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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会期来临之际,最高法院近期接连做出数项对美国民众意义重大的裁决。而无论是今天对川普政府旅行禁令的支持,还是昨天判定大部分德州选区地图得以保留、运通信用卡未触犯反垄断法,结局都是保守派和自由派大法官各自站边,最终做出了有利于共和党议程的判决。
川普在去年任命保守派的戈萨奇(Neil M. Gorsuch)为大法官,让最高法院在一年多后重回全员。这一任命对美国的深远影响正在逐渐显现。
旅行禁令
对穆斯林占多数国家的旅行禁令,是川普在竞选期间就承诺的所谓“禁穆令”的较温和版本。川普从上任之初起,先后发布3个版本的禁令,而围绕其的法律纷争贯穿至今。
最高法院今天以5比4裁定,根据总统在移民问题上的法定权力,川普有权发布旅行禁令。保守派大法官们强调,判决讨论的是总统制下,所有美国总统被赋予的权力,而不应该只针对川普单个总统。
首席大法官小约翰·罗伯茨
由首席大法官罗伯茨撰写的判决书明确,川普确实曾发表过许多扬言要“禁穆”的声明,但裁决的核心问题并非是否要谴责他的声明,而是一项表面上中立的总统指令是不是在总统的行政职责范围之内。
“总统宣言很明确地阐述了它的合法目的:阻止那些不能被足够审查的他国国民入境,并让其他国家改进审查措施。”罗伯茨总结,如果把川普去年9月以总统宣言形式发布的第3版旅行禁令单独来看,是中立的,出于国家安全理由制定是正当的。
最高法院外抗议旅行禁令的民众
自由派大法官Sotomayor则猛烈抨击了川普先前敌视穆斯林的言论。“让这些声明的分量被充分考虑吧。” Sotomayor驳斥了多数派意见,无论政府如何“漂白”旅行禁令,这些由现任总统亲自发表的声明都足以表明,旅行禁令的目的只有一个。Sotomayor质疑了她的保守派同事“不加疑问地接受”了总统出于国家安全考虑的理由。
值得一提的是,最高法院今天同时推翻了此前对1944年“是松诉美国政府(Korematsu v. United States)”案的合宪裁决。罗伯茨称美国二战期间囚禁日裔美国人的做法违法,并超出了总统的权威。“是松诉美国政府”案一直被与旅行禁令关联,但罗伯茨强调,将美国公民强制迁入集中营和暂停他国公民入境是完全不同的。
反垄断案
除了今天就旅行禁令作出支持川普政府的判决外,最高法院还在今天同样以5比4的结果,支持了加州反堕胎组织对一项加州法律的诉讼,这也与川普和其支持者的主张相吻合。
在昨天的德州选区划分案和运通 (American Express) 信用卡反垄断案中,最高法院也都是保守派大法官和自由派大法官各持立场,最终保守派凭借人数优势做出5比4的裁决——德州共和党人划分的选区绝大部分得以保留、运通信用卡并不违反反托拉斯法。
德州选区划分裁决对共和党人而言无疑是一个胜利,而运通信用卡的判决虽然表面上是联邦政府败诉,但在实际上符合了川普政府市场去监管的主张。
在运通信用卡与商家签订的协议中,运通公司要求后者不得向顾客推荐使用其他品牌的信用卡(Visa, MasterCard等),即便使用其他信用卡可获得优惠。这一条款被商家认为涉嫌垄断。运通起初在下级法院中被判败诉,但在巡回法庭上诉成功,最后17州和联邦政府联合上诉到最高法院。
如何看待信用卡提供商与市场间的关系成为本案的争论点。如果把信用卡与顾客、信用卡与商家分开看成为两个市场,运通与商家签订的类似“排他”条款存在反垄断嫌疑,无助于降低商家的信用卡交易手续费成本。(运通卡与其他信用卡服务商相比,会收取商家更多的手续费。商家称,这些手续费最终会迫使他们提高商品价格,最终由顾客买单。 )
然而,在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大法官看来,应该将整个市场合在一起,把信用卡服务商视作商家与顾客之间的平台,并体现出一个“间接网络效应”。简而言之,越多的顾客选择运通信用卡,则会有更多商家使用运通的支付系统。在这个观点下,运通信用卡之所以向商家收取更多的手续费,是为了获取资金以向顾客提供更多的返现和折扣优惠。视角一变,运通随即从商品价格上涨的隐形推手,转变为顾客的福利谋求者。
而最高法院在该判决背后的更深层面,还体现出保守派对于反垄断法本身的怀疑,认为这只是政府用于监管自由市场的一个工具。川普上任后一直致力于放松对市场的监管。而最高法院对运通信用卡个案的判决,也会对今后涉及大公司的反垄断的案件带去影响。对于Google、Facebook等大型平台公司而言,也是个利好。
除了这两天的密集判决均以保守派5比4自由派告终外,在本月的其他几个意义重大的案件中,也出现过这样的微弱优势裁决。这一局面在川普去年就职总统,并任命保守派的戈萨奇出任大法官时就得到预见。
由于前任大法官斯卡利亚离世,最高法院曾在1年多的时间内只有8名大法官,并出现保守派与自由派4比4的状态。斯卡利亚在世时是1960年以来,最偏向自由派的中间保守派大法官。在奥巴马尝试任命大法官无果后,川普成功当选总统,就已经注定最高法院会发生转变。即使,共和党人在通过戈萨奇提名时仍被迫动用了只需简单多数的“核选项”。
戈萨奇2017年4月宣誓就职大法官
去年初川普提名戈萨奇出任大法官后,许多华裔也对该决定表示欢迎,称这符合投票给川普选民的期待,有利于保障华人在教育和公共安全上的权益。
除了先前累积下来的重大待判案件,川普上任后的激进政策也新制造了许多争议性法律问题,同样需要最高法院给出解答。由此来看,无论川普在移民改革、民权等国内政策的前景如何,因他而来的一个更趋保守的最高法院已经开始改变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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