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老百姓总有一个错误的观念,认为政府是伸张公义的组织,是扶贫劫富的--义士。所以打压房价,让每一个人都有房住,这是政府的责任。不幸的是,也许其他一般公共政策是如此,但在房价这件事上,政府肯定是靠在有房的这一方的。
谈到这件事,我们还得要追溯到中古世纪(一般而言1400年文艺复兴之前称为中古世纪)说起。欧洲从中古世纪开始,国家是没有军队的,我们现在去欧洲旅游,看到的一个个城堡,它属于诸侯们的,但当时诸侯很小。虽然有自己的庄园,土地,奴隶,但袛称得上是一个领主 (现在我们所说的 Landlord这个字就是由此而来)有外侮侵来袭时,城门一关,自保求生,所以最后才会有北方日尔曼族,匈人(匈牙利人,一说是中国匈奴西迁的民族),伊斯兰教人,维京人, 帖木尔……入侵之事,最后大家看这样不行了,才允许政府重组军队,但唯一条件是必须经过有贵族、人民代表组成的议会开会同意才能为军费征税。可是,一开会,贵族及人民就开始要这个权利、那个权利,所以,政府一般来说,也希望最好不要开会,以免惹麻烦,英国及法国都曾有过一百多年也不开议会的历史。
所以整个欧洲政府与人民关系的政治史,基本上是建立在缴税上面。
这个传统演袭至今日,我们看看美国这次国会与政府斗法,为着是什么?还不就是预算,也就是要缴多少税的问题。你要提高上限可以但就要接受议会这个,那个条件,其实这和中古世纪的本质是一样的。
有了这个概念,我们就不难了解为什么西方世界的政府很少人去动房地产这一块,因为,土地和房子是政府税收的最主要来源,什么Stamp duty,Land tax,Council fee,这些都无需议会开会就可年年征收了。所以有房的人愈多, 政府的Land tax收入也更丰富,地产交易活跃,州政的印花税(stamp tax)收得乐哈哈的,那政府怎会去打压房市呢?
另一个政府不会打压房地产的理由是「政治现实」。
我们都知道,政府是由多数人选出来的,那我问大家:「是有房者多呢?还是无房屋者多?」当然是有房者多,澳洲约有70%以上的人是有房,这些人都希望房价上涨,(这也是推高房价的原因之一)所以执政者都希望「顺从民意」,这才会有总理亚伯特上个月说:「澳洲房地产上涨了,这表示每个人财富都增加了,这有什么不好?」他还说:「房地产温和上涨,才会有开发商愿意盖房子,增加房地产的供应量,这对房地产的长期发展是有帮助的。」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事他没讲出口;「房地产被称为经济的火车头,房地产上涨,交易热络,才会带动整个经济的起飞,这对他执政的政绩是有帮助的。」
话说每个政府都希望炒房热,但总还是要有人对房地产的暴涨踩刹车吧?否则房地产岂不像火箭一样一炮冲天?是的,那就是储备银行(各国的中央银行)。因为储备银行怕因为房地产飞涨,最后泡沫化,一旦泡沫破灭,会影响整个宏观经济,只是储备银行袛对房地产实施"调控",并不出手干预,那各国中央银行用什么来调控房价呢?第一,利率,这点大家都懂不必多谈,第二个是货币供应量,(也就是俗称的收缩银根),这是中国人民银行现在在做的,前阵子,中国商业银行不是出现"钱荒"吗?没错,这就是人民银行搞的鬼。若您较细心一点的看,中国的房地产虽然表面看各一线城市还在涨,但我相信这已是最后一波泡沫了,因为现在中国房地产买卖,除非您关系特硬,否则一般炒房客是从银行里借不到钱的,所以我说,中国房地产现在是"气数已尽". 第三,中央银行的另一个调控杀手锏,那就是抓紧贷款成数及贷款条件,这是澳洲储银现在在做的。为了阻止像美国房丽美和房地美那种没有首付,没有工作也可以买房、炒房所产生的风险,澳洲储银一连在捉紧贷款条件,有人说,澳洲房地产的水份并不多,指的就是这一块,因为澳洲买房的贷款条件其实现在是捉得很紧的。
最后,笔者回到主题,问一句话:「政府真的无法控制房价吗?」当然有,新加波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政府把所有土地集中在手中,统一规划,并且拼命盖公屋提高供应,(新加波人80%以上的人民住在公屋里)所以新加波虽然地窄人稠,但并没有发生香港式的地产暴涨现象。其实,中国比新加波更有能力这样做,因为中国所有土地控制在政府手里,只要调控土地供给面就可掌控房价,可惜回到本文上面提及的,现在中国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最重要是靠卖地和房地产交易税,这攸关他们的税收,他们当然不让中央干预房市,这点我们有机会再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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