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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壹读
文丨芳莉
在北卡时,对野营纯粹没有感觉。朋友多次叫我们去,都因为怕麻烦或者担心孩子小而放弃了。2012年搬到了芝加哥,次年暑假决定去黄石公园玩,才发现公园内的住宿有限,而住在园外小镇每天往返费时费力,于是按网上攻略就带上帐蓬备用。
没想到一下子恋上了野营,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也逐渐领略到,北美人对于野营的热爱,甚至是一种生活方式。
第一次野营是在坏地(bad lands)国家公园,在芝加哥去黄石公园的第一晚。纠结着是住旅馆还是野营时,天色晚了,刚好看到了路边的营地。当时风大,一家三口齐一阵,手忙乱地搭了一个小时才弄好,匆忙中还把一根竿弄断了。到了现在,全家合作几分种内就能搞定。
营地在美国很普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地广人稀。从大大小小的国家公园到州立公园,各种旅游景点,甚至海边、湖边,高速公路旁都有。价格差异也比较大,从一二十元到六七十元不等,设施也不一。有的营地每个营点都有水和厕所,有的有电和洗澡间,有的还有无线网,甚至小孩子的游乐场所、游泳池等娱乐设施。在公园里玩累了,回到临时的家,省时省力,又能充分享受大自然,比起旅馆既经济又方便。有的营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帐篷,一部分是房车,有的则不分开,帐篷与房车比邻。
营地,像一个临时的村落,厕所、洗澡间通常在中心,宿营点围绕其分布,有的分层错落,有的依山傍水,有的临湖而建,有的散布林间。每一个野营地会有一张大桌带凳,还有火架,可以生火烤肉。黄石公园的每个营点还带有一个铁皮箱,可以放食物,怕野生动物因闻到食物味而出没。
在城市边上如圣地亚哥,营点比较小,在广阔的景区,营点则比较大,甚至可以支四个帐篷。野营的人都比较友好,尽管只是一夜邻居,他们也会和邻居打招呼、聊天,孩子们则一会儿就玩在一起了。
在我,多数营地就像一个个桃花源,静美中飘着孩子们游玩的笑声,夜晚篝火燃燃,青烟袅袅,人们围火而坐,喝着吃着聊着,欢歌笑语不断。天黑时分,孩子们头带顶灯,在林间小道上骑着滑板车或自行车。
九十点时,篝火逐渐息了,帐篷里灯亮,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孩子打闹、甚至脱外套躺下的情景,像手影一样。早上起来,鸟叫虫鸣蛐蛐跳,邻居们也陆续起来,有的已经生火做早饭了,有的则悠悠地蓬头垢面着去洗漱,遇到高峰期,可能还要排队,但大家都不慌不忙,本色当行,全无都市中的行色匆匆,粉黛浓厚。
野营的乐趣,还在于遇到各种各样的人。
在进入黄石公园前一夜,我们在一个倚山的湖边扎下。搭好了家,女儿和合想生火,第一次没有经验,进山前忘了买木材等,于是我们仨去在湖边小林里拾柴火。和合开心得像只小鸟,手拿不下,就用塑料袋撕开捆住。生火时,一辆卡车悄然停在身边,穿着浅绿色的管林人走了过来,我心里一紧,难道我们违反了什么营规?原来,他巡逻时发现我们在捡柴火,就给我们送木材了,犹如雪中送炭。
闲聊中得知他在大提顿国家公园的本职工作退休了,返聘到这个营地。听说我们是中国人,他欣喜地说他有两个中国女儿,都是在武汉孤儿院领养的,大的十二岁,小的九岁。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他掏出照片给我们看,照片中的两个女孩子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倚在父母身上,有点像混血儿,已经不像完全的中国孩子了。
他问我们会不会烤棉花糖吃,原来这是美国小朋友野营时的必备项目。发现我们没有这些材料,他又开车离去,说一会儿给我们带来。夜色苍茫中,已看不清四周,我们还想着是不是刚才听错了时,他开车归来,给我们买来了饼干、巧克力和棉花糖。
GPS显示,最近的超市在二十英里以外。黑暗中,他口衔着手电筒给我们示范着,把棉花糖在火上烤得焦黄,上面放一块巧克力,夹在饼干里吃。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当时没有在意为什么叫Somore,直到今年春天在加州野营,才从邻居那里得知Somore的由来。原来,因为烤棉花糖美味可口,小朋友就想不停地吃,于是会说some more, some more,于是新词Somore就产生了。
在黄石公园,我们的邻居是加拿大人,全家开着一个小房车。男主人是小学老师,女主人在大学教英语,她是小时候跟做父母移民到加拿大的。晚上孩子们围着火玩,不肯睡觉。男主人邀请我先生喝啤酒,我们两个女主人聊着天,谈我们的家乡、孩子和旅行计划。他们已经每年暑假都会来美国野营,开着房车两个多月。第二天早饭,我们给他们分享了一些方便面、豆腐干,他们给我们煮咖啡,烤香肠。分别时孩子们依依不舍,互留了联系方式。
今年3月底在圣地亚哥,我们的邻居是66岁的Susan 和67岁的Dawn。他们没有孩子,在加拿大有个大农场。他们2月底开车到德克萨斯,将汽车放下,开始了骑自行车之旅行。他们穿过闹市,走过沙漠,在沙漠里还碰到过响尾蛇。他们的自行车带着帐篷和简单的灶具,还有自行车备胎和补胎的一套工具。
第二天清晨,Susan在为我们两家人用酒精炉烧咖啡的时候,Dawn 就开始补胎了。他们的太阳镜上装有特殊的后视镜,如同汽车的侧镜。他们去过很多国家,包括伊朗、印度、日本、泰国等,基本都是骑车旅游。因为亚洲野营地不多,他们不得已时才住旅馆。女儿问及他们想去中国不,他们说在计划中,于是我们约好上海见。4月底回到芝加哥不久,就收到了他们的信,说他们安全到家,家里的牛妈妈要生宝宝了,也要夏种了。
离开圣地亚哥几天后,我们来到死亡谷。那天的邻居也是一对加拿大夫妇。见我们初来在搭帐篷,男主人拿来工具问要不要帮忙。我们聊了起来,他们退休前在大学工作。这次出来,他们先在西雅图看完了儿子一家,开始了营地旅游。我说真巧啊,以前的营地邻居多数是加拿在人。他们说,加拿大现在还是冰天雪地,我们南下来找温暖来了,等到旅游归去,春天就在家里等他们了。至此,我才明白了,为什么加拿大人喜欢南下野营,为什么我们的野营邻居多是加拿大人。
△房车旅行
几年的野营经历后发现,野营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生活方式。在州际高速上行驶,常常可以看到或小或大的房车,有时是一家几口,更多时候是老年夫妻,或许是他们更有闲有钱吧。和国内不同的是,通常是戴着墨镜的老太太开车,驾驭着硕大、卡车般的房车,老头子悠闲地坐在副驾,或者给太太司机端茶递水。每每此时,我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女汉纸盛行的国度。
我们一直用帐篷,是一个一室带小门厅的小家。女儿的梦想,是拥有一辆房车,载着我们,还有猫呀狗呀等小宠周游世界,想玩就玩,不想玩便停车,门口会摆着几盆花,挂着 Welcome的门牌,听着音乐吃着烤肉,和来自不同角落的人们侃大山。
恋上野营,因为彼时彼地,一切随心,想多慢就多慢,可以围着篝火拥着家人看满天繁星,可以指着北斗星给女儿讲天上的传说,可以与陌生而亲切的一夜邻居们神聊。
没有修炼到心远地自偏的份上,我还是喜欢不时去偏地儿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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