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高音乔纳斯·考夫曼。摄影：Gregor Hohenberg

乔纳斯·考夫曼，当下最红的男高音，甚至没有之一。从莫扎特、贝多芬，到普契尼、威尔第，再到理查·施特劳斯、瓦格纳，好像没有什么角色可以难倒他。他说他的偶像是普拉西多·多明戈，而他或许可以成为下一个多明戈式的传奇男高音。

考夫曼很能聊，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好长，有时候甚至聊着聊着就跑偏了。但跟他聊天很实在，没有什么花头。职业的规划、歌唱的秘诀、自己的偶像，有什么说什么，偶尔讽刺了别的人他也不在意。这更让人期待明天，那个走进角色里变成另一个人的考夫曼。

今年的古典回声大奖，考夫曼连续两年拿下了最畅销唱片奖。

我没什么最爱的角色。当然，有一些可能离我有些距离，所以我演了一两次之后，就不再演出了。你看我的日程，《茶花女》、《卡门》、《托斯卡》，到现在演《安德烈·谢尼埃》和《奥泰罗》，这些角色都是非常贴近我的内心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些角色，却要在一百多个、甚至两百个制作中重复演出，一定会产生疲劳感。我会不断在这些角色中进行切换，让自己保持一种新鲜感。

有时候你很容易进入那个角色、那个场景以及那种情绪，但有时候也很难。当一部歌剧结束的时候，我通常很容易就走出了角色，但比如《奥赛罗》就很难，最后一幕的时候我感觉如此的黑暗。这必须是你真实的感受，它不是角色的，而是你自己的。你所唱的每一个词，你所表演的每一个动作，都应该是从你身体中来的。

考夫曼主演英国皇家歌剧院《奥赛罗》。

对我来说，进入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歌唱。专注于歌唱，包括技巧，对于强弱、快慢的关注，和乐队的互动，然后也许有时候即便是一种恐惧，一种在舞台上的孤独感，这都是你的一部分，你需要最自然的表现出来，这样你的声音和表演就都自由了。表演，就是要你活在剧中的那个情境之中。

语言学习是必须的，只有懂得这门语言，我才能完整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曾经看到过有人在乐谱上标注一些笑脸、哭脸，这只能帮你了解大概的情绪，但你没办法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物。当然，作曲家的音乐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指引你走进角色。但每一部歌剧除了乐谱之外还有很多背景资料，你要懂这门语言才能了解更多细节。比如《卡门》、《唐·卡洛》都是有小说的，你可以更深入地去理解你的角色。

考夫曼四十岁时出版的传记，他说太早了。

普拉西多·多明戈，我一直非常崇拜他，他大概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后一位全能男高音了。他什么角色都能演唱，这也是我希望能做到的。多明戈的演唱总是让我热泪盈眶，他在演唱的时候，总是百分之百的投入，我非常喜欢他的演绎。而有些德国男高音都很节制，甚至有一些冷酷。

我们这个年代，有网络、电影、游戏，人们已经忘记了如何在脑海中重现那些浪漫的情景。而歌剧就是建立在幻想之上的，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复制这个世界，或者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我们的表演空间有局限，我们做不到上天入地，但是我们通过音乐制造了一种幻想。在一些古典的表演中，男女主角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都不看对方一眼，只是站在那里歌唱爱情，而你就相信了。

考夫曼在悉尼歌剧院。

有些歌剧演员，他们太认真了，真的牺牲了自己的人生，他们不散步，也不爬山，全力以赴去保护自己的声音，歌唱就是他们的使命。但是我认为，如果你不经历真实的人生，在舞台上你就没什么可讲述的。你必须去经历大千世界，才能感受到那些你希望呈现在舞台上的情感。

作为歌剧演员，你很难真正平衡好自己的职业和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很多人都在抱怨自己朝九晚五的生活，而我却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那种规律的生活。牺牲一些自己的生活，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因为这个舞台是我的激情所在。

考夫曼是为数不多本人和照片差别不大的明星。摄影：Gregor Hohenberg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午夜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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