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姑娘杨雪菲身上有很多“第一”和“唯一”。有人说,因为她的成功,中央音乐学院后来开设了古典吉他系,她听到这种说法,总是爽朗地笑起来,“我大学的时候,基本没人知道古典吉他,现在中国至少有十家音乐学院有古典吉他的专业。如果是我带动了这件乐器,那是我的荣幸。”
孤单的演奏者
2000年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时,杨雪菲显得形单影只——在她之前,中国没有一个主修古典吉他的学生,当她考进中央音乐学院时,学校甚至没有古典吉他专业。以全额奖学金考入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学古典吉他时,她也是唯一的中国学生。
今天的杨雪菲已是国际舞台上最活跃的古典吉他演奏家之一,演出足迹横跨南北美洲、欧洲和亚洲的50多个国家,频繁登台全球顶尖音乐厅。2003年,她以Night of the Proms独奏家的身份在欧洲巡演54场,听众达80万人。
她知道,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古典吉他这件乐器仍是小众的,相对钢琴、小提琴这些乐器,曲目量极少,“学古典吉他的人是最孤单的,乐队不需要我们,室内乐也很少。”
弹吉他的孤单与私密感始终伴随着她的演奏生涯。14岁时,西班牙著名古典吉他作曲家罗德里哥听了杨雪菲的演奏,深感惊讶,难以相信这种细腻技巧出自一位中国少女之手。2002年,杨雪菲获得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授予的每年仅有一名的最高荣誉院长奖,开始以古典吉他演奏为职业。直到今天,她回忆起大学时代的迷茫期,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吉他选择了我
当英国权威电台Classic FM将杨雪菲列入100位最佳音乐家时,这位中国女孩的故事便成了国外媒体关注的焦点。英国ITV、BBC, Classic FM 以及西班牙、比利时、新西兰、土耳其等国家电视台都曾给杨雪菲做过专访,欧洲音乐杂志更以她为封面人物报道。
国外媒体最意外的是,哪怕在欧洲,喜欢古典吉他的乐迷都属于小众群体,远在中国的杨雪菲怎么会选择学这件乐器?
“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会选吉他,其实不是我选的吉他,而是吉他选的我。”坐在桌前的杨雪菲依然保持着北京人的直爽,她用简单随意的语调去化解传奇——她的父母,一对完全不懂音乐的普通教师,因为“受社会风气的影响想让小孩学一门乐器”,于是让她参加学校的吉他兴趣小组。
考中学时,杨雪菲告诉父母,她决定去中央音乐学院附中,走音乐这条路。父母讶异又担忧,靠吉他吃饭这件事是不可想象的。她“咬牙坚持着”考入音乐学院附中,不顾当时根本没有古典吉他专业。从附中到大学毕业,杨雪菲的老师都是音乐学院特聘的教授陈志,从他身上,她真正确立以古典吉他演奏为事业和终身的热爱。
“中国在古典音乐的起步上很晚,古典吉他相对于钢琴和小提琴,又更晚了一步。”杨雪菲说,在中国学习时,她靠的是直觉感受,去了英国,幸运地师从皇家音乐学院的古典吉他系系主任迈克尔卢因,“从他那里,我学到怎么理解作品的主题构思和发展布局,怎么理解高潮和细腻,怎么把感性、直觉与理性结合起来。”
在伦敦,杨雪菲能接触到不同的艺术家和丰富的艺术活动,“对于学音乐的人来说,氛围很重要。你会碰到很多发自内心热爱音乐的人。”她看到那些痴迷音乐的人,不为世俗眼光而活,哪怕在社区教堂当名普通乐师也甘之如饴。
曾有欧洲音乐杂志评论杨雪菲演奏的格拉纳多斯的《诗意圆舞曲》“充满清澈的音色和诗意的深度”,她的演奏让欧洲乐评人想到了世界级古典吉他大师朱利安布里姆。杨雪菲的演奏是简约而细腻的,看她的现场,身体上的动作很少,看似平静,却能以灵动的十指在六根弦上弹奏出触动人心的旋律。
吉他里的中国文化
在杨雪菲的新专辑《心弦》中,她挑选的曲目容纳了颇多心思。她以吉他挑战不同年代、不同风格的作品,皮亚佐拉的探戈舞曲、埃尔加的《爱的致意》、中国琵琶名曲《渔舟唱晚》,都在极大限度扩展古典吉他演奏的可能性。她希望这是一张“学吉他的人觉得不通俗,不会弹吉他的人觉得很动听”的专辑,以细腻的独奏吸引更多古典吉他爱好者。
30岁之后,杨雪菲开始形成自己鲜明的演奏风格,她的指间有东方式的敏锐和浪漫,也有女人罕见的激情和力量感。听她音乐里狂乱肆意的节奏,很难想象这出自一位纤弱的女性之手。
她常常把中国曲目《梁祝》或是《黄河》改编成古典吉他版本带到国外舞台上,“俄罗斯、法国、德奥的音乐文化都博大精深,我也想演奏自己文化背景的音乐。在欧洲,西方文化占主导,但我会努力让更多人认识中国音乐。我越来越觉得,艺术应该超越音乐之外,要去呈现你的文化、你的人生经历带给你的感想。”
杨雪菲最大的心愿是能创作出一部古典吉他协奏曲,“如果我能留下另一部罗德里戈的《阿兰胡埃兹协奏曲》,就是我作为演奏家最大的贡献。”
(编辑:Shirley)
澳中女性企业家联盟建立于2014年,由澳中创意联盟整合并组织国内的优秀女性企业家和澳洲企业家的联盟机构。
联盟的目标于建立女性企业家交流平台,创造合作价值、提升企业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