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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苏尔西区,这里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开火,开火!射死这些混蛋!”穆罕默德一边给士兵指示河岸边的人影,一边用手机录相,他只是伊拉克特种部队的一名伙夫,没有配武器。三个“哈里发”国少年兵静静地倒在底格里斯河边。 伊拉克特种部队从他们身边搜出了手机卡、作业本等个人物品,慢慢拼合出这些“哈里发国幼狮”走向灭亡的人生轨迹。 2014年7月4日,极端武装大头领巴格达迪在摩苏尔老城宣布建立所谓“伊斯兰国” 邪恶势力在覆亡之际,往往会煽动青少年陪葬,“伊斯兰国”也不列外 IS士兵的手机卡 特种部队和随军记者在村子外面遇到这处工事是在2017年2月,当时摩苏尔围城战才进入第三个月。士兵慢慢靠近伏在地上的黑衣人,发现其中二人已死去多时。 盟军的制导炸弹把水泥掩体从顶部掀开,趴在工事入口的男孩四肢扭曲,另一个年轻人仰卧在草丛中,眼睛微张但头部已被弹片撕裂。 河边橄榄树树荫里,还坐着另一名IS武装分子。伊军士兵警告记者:“小心那混蛋扔手雷!”几个人试探着开了五六枪,那人毫无反应,显然早就死透了。这是一名尖下巴大鼻子的娃娃兵,嘴唇上只有浅浅的绒毛。轰炸炸断了他的右腿,可以想象他如何爬出工事躲到树下后慢慢死去的。 IS少年兵用的一支美国制造的M16突击步枪,手快的伊军士兵已经给它配了一个新弹匣变成了战利品。2014年所谓“伊斯兰国”攻取摩苏尔,并在城中的努尔清真寺宣告“哈里发国”正式成立,这支美械应该是当时缴获伊军的军火之一。 IS核发的通行证,按有关规定小编将阿文打码,请网友理解。 伊军士兵还从这名IS少年兵的口袋里搜出一些零钱、一份盖有IS军事机构印章的通行证,以及一枚手机TF存储卡。他是谁?他的父母亲人在哪里?为什么替“伊斯兰国”卖命?随着伊军逐步收复摩苏尔机场和老城,故事慢慢被揭开。 少年兵小队 摩苏尔老城已经被“伊斯兰国”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火库,枪支弹药和武装人员的死尸遍布其中。记者趁着炮火的间隙,慢慢检视这张手机存储卡。 照片一开始有不少个人家庭照,一名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年怀抱着他的妹妹,小姑娘还对着镜头做出宗教手势。 很快,照片的风格开始军事化,这个男孩挎上了卡拉什尼科夫突击步枪,上衣口袋里还别着对讲机。 另外一张照片里,他像苦行僧一样躺在毯子上休息,仿佛是记录一名自爆人弹的壮烈事迹。 男孩还为他的八个战友拍了合影,可以看到这个作战单位大部分是20岁上下的青少年。 他的腰间藏有自爆腰带 带头大哥终于出现了,这名IS武装的小头目留着大胡子,容貌老成不少。他戴着一副黑手套,两手卡在腰间——他的腰际应该捆了一圈爆炸物,戴手套是为了掩盖自爆腰带的开关和电线。 年轻的极端武装分子手持捷克造卡宾枪踌躇满志 线索只有这么多了。记者和军人们每天穿梭于战地的迫击炮弹、狙击手、路边炸弹和头顶无人机乱丢炸弹的陷阱中,只有夜晚才能返回河边村里休息。 村子旁边那三具IS武装人员的尸体在野狗和乌鸦的噬咬下已经无法辨认。 所谓“伊斯兰国”对15岁以上的儿童进行军事化洗脑教育,并称他们为“哈里发国的幼狮” 炮兵训练班学霸 细心的记者忽然意识到,伊军现在留宿的村庄,正是当初这三名“伊斯兰国”娃娃兵的住所。果然,大家在窗台上找到了不少IS的印刷品。 一份日期为2016年11月的公告上,IS要求扩招作战人员;另一份公告则要求严惩所有开小差的逃兵,落款为2016年12月:“我们的兄弟将战至最后一人,后退者可以开枪制止。” 极端武装人员留宿过的卧室里,还遗留着印有切尔西队队徽的枕头套,从开关和手电上拆下来的电子配件。 一盒抗真菌药剂包装盒上的娃娃眼睛被刻意挖去,因为按照极端教义不允许偶像崇拜。 炮术作业本 IS娃娃兵还遗留了一些作业本,看得出他们中间有一位名叫阿里的学霸。此人的字迹工整清秀,曾经非常认真地学习炮兵技术,懂得如何将Google地图的坐标转换成平面坐标,以及描绘迫击炮的弹道规律。阿里的笔记上还列出了化学弹头,虽然IS并不曾有机会获得这类炮弹。 这份写着“先知的主义“等口号的笔记,使用的稿纸却是伊拉克政府教育部提供给学校的免费作业纸。在笔记的最后记录了阿里的成绩:炮兵科目100分,2016-17年度。 记手帐的小头目 宿营地的故纸堆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信息。 “队长阿布哈希姆” 另一份笔记上署有一个新名字哈希姆,本子里记录了整个小队的人数、轮班情况和武器清单,使得哈希姆看来像是阿里等年轻IS武装分子的队长。 IS极端武装并不是通常想象的乌合之众。哈希姆指挥的是一支高射机枪车队,齐装满员有有八名士兵和两辆战车,其中一辆现代皮卡载有23毫米双管高炮,另一辆卡车配有12.7毫米高射机枪,火力都相当不错。两辆皮卡都是IS极端武装偏好的白色车漆,因为它们相比其他颜色的车漆更便于用泥巴伪装。 小队长哈希姆在笔记里记录了每次作战的武器、人员和弹药使用情况,甚至连不发火的臭弹也一一备案。 人员的伙食编组记录 为了鼓舞士气,这名“伊斯兰国”极端武装的小头目还刻意把车组成员安排在一个灶吃饭。 在笔记里他还写道:外出巡逻缺勤者必须严惩,阿里巴巴! 找回少年兵的家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到2017年4月底,伊军已经推进到摩苏尔老城核心区,前线俘获的年轻极端武装分子被不断送来,接受军情部门的审讯,然而阿里和哈希姆们的故事却一直没有线索。 逃出”伊斯兰国“控制的摩苏尔老城的难民饥渴疲惫,联军为他们分发奶粉和饮水 伊军将民众安置在弹药箱中间 一天,伊军一位情报顾问悄悄带来一位化名叫易卜拉欣的年轻人,他曾经为伊军担任卧底,在“伊斯兰国”军中服役。易卜拉欣从那张手机内存卡上的照片上几乎认出了所有人:阿里、哈希姆以及哈利德伊本小队的其他少年兵。 易卜拉欣说,这支小队是“伊斯兰国”的二线预备队,大部分成员来自摩苏尔本地家庭。IS的教官给这些半大孩子们灌输极端思想,教他们如何使用武器杀人,并教唆他们残忍对待对手和战俘。在军国主义风格的洗脑教育下,少年兵过着斯巴达式的简朴生活,想象自己像穆圣一样改变这个世界。 伊军情报顾问补充道,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这些娃娃兵,伊军会像对待成年敌军一样消灭他们。易卜拉欣也肯定了照片里的少年兵大部分已经战死。 阿拉伯数字书写的坐标勾勒出了少年兵的活动路线 由于联军攻势迅速大大超出了“伊斯兰国”的预期,驻防底格里斯河边的这支IS少年预备队没能销毁所有的秘密文件。循着一张纸片上记录的GPS坐标,记者找到了已经被伊军解放的一处IS炮弹工厂和好几处弹药库,以及少年阿里和哈希姆们曾经学经的一处清真寺。 清真寺-炮弹厂-前线,三名摩苏尔“伊斯兰国”少年兵走向灭亡的轨迹。红圈处为IS最后的据点 首先在寺庙接受洗脑教育 2014年所谓“伊斯兰国”攻占摩苏尔后,寺中的神职人员被IS极端武装的年轻士兵拉出去枪决,然后换上符合极端教义的教长,从而被改造成控制民众和征募新兵的工具。 到炮弹工厂领取武器 最后在河边工事为极端势力陪葬 随着摩苏尔的完全光复,底格里斯河畔的三个IS少年兵已经完全尸骨无存,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但是,这群处于青春叛逆期、被极端思想煽动,掌握了先进武器的年轻人,给他们的家乡和同胞造成的摧毁和破坏却还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 广告招商 联系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