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燕:中国最后的音乐贵族

2016年03月08日 生命真谛




她被称为“中国之莺”,


美了一辈子,


拼了一辈子,


97岁还穿高跟鞋,


98岁还在指导舞台剧,


她经历了战乱、“文革”,去法国留过学,去农场养过鸡。


她桃李满天下,却没有“关门弟子”,因为她到生命最后一刻才平静地关门,


她不激烈,不遗世,不骄傲,优雅而不失幽默地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她是一个大写的职场丽人。


2016年3月4日0:32分,我国著名歌唱家、音乐教育家周小燕因病在上海瑞金医院去世,享年99岁,这位“中国之莺”用真挚的感情和一个又一个音符,完成了一部荡气回肠的“生命交响曲”。




出生在武汉的音乐名媛


1917年8月17日,周小燕出生在湖北武汉的一个工商世家。父亲周苍柏被称为“东湖之父”,毕业于美国纽约大学经济系,曾任汉口上海银行经理,湖北省银行总经理,如今武汉的东湖公园曾经是周苍柏的海光农圃,周小燕的童年就是在这个园子里长大的。



 

20岁,周小燕去巴黎进修艺术,27岁登上巴黎国家大剧院的舞台,用美声唱法高歌《紫竹调》、《红豆词》。




在欧洲的9年,她总是一袭旗袍,高贵典雅。可以熟练地用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俄语演唱各国歌曲。




1956年8月1日,周小燕在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举行的第一届全国音乐周开幕式上演唱歌曲《百灵鸟!你这美妙的歌手》。


1949年,周小燕受聘担任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老师,开始了她的教师生活。


周小燕的老伴张骏祥说:“小燕除了躺倒在床上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给了她的学生。”




95岁高龄还每周坚持上20节课。


有人曾问她:“您什么时候关门,不收弟子?”


她说:“盖棺的时候再关门。”




大师的学生也是大师


周小燕的儿子一度非常羡慕妈妈的学生,因为母亲总把时间给了他们,直到周小燕80岁的生日宴,他看到母亲被那么多学生围绕。

 

他给妈妈写了这样一封信:“从前阿姨说你脑子里只有你的学生没有你的儿女,现在我感觉到你是对的,假如你脑子里那个时候只有儿女,就算是我们成器成材了,也只有两个,而在庆祝会上,我看到了这么多从七、八岁到六、七十岁的人,这么爱你,我觉得你值得。I‘m proud I have a great mother。”




左二为周小燕


如今很多职业女性纠结应该要家庭还是要事业,其实母亲的努力、上进、成功、与人为善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


陪伴固然重要,榜样的作用却比陪伴更重要。


找到灵魂上可以匹配的人


周小燕与丈夫张骏祥的结合,被称为“中国之莺”与“音乐才子”的联姻。




 周小燕、张骏祥夫妇


两人35岁以后才结婚,40岁左右有了孩子,婚后各自忙碌,聚少离多,然而因为相似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夫妻感情丝毫没有因为时间与距离改变。

 

周小燕回忆,上世纪五十年代,她请丈夫张骏祥去听音乐会,她演唱时倾心倾力,先生却大泼冷水,直言那晚演唱是“声嘶力竭,鬼哭狼嚎”。周先生恍然大悟,明白任何艺术表现均要讲究分寸,不是使劲才能达到完美境界。




浓汝淡抹总相宜


特殊时期,一家人星散四方,张骏祥被派去养猪,周小燕则分工养鸡,干校的同事戏称他们为“猪公”、鸡婆”。后来,周小燕接受外国记者采访时对这段生活的评价是“它教给我很多知识,比如养鸡”。

 

人生漫长,谁能无忧?对挫败的举重若轻,对生活点滴的幽默感,让这对夫妻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爱情之花始终没有凋零。


1996年,张骏祥病重,时常处于昏迷状态,周小燕推掉大部分工作,留在丈夫身边。清醒的时候,张骏祥会久久凝视着妻子,嘴唇嚅动着,俯下身子可以听清他的话:“我走了,你怎么办?”




虽然幸福是平平静静,长长久久,柴米油盐,却必定要两个相匹配的灵魂在一起,有着对生活相似的理解。


他们对事业的要求高于生活,甚至事业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丈夫不抱怨太太工作狂,太太也不抱怨丈夫出差几个月,家里的灯泡没人换。两棵树在一起,他们的志向就是云端。

 

98岁生日,周小燕婉拒了学生为她庆生的请求,去爱人张骏祥的墓地坐坐,回家吃了一块蛋糕,算是庆祝了。

 

优雅地工作,高雅地老去


“90岁了,打扮还那么精致”是学生对周小燕的评价。




2012年8月17日,95岁的周小燕在上海书展举行的《她是这样一个人 写真周小燕》签售仪式上为读者签名。


“那时她(周先生)已经快90岁了,打扮的非常精致,化着妆,穿着得体的衣服,在门口迎接我。她喜欢花,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在她家客厅墙上的正中央挂着一幅她收藏的画,特别有品位。


但是她的高雅不会让你感觉到冷傲、陌生和距离,是亲切又自然的,那天上课后我还和老师一起吃了饭,她总是给我夹菜,那种热情周到、满脸洋溢着阳光的亲切感让我终生难忘,她是我的‘女神’,也是我毕生追求的榜样。”


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吴碧霞这样回忆。


周小燕爱花,是所有学生知道的,她拒绝一切礼物,除了鲜花。《音乐周报》总编周国安和友人去看望周小燕,在她家路口的小花店挑选了一束鲜红的郁金香,店主人扎花时忽而问道:“是不是去看周小燕老师啊?”




 生命力来源于她所热爱的工作


周小燕平日的饮食是粗茶淡饭,假如有学生想请她吃饭,她会说,“好长时间没吃法式大餐了,想呢,”脸上洋溢少女的娇羞。


98岁的时候,记者对周小燕的印象,依然是端庄地坐着,即使累了,用手撑着沙发,但身体依旧挺直。她是优雅的,她也常常这样教育学生:“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这是礼貌,也是尊重别人。”




一个人的仪态,代表她的修养


她不怕老,也不服老,90岁接受采访时说,像踢世界杯足球赛,自己刚踢完上半场,还要努力踢好下半场!


不知,如今在天堂的周先生对这半场是否满意,但周先生真美,是每个熟悉或者不熟悉她的人,都会发出的叹息。


美,不是没有皱纹,而是皱纹里写着岁月磨砺过的天真与简单;她头顶的贵族帽子,不是经济上的富足,而是精神上的富有。


对于职业女性来说,美,就是心思简单,目标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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