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没有所谓线性情节才是好情节;没有华丽的场景才是好布景;没有变化多端的镜头切换才算得上是神镜头。面对眼前怪异的生活片断,呆滞沉闷的沉默寡言,简易的场景转换,足可以比行云流水的剪辑来得更具戏剧性。明白这部电影在很多观众眼中充斥着荒诞的感觉,甚至是乏味。麻木的生活状态是整个社会的通病,固定镜头,缓慢节奏必然比疯狂灌输,盲目说教来得猛烈,镜头的缝隙可以让观众透过画面亲身感受流淌的岁月。
其实电影贯彻独特的北欧式冷峻幽默,与低俗无聊的笑点不同,北欧式的黑色笑点更深入于生活,源于生活中一些鲜有人发现的角度,经过影片的呈现,给人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也可以是会心一笑。这笑是对人性本质的冷笑,也是对人存在的苦笑。比起严肃认真的说教,这样的表现形式更高级优雅,婉转也更让人接受,还带有些小讽刺的意味。影片就是围绕“人性”这个哲学问题展开,通过生活片断直观反映,体现人性的不同表现。
影片一上来就是三个死亡的片段,但配上逗趣的音乐反而让人产生诙谐的感觉。一名男子在尝试打开瓶盖时心脏病发作去世,与此同时太太正沉浸于洗碗的欢乐之中。大儿子想要抢病重卧床的母亲手里有巨额财产的手袋,而母亲发出撒娇的声音。飞机上一乘客完成付钱购买食物时突然死亡,乘务员询问谁想要这份食物时,除了一个胖子,全场鸦雀无声。在这三个事例中,已经很直观变现出“存在”和“人性”的关系,无论是妻子的冷漠,还是儿子的贪婪,或者是乘客们的恐惧,这些都是人性弱点的表现。
一部有故事的好电影,故事一定要讲得好。但如果一部没有故事的好电影,灵魂必须要好。很明显地这部电影属于后者,无论剧情走向多么不按常理,核心“人性”依旧存在。当观众在观看完三个关于死亡的片段,导演加入电影中的另外两个人物:希望带欢笑给其他人的玩具推销商。
电影往后的几个片段都是由这两位落魄的玩具推销商为中心展开的。欲火浑身的跳舞老师,永远都没等到约定的人的男子,在郊外寻欢的年轻情侣,仗义帮妹夫却完全不会理发的前船长。这些都只是生活中最普通的人,通过两位推销商的所见所闻而整合,气氛瞬间改变,人类的阴暗得到酝酿从而有新的展现。继而是骑兵出发前后的对比,出发前的风光、强权、野蛮和后来的衰败,国王沦为排队等洗手间的普通人。这个片段是整部电影最大的亮点,当人的劣根性附载在一个国君身上,足可以讽刺统治者的腐败无能。最终这对没有什么共通点的推销员分开了,表面上他们怀揣着“带欢笑给其他人”这个愿望,实际只是推销的一句口号。连同酒吧献吻可以免费喝酒这个场景,告诉人们在金钱面前上,他们依旧变得冷漠无情,人与人的关系只会建立在利益的关系上。当推销拍档其中一个离去的时候,洒落地上的欢笑袋发出一阵阵笑声,留下另一位默默收拾的身影。这场景寓意欢笑可以在生活的任何一个瞬间,欢笑也可以突然和你背道而驰。
影片其实很日常,你我都听过“我很高兴听到你过得不错”这句话。个中的温情在重复千万遍后已经变成客套敷衍。像电话这样的现代科技可以令人距离拉近,但这些不真实的距离只会让本身充满温情的嘘寒问暖变成例行公事。
今天是哪一天,这是不可能靠感觉获知,靠的是持续纪录,如果你不能持续纪录,混乱将会随之而来。影片最后,创作者们娓娓道来生活的真相,日复一日,相互相承。这种虚无就是生命的真相,无趣终将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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