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他在全世界建了120多个树屋,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故事

2016年03月18日 胜利新西兰学校



小林崇,日本树屋建造师。这位不懂建筑的艺术系学生自94年与树屋结缘,已经创造了120多座树上城堡。他考察湿度、气温、日照,由枝叶走势来决定树屋形状与结构, 他盖的每一个树屋都是独特的,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们称它为树屋,实际上就是巢。鸟的巢,虫的巢。人类在母亲子宫里的时候是安静幸福的,我希望我的树屋,可以给人带来这样的幸福感。




Treedom·树之国

小林崇




我父亲小时候在台湾长大,父亲经常向我描述台湾的美。所以我常来台湾,来这里冲浪,台湾南部特别适合冲浪。这是我第一次来台北,见到你们我很开心,大家随意一点就好。


我演讲的主题叫Treedom, 这个词是我自己造的,一半取自Freedom,另一半取自Tree,创造出了Treedom这个词。我想讲些跟树屋有关的事情。


这个树屋不是我造的,它在印尼最东边的伊里安查亚,这里的土著会在里居住,在高达50米的树屋上,因为它们保护自己的家园,免受敌人与毒物的侵害。




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一直保持到现在。他们抵抗着现代文明,直到《国家地理》杂志证实了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们才开始明白,原来在这个星球上的森林里,还有这样一个族群。



欧洲人曾经为了获取香料,乘木船从欧洲一路往南,看到印第安人在树上生活。回到欧洲以后,他们让罗马教皇的园林家们制作了树屋,树屋从此传到了欧洲,所以说亚洲是树屋的发祥地。


为什么人们对树屋情有独钟?我想是因为,我们的远祖是生活在树上的,那时候的基因保留在我们的体内,所以登上树屋,人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树屋像一扇门,通过它,我们进入自然,它使我们内心宁静。


在树屋里,你可以听到雨的声音,可以触摸树的纹路,可以听到树叶晃动的声音,所有的感官在进入树屋之后,都会变得十分敏锐。而平时在钢筋混凝土的人工建筑里,这些感觉都变得迟钝,树屋使我们的感觉复苏。很多自然的本质,一直都在我们的身体里面,进入树屋它们就会复苏。


现代人对于树屋有一种憧憬,20年间,我做了大概120多间树屋,我一直在建造树屋,直到现在。


2011年,日本冲绳发生了大地震,很多人因此遇难,至今还有一千名以上遇难者的遗体没有找到。人们失去了家园,孩子们失去了母亲,母亲失去了孩子,当地的行政部门拜托我建造一个树屋,作为重生的象征。这个树屋设计得像龙一样,从地面升上去,代表了重生与生命力。




很多树都倒了,我们就没买任何木材,用当地废弃的自然树木。人类建造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毁坏,不管多么结实的建筑,海啸侵袭或者大地震来袭的话,还是会毁坏的,这是我从三年前的地震海啸中思索出来的。既然最终会毁坏,那还不如就使用自然里的东西来建造树屋,等它毁坏的时候,它就又会回归自然。在还没有建筑这门学问的时候,人们应该就是这样去建造庇护所的吧。


这是一楼,原本这里都是石头。我们把石头削掉,做了一个炉子,即使停电,也可以用它取暖,也可以拿来做食物,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可能不是电力或者核电,而是自然的力量。




这间树屋在北海道,是日本第一个无障碍的、轮椅也能进入的树屋,因为它是为重度身心障碍的孩子设计的。这些孩子时刻都得有人照料着,随时都会有紧急情况,他们的父母必须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小朋友要么在医院,要么呆在家,没办法外出,没有办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些孩子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他们梦想着出去。如果可以建造一个树屋,也许可以让这些家长和孩子有一个放松的地方。一个财团法人找到我,拜托我为这些孩子做一个树屋,希望他们可以开心地在树屋上玩耍,哪怕一生只有一次也好。因为是为特殊的小朋友设计的,所以有很多特别的考量。




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碰到也是没有关系。门采用了树的形状,门的高度是根据坐轮椅的孩子来设计的。


这个树屋建在日本的雨林里,日本有很多的雨,树喜欢雨,雨也喜欢树,我也喜欢雨。这间树屋,建在日本排名第二第三的度假酒店旁,傍河而建。在生活里我们会有很多要忙的事,会有很多烦恼,但是进入树屋,静静地待一会,就会忘记这些烦心事,会回归到最真实的自己。




树屋就这样在自然里,像撑一把伞,置身于森林之中。树屋是观察、感受自然的路径、装置,但对我这个建造树屋的人来说,它不是主人公,主人公是树。


树屋内部很狭小,造树屋的石头全都是从河里捡来的,墙壁也是用的山里的土造的,颜料也都是用的天然的。所以这些和我们平常所见住宅是不同的。




我们称它为树屋,实际上就是巢。鸟的巢,虫的巢。人类在母亲子宫里的时候是安静幸福的,我希望我的作品,可以给人带来这样的幸福感。我就是这样做树屋的。


我喜欢手工打造的东西,不喜欢工业制造的,从不大老远的运材料,而是就地取材,当地的每块石头,每根木头都是独特的,你找不出相同的两块。我的树屋大概也是这样,每一幢都不一样,有自己的故事。我会去了解谁要用,为了什么建造,在理解了这些,才能建造出有故事的树屋。


这是一个建造在乡下田间的树屋,在九州,日本的最南面,一位老奶奶托我建造的。在老奶奶那个年代,日本有很多自然的东西,有山有水。老奶奶小时候经常到山里爬树。现在她儿孙绕膝,但都远在都市。小孩子喜欢玩电子游戏,不怎么回山里玩,老奶奶觉得很寂寞,她问我能不能为她造一个树屋,这样小孩子就会回乡下玩了。全世界人口都开始向城市流动,因为在在乡下人们没有工作。但是,人们为了工作奔往城市,是不是真的好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我们遗忘了。我们的故乡有美丽的树木,有清澈的河流,是不是应该再回头来看看这些风景,这也是我建造树屋的一个理由。




这个树屋位于日本西部的神户,是在一所有钱人家才能上得起的大学里建造的。有人说,如果在那所大学造树屋的话,可以在学生食堂遇到好多可爱的女孩子哦。但实际上我基本都在山里,也没见多少学生。




树屋像海螺一样螺旋向上,入口是贝壳的盖,彩色玻璃也是贝壳的形状,就这样卷起,树屋整体的也是这样卷着向上。平常的居所是不会考虑这些细节的。




在全世界大部分的法律里,树屋都不算是建筑物,所以树上的空间是极为自由的。法律啊,政府啊,护照啊,民族啊,体制啊,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规定的,我们总是被规定。我不喜欢这些规定好的东西。建造树屋的时候,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图表,所有的设计,预先存在脑里,我会和大家一起商量一起思考,然后一起去做。虽然事先会有一个想象,但不到盖完的时候,你是猜不到它最终的样子的。


07、08年我在日本最南边的冲绳盖了一幢树屋,离地面有19米。冲绳经常有台风,台风一来树屋就会刮坏,它经历了很多台风,最后还是被台风毁坏了,但它在19米高的树顶坚持了7年。这里的天花板不知道有没有10米高,这间树屋的高度是这里天花板的两倍。


我建造过的树屋最高有26米,在柬埔寨的吴哥窟。要在树上搭起这个树屋很困难,所以我们先在地面上做好,然后用钢丝绳把树屋拉上去。我们没有用起重机,而是很简单地,从高到低这样拉了一条钢丝绳,就地取材,用当地的工具。



这个树屋有三部分,距离地面19米,一段、两段、三段拉上去。这个树屋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但是因为台风,现在已经不在了。



树屋是有寿命的。我有时会想,如果哪一天它坏了,是不是我的责任呢。冲绳那间树屋在三四年前彻底坏了,但我感觉它重返自然了。树木在地球上存在那么久,而人类的历史这么短暂,所以我们建造的东西很快就毁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树屋依存的树生病了,死了,回到自然,不也挺好的嘛。


作为一个亚洲人,我觉得我们更能理解天人合一。我常想人类和其他生物一同呼吸,我们的活动保持在怎样一个限度内,才不会给自然带来伤害呢。所以如何让树屋与自然到达和谐,相辅相成,这才是我每次造树屋时最关心的。


我在全世界建造了120多个树屋,每年大概有10个月都在世界各地行旅,基本没时间去维修造过的树屋。这是我的第一个树屋,那时我自己住的公寓外面有一棵树,这棵树的年龄跟我相仿。自己就想着盖一间自己的树屋。




没有专业知识,没有技术,也没有钱,完全凭着自己的想法去造。一个人,盖了四个月的时间。二十年来,我在世界各地建造了很多树屋,但最初建造的那间,成了我的唯一。


现在,它的窗玻璃已经快要坏了,小屋本身也倾斜了,树和拍照片的时候相比已经长大了一倍,镜头都装不下它了 。


回到日本,我会把它重新装修一番,其实就是把原来的破坏掉,重新建造一个跟现在的树大小相宜的树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造一个两层的,一层作为自己的办公室,一层做咖啡馆。


我的树屋在东京中央一个叫原宿的地方,如果大家有机会来日本的话,一定要过来看看它。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在这里建造一间树屋。


谢谢你们。

(文章转自“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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