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是父亲”

2016年06月19日 加拿大读书会




我总觉得亲情永不会被割舍的疼,有疼爱,有疼痛,特别是父亲。父亲的爱总是隔着些什么,看不清。


以前我和父亲总不说话,我在外地上学,他在外地打工,各忙各的,互不干扰。虽有电话,但从来不打,也不问。过年回家,也是顾自睡觉,不主动和他招呼,有时甚至于觉得和他说话那么麻烦,那干嘛还要说呢。我习惯于他的沉默,除了要钱的时候,基本不会打破这份沉默。


从来不觉得二十岁还给父亲要钱会很耻辱,也从来不觉得放假回家我行我素有什么不对。二十年来一直就是这么寄居着,依靠着。我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但是要毕业了我面临着就业或者升学的选择。


一直以来我都是躲避社会的不想踏进,也不想辛苦。所以当时选择了升学,也就是继续考研。父亲依旧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一向如此,他觉得上学是最神圣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件事,并不希望我就这么踏进社会。备考期间,怕我压力大,家人都不敢打电话,就这么悄悄的等我考完。原本以为可能就会这么继续顺利的寄居着,继续懒惰着,继续逃离。


但是考研失败了,很受打击,整个人的状态失落到极点。看见一切镜花水月都是眼泪,不想说话,不想动,哪儿都不想去。想静静的待着,却发现所有的地方都是躁动。开始厌烦社会,厌烦学校,没了一点感恩的心,只有无限的仇恨。那个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地球还不毁灭!恨不能马上,银河系爆炸才是最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家人开始频繁电话,就连沉默了二十年的父亲也开始不停的打电话。一开始我觉得这老头肯定是疯了,是怕我经受不住打击跳河自杀吗?每次他打电话都是爱答不理,回答的模模糊糊,每次说话都不超过三分钟。每次都问生活费够不够花,但是每周都不少于三个电话。慢慢的,就开始习惯了他生疏的嘘寒问暖的方式,开始真正慢慢的把二十年的成长结果展现在他的耳边,开始认识并且重新和小时候可以骑在脖子上的父亲做朋友。


我开始理解他这么多年的沉默和现在突然的话唠。沉默是因为我不需要,我们都不需要那么干涉对方的成长,他在给我创造一个尽可能的自由。现在成了话篓子,是因为他知道我需要一个港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但还是不放心孩子创伤后的修复。他也想替我挨了这份痛,但他不能替我过完这一生。


一直说话也许不能有翻天覆地的爱浪表述,但是每次遇到困难想起败了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心里便是千般苦涩,也会含出甜味。


不需要惊天地泣鬼神大事记,他只是在那里,一直在那里,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毅然的站在那里。看你回来,不抱怨,只欢喜。


嗯,这就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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