字，即是所谓的供给理论（supply-side）。

不过不少专家普遍对此看法不乐观，当中美国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摩根士丹利亚洲区前主席首席经济学家罗奇（Stephen Roach）以《美国的供给骗局》（America's supply-side scam）为题撰文，点出以美国目前的经济环境，共和党的如意算盘根本难以敲响。

主要原因在于美国现今的国民储蓄率只得1.8%，相比上世纪60年代肯尼迪政府、80年代列根政府推出税改时期的10.1%要低得多。罗奇指出，在储蓄欠奉下，美国政府唯有对外举债，才足以应付有关开支。但这会令赤字进一步恶化，国民储蓄率被推得更低，变相形成恶性循环。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曼（Paul Krugman）在《纽约时报》发表的评论，同样称这次税务改革为「史上最大的骗局」，指方案要不为中产带来加税压力、要不是预算杀手（Budget-buster），恐怖在于现时根本无人知道答案，甚至连撰写方案的共和党也可能不知道。

克鲁曼续指，若方案最终获得通过，未来的赤字因而大幅提升，共和党届时便会回复「赤字鹰派」的面貌，要求大幅削减Medicare、Medicaid等医疗资助、社会保障项目等，令平民百姓进一步受害。

通过税务改革的重担，落在共和党参议院领袖麦康奈尔（左二）身上。（Getty images）

极速推法案浑水摸鱼？

这并未减慢共和党领袖通过税改方案的决心。事实上，他们正以破天荒的速度推动方案。《华盛顿邮报》评论指，对上一次由列根（Ronald Reagan）政府主导的大型税务改革，整整用上逾两年时间推行；现时共和党却只用上约一个月时间，便来到立法最后一步，足见执政党是何等心急。

评论指出，一方面因为特朗普以至共和党一致希望，在年底前取得立法成就，好让他们在新政府上任一周年前，向选民交出亮丽成绩表。但更大可能是，他们不希望给予公众更多时间，细阅这份千疮百孔的税改方案，包括让专家估算法案背后的真实开支等。

这是在税务改革上采取驼鸟政策。

TPC税务政策中心高级人员Steven Rosenthal

白宫顾问兼第一女儿伊万卡据报有份为税务改革拉票。（Getty Images）

两议员反税改特朗普政府总动员拉票

共和党内对这份税改方案同样意见分岐，共和党威斯康辛州参议员约翰逊（Ron Johnson）在本月中众议院通过方案前，已公开表明不会投票，等同宣布方案半死，因参议院虽由共和党掌控，但实际上只得两席优势，在民主党议员全体反对的情况下，只要再有一名议员倒戈或弃权，税务改革便会寿终正寝。

除了约翰逊，蒙大那州参议员戴恩斯（Steve Daines）同样公开表明不会支持税改方案。美国有线新闻网络（CNN）的报道指，另有多名共和党议员至今的立场仍然不明，当中曾经在医改期间「叛变」的亚利桑那州资深参议员麦凯恩（John McCain）投诉方案朝令夕改，对之有所保留。

鉴于今次税改方案对特朗普至关重要，美国政客新闻网站《Politico》指，美国总统、副总统彭斯、财长姆努钦纷纷出马为方案拉票，他们分别以电话攻势希望游说戴恩斯回心转意；白宫顾问、第一女儿伊万卡及白宫预算总监马尔瓦尼（Mick Mulvaney）同样出动，向各个有疑虑的参议员逐一埋手，只求让法案安全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