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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2》上映6天,票房超过了16亿,吴京和他的电影成为了这个夏天最火热的话题。
在影片上映之前,吴京并没有预料到影片上映后的火爆,甚至对自己的新作品心里没底。采访之前,他会先问记者一句:“电影看了吗?怎么样?”
《战狼2》从筹备期,再到开机拍摄,甚至到上映之前,遇到的困难和临时出现的打击,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哪怕就在影片开画前一周,吴京还在确定影片的最终剪辑版本。当然,这种改动并非出自创作者在艺术灵感上的灵感乍现,原因就是四个字——“不得不改”。
在当下的市场环境中,投拍一部带有军事题材的电影,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2年前的《战狼》对吴京来说,就是源自他的不服气。这位出身全国武术冠军的动作演员,看不惯市场上对于“脂粉气十足”的男性明星的追捧,掏出的自己的身家要拍一部硬汉电影,一部爷们儿电影。
至于爷们儿电影的定义是什么?吴京用《战狼》做出了回答。电影中他自己饰演的冷锋,从角色性格上,和真实的吴京如出一辙。冷锋对于“一朝是战狼,终身是战狼”的认同如信仰一般,这是比“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口号更接近整部影片的精神内核。
《战狼》像是横空出世一般,让业界猛然发现,原来这样题材的影片如此受到市场的热捧。吴京也通过《战狼》和导演身份,让自己在这个动作演员青黄不接的真空年代中,得以再上一层楼。
在整个拍《战狼2》的过程中,吴京不怕资本的要挟“大不了再抵房子”,不怕身上受伤“再提我都嫌矫情”,不怕在非洲遭遇危险“拍完就跑呗”,他就怕遭遇到某些不可抗力,只能攥着拳头,但使不上劲。
吴京的说活方式,和他拍电影的方式一样,简单直接,乍一听还很有道理。他的回答,整理归纳成一本名言警句不是难事。
“当你觉得你清楚了自己目标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在跟你作对了。”
“人家说你拍电影是一个商业行为,你不要用它来规划你自己的人生。你说的对,但是我就是要规划我自己的人生。我不向商业妥协。”
“你与其演一个角色,不如你就是这个角色。”
“我只是一个火柴,把每个人骨子里的爱国情绪点燃。”
还有最近经常在标题上出现的那句话:“我的底线高于很多人的理想。”
筹拍《战狼2》的过程,让他很感慨:“《战狼1》是志同道合的人太少了。《战狼2》同样,志同道合的人也少。”《战狼1》超过5亿的票房让资本闻风而动,都希望在《战狼2》中分一杯羹。吴京拒绝了资本,他宁可自己扛,也不愿被资本要挟。
拍完《战狼1》的时候,吴京就表示自己太累了,希望下一集能找一个导演来拍。结果,《战狼2》依然是他自导自演——“我请过很多导演,毕竟要花三年拍一个电影,没人来。”
如今《战狼2》即将冲击20亿甚至30亿的票房,资本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一块大蛋糕。吴京在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仍然要和志同道合的人在这个市场里“孤军奋战”。
对话吴京:
我用《战狼》在市场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腾讯娱乐:决定筹拍《战狼2》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呢?
吴京:那这个故事得讲三年了,麻烦观众朋友们准备听三年,摄影师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对着镜头讲三年(笑)。
腾讯娱乐:《战狼1》的时候,很多人觉得这个题材不行,没有人看,反正有很多反对的声音,然后你那时候想证明大家是错的。
吴京:我没有想证明大家是错的。我只是想证明我的存在,别人存在是合理,我存在也有合理性而已。
腾讯娱乐:《战狼》上映后,发现观众其实是喜欢你的作品的。然后你再决定筹拍续集,是这样一个决定的过程吗?
吴京:《战狼1》的时候,硬汉或者是爷们儿形象施展的空间比较小,这样的气质好像不被社会承认,必须是委婉一些的。所以,不服这口气。每一种气质都允许在这个银幕上去存在,不能说只允许你们存在,不允许我的存在,不服,做了。但是做了之后,我把这个口子撕开了,我觉得是我到今天,我在一些媒体的报道上说,谁谁谁是硬汉,谁谁谁怎么是硬汉,我把这个风气给扭过来了,这个口子我撕过来了。我觉得我还为了这个口子的导向,我还做了贡献。不然的话,我们永远就委婉下去。
腾讯娱乐:《战狼2》自己也给自己找到了更大的空间。
吴京:对,但是当你觉得你清楚了自己目标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在跟你作对了。
腾讯娱乐:这回你具体说的这个“作对”是?
吴京:《战狼1》是志同道合的人太少了,《战狼2》同样志同道合的人也少。《战狼1》成功,大家看到你的商业市场了。但是我要做的还是属于自己吴京的作品,你要不要妥协?向商业行为去妥协,向金融去妥协。很多人都说,哎呀,吴京你用这个吧,你用那个人吧,你用那个人吧。我说你们别废话了,我最后讲还是我自己拿大部分的钱,我说了算,我不能够向你们妥协。
因为你一旦妥协就不成我的作品了,我就必须要以人家的意志为转移,服从人家选角色的决定。所以,我就还是比较孤独。人家总是在跟我说,你不要这样。人家说你拍电影是一个商业行为,你不要用它来规划你自己的人生。我说对,我就是要规划我自己的人生。
我不向商业妥协,我就不用,你们愿意来,就跟我一块儿玩,不愿意跟我一块儿玩就不要玩。因为毕竟很多人觉得尝到了甜头,想一块儿玩,对不起,这不是我要的。所以,这次我们超支非常严重。
腾讯娱乐:为什么选择在战争场面上加大规模呢?
吴京:也算是中国电影工业的一个展示吧。首先现在军事战争片没有一部电影这样过,所以我先占领这个市场,我先占领这个位置,先把高度给定好。
腾讯娱乐:你认为这个高度是通过爆炸的数量跟子弹的数量来定义吗?
吴京:这是一个基本素质。你看你也是,好莱坞的一些片子,炸的东西也很多,你怎么不嫌多?其实那些爆炸全是在为情节在铺垫而已,你看我哪些是故意渲染爆炸的?全是为人物的塑造,在一个战争背景下人物的成长、人物的变化、人物感情的积淀和挥发。所以,爆炸不是主要的东西,爆炸只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铺垫。没有这一炸,没有经历生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建立?
腾讯娱乐:就像你饰演的这个角色跟于谦饰演的角色是这样的一个关系。
吴京:对,如果没有这段残酷的内战,你会让一个专门坑自己中国人的中国奸商会觉得自己祖国伟大、祖国强大吗?所以这个爆炸是一个手段,它不是为了渲染爆炸,是为了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腾讯娱乐:这一次冷锋已经不再是军人,你为什么让他变成一个在非洲的“局外人”呢?
吴京:剧本不都是这么写的嘛……我只是遵循这个规律而已。但是脱下军装,我也很想让中国军人在海外,穿着我们的07迷彩,贴着中国国旗,横扫非洲。不行!
你写这些,外国人又开始说中国大国沙文主义、中国威胁论,咱们也要为政府部门考虑。中国电影走出去并不一定说要那样。但是我从侧面展现一种中国的大国情怀也是一样的。我觉得给冷锋的这个身份设定,反而让中国军人的情怀更升华了,你觉得呢?
腾讯娱乐:他不像是原来的电影中的英雄形象,我们看到的其实不只光辉的一面,还有心头的伤,就是牵挂他的爱人。本身一开始他的动机其实是比较私人,他要复仇,只是复仇的过程中他遇到这样一个机会,能够爱国主义得到宣扬。电影的最后,龙小云的真凶还没有找到。是冷锋这个人物的线索来考虑故事的脉络。
吴京:对。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非常对。有人理解我,有人懂我,特别好,特别好。我相信可能真的观众进到电影院,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腾讯娱乐:其实应该说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很少,怎么在自己走这条路的时候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吴京:不管,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算了。不行就自己扛,再卖点东西。
腾讯娱乐:上次大家都说你抵押了房子。
吴京:对,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现在终于不用租房住了,就是上个月底的事情。
腾讯娱乐:听张翰说,你一瘸一拐拍到最后,膝盖有伤,软股都没了,这回最扛不下去的是哪个时刻?
吴京:后期,后期。因为你也看到了,咱们这部《战狼2》涉及到的敏感的东西有多少,能够拍出来,咱们的政府部门对咱们做了非常大的容忍度,非常的支持,大家也看到了。包括几个敏感的部分。但是我觉得咱们国家能够这样支持这部电影,也是非常非常感动。
腾讯娱乐:你自己身体受的一些苦,你都没觉得怎么样?
吴京:这些是我能承受啊,我最怕的不能承受的是不可抗力之因素。
腾讯娱乐:我那时看过你在采访中说《战狼2》不会自己再去做导演。
吴京:我请了很多导演,毕竟三年拍一个电影没人拍。第二,很多导演都有自己的作品要拍。第三,这不去年的时候,电影浪潮还没降温嘛。
危险伤痛不足挂齿
我拍电影只和志同道合者为谋
腾讯娱乐:第一次是有在特种兵部队训练13个月,这回就会有哪些专门的训练?
吴京:坦克啊,学了坦克,汽车漂移得练多少天?更何况是坦克。我还有自由潜水,在水下憋气3分半,这些东西都要学的。
腾讯娱乐:在非洲拍摄的时候遭遇到哪些自己没遇上的、自己没想到的麻烦?
吴京:太多了。比如说我们剧组22个人,工作人员被蜘蛛咬,全是半身不遂。遍地是有毒的东西。我要开始问你们东西,我也得解释。类似仙人掌那个东西,白的汁,那个东西我们在当地的时候,人家是拿刀去划完之后,想去碰的时候被人家拦住了,那个东西碰了眼睛就瞎了,毒性很厉害的,我觉得不用跟观众解释,没想到有人看了之后说,这个太假了。我想说,那你去试试啊?
腾讯娱乐:这个细节应该是到了当地才设计加入的吧。
吴京:对,到当地才知道。像我们弄的就跟蓖麻似的,这么大的蓖麻,我们还掰着,说这个籽能吃吗?我们还想吃。他说你想嗨吗?长颈鹿吃了4颗,嗨了10个小时死了,这些都是致幻剂。所以,你不了解非洲就不要去乱说话。
腾讯娱乐:一开始为什么会选择去南非拍摄?
吴京:非洲跟咱们中国是很友好的国家,可以得到很多帮助。第二,非洲人对中国人还是很友好的,中国人也援非做了很多贡献。一说到非洲就是钻石、黄金、石油、矿藏、贫穷、疾病、战争。所以,那边的空间会比较大。
腾讯娱乐:你刚才说去到那个地方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最后真正杀青,非洲部分戏杀青的时候回来有没有总结?
吴京:最后一个镜头,我们必须要在贫民窟里拍。我们请了30个当地的人,就是那里边的人,维持秩序给了钱。到12点的时候你们得走了,人家要起来开始喝酒,喝酒了我们是控制不住的,但是咬牙把那个镜头完了以后,撒丫子就跑,是逃出来的。你想第一次去那儿看景的时候,司机就被抢了,被人拿枪抢了。然后在外边看景的人不让我们拍照,就说里面会有AK伸出来。
腾讯娱乐:即便如此危险、如此险恶,还要去选择实景拍摄?
吴京:对啊。我不能骗你啊。
腾讯娱乐:不是骗,你当时有担心过万一真的出现什么事。
吴京:我们有请带枪保镖。
腾讯娱乐:带枪保镖有多少个?
吴京:秘密。
腾讯娱乐:用语言表达不出当时的危险。
吴京:这种东西只有现场去感受,所以现在很多的记者问我这些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你在现场,你没见过真子弹,我怎么跟你说。“子弹是真的”。“哦,子弹是真的。”你只有在现场,不行你跟我们去,真的,跟到现场你看到的那些东西,你就知道了。光我来说,老说我自己在那儿炒作,你去试试去啊,我有哪句话是假的。
腾讯娱乐:大家看到电影中大场面的背后,都很好奇你的付出,受了几次伤。
吴京:受伤这个东西,我现在特别感谢大家的关心。受伤这个东西,最近老提这些东西,再提就矫情了,动作演员受伤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不要总拿出来说,好像我没用替身,没用替身难道是错误的吗?是应该的。
所以,爆炸这些东西,我觉得我对爆炸的距离、装药量的多少,还有坦克跟我的距离,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我是有把握的。所以,我觉得我能够驾驭。你说撞一下,摔一下,哪儿又破了,哪儿又被踢了,哪儿又被埂了一下,腿又不行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些东西数不胜数,我就没法跟你说了,天天都会面对。
腾讯娱乐:包括你这回比如选择张翰,可能大家想说张翰可能印象中有的是这样那样子,结果来了电影大家发现他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吴京:我觉得选择适合角色的人。
腾讯娱乐:你透露过,曾经有女演员来了片场后临时加钱。
吴京:有,这些算了,给人家留点那什么。碰到这种东西,有真有。
腾讯娱乐:这些属于不是志同道合的人。
吴京:对啊。
腾讯娱乐:在片场志同道合的人,比如张翰,他之前肯定没有拍过这样动作量这么大的戏,真刀真枪的戏。
吴京:我没想到他敢钻坦克底下。
腾讯娱乐:在片场的时候,你对他有什么样的指导?或者你对他的期望是什么样?
吴京:我不用,就让他演好自己就好了。我对我们这个戏的角色就是演自己,吴京也在演自己。Richael卢靖姗,我就要求你演你自己就对了,她本身就是这个性格,她出门不带助理的,晒得脸都花了,都斑,都过敏了,还是在非洲就这样四处乱跑,她就是这个角色。吴刚老师一样,一个老兵、老戏骨,做好自己。张翰,做好你自己,做你自己就行了,于谦老师做你自己这个奸商,你太符合奸商的气质了。真的,你与其演一个角色,不如你就是这个角色,多舒服啊。我也是这样,我只做自己,不用演,那不才是最真实吗?
腾讯娱乐:这回有没有比如说开坦克自己一定要写进剧本里,专门给自己设计这样一个情节?
吴京:没有啊,没有专门,觉得就应该,你想《速度与激情》,大家都看烂了,那车还能干吗去啊?车都能从天上飞下来了,就那些电脑动画你们觉得是真的?咱们的观影观众有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汽车都漂移了,都这样了,那我该玩坦克了吧,玩别人没玩过的,拾人牙慧不好玩。
而且,哎呦,咱们的摄影师真的胆挺大的。好几次炮管砸下来差点直接扣脑袋上。105炮真的砸下来那个东西敲烂了那就⋯⋯胆儿也挺大的他们,我们的工作人员特别不容易。
腾讯娱乐:你现场有特别担心出事吗?
吴京:当然担心了,我自己出什么事还好,你要是让他们出什么事,他们有家人啊,我特别担心这种事情。所以每次完了之后心里都感到特别庆幸,哎呀,没出人命。
我只是小火星
点燃了每个人骨子里的爱国热情
腾讯娱乐:爱国这个主题是如何和你的《战狼》系列电影结合到一起的呢?
吴京:中国现在强大了,每一个中国人都希望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听到中国人的声音,有中国的发言声。我觉得这种民族自豪感在每一个中国人的眼里,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面,他自己都希望自己的祖国强大,谁不希望自己的祖国强大?我只是一个火柴,一个小小的火星,把这种爱国情绪给点燃而已,都万事俱备,都在每个人的骨子里面。
腾讯娱乐:这也是为什么《战狼》一出来得到大家狂热的观影热潮,也是这样。从你自己来说,在你拍这部戏的时候,有哪个是特别感受到这种爱国情绪?
吴京:比如说我们在非洲,那些侨民见到我们都非常高兴,自发地就告诉我们一些非洲的注意事项,比如说抢劫的时候不要看人家的头,不要看人家的眼睛。比如说人家要挟你的时候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去了非洲的一些地方的时候,他们看到中国人,他们会“噢,chinese”会笑的。这一点就觉得,由衷的感到祖国的强大。而且这次我也特别地把咱们的国产品牌拉去了非洲,但是我真的强调,我没有植入,真的没有植入,真的没有植入。咱们的国货,不光只有手机能进入国外吧,汽车啊、酒啊这些东西都应该进入国外。所以,我一分钱植入没收。好多人说我收植入了,真没有,你们去查啊。
(图/薛建宇 摄/秦付强 编/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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