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监狱,进去了还舍得出去吗?
来源:世界华人周刊(wcweekly)
挪威的哈尔登监狱于2010年4月8日启用。
在监狱刚开业时,一英国籍罪犯成为首批客人之一。她刑期满回国以后,就在报纸上盛赞哈尔登监狱的豪华奢侈和优良的服务,最后说:“我已经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它了,只能用七星级来给它定级,以示它的与众不同。”
从此以后,哈尔登监狱扬名全世界。
它还被誉为世界上“最有人情味”的监狱,由全世界上百名设计师参与设计。
这座耗时10年,花了2.52亿美元的全球最豪华监狱,究竟是什么样的?
今天就让我带你走进去看看。请你不要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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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挪威首都奥斯陆到哈尔登驱车2小时,再经过哈尔登郊外的一条岔道,就来到了这所监狱。
除了四人高的混凝土围墙,你几乎感受不到这里和其他建筑有什么区别。
这里没有铁丝网,没有通电高篱,也没有狙击手就位的高塔,丝毫见不到体现暴力的元素。
为了让囚犯减少身在牢狱的感觉,监狱周围四周保留了450多亩的森林,遮住围墙。这样的设计让囚犯有种“度假”的感觉。
监狱里面则保留了12英亩的天然林地,树林里种着鲜花,里面有散步慢跑的小道和木椅,使监狱像个大花园。
云杉、苏格兰松、蓝莓灌木以及地面上的蕨类和苔藓,这些可以勾起挪威人的乡愁:夏天与家人一起在野外采莓子几乎是挪威人的集体记忆。
监狱的规划设计师认为:大自然可以改造犯人的思想。虽然犯人跟社会隔离开来,但感受四季变化能柔化他们的内心,这是最好的改变犯人的方法。
设计师们充分利用这片区域的地理特点,寻找这片土地的精神,他们依地势而建,让犯人感觉不到监狱的压抑,但又不会觉得和外面的世界一样。
在建筑材料的选择上,设计者用镀锌的银色钢板这样的“硬”材料代表拘留,而用未经处理的原木材这样的“软”材料象征改造和成长。
虽然牢房楼的整体形象中规中矩,但固体材料的完美应用使牢房和居住区的风格变得简约且极具美感,窗外的周边自然景观也与此风格相得益彰。
只有监狱的围墙暗示着犯人已失去自由以及与外界的联系。不管囚犯在哪里活动,他们都可以看到象征监狱的混凝土高墙,这是对监禁生活的提醒。监狱的其他建筑物都有意建造得比较平和,不超过两层楼高,因此墙就显得特别突出;它的阴影无处不在,从牢房的窗口,还是在院子里,都在提醒着犯人。
监狱系统的主要功能是拘留和改造,建筑师认为:“我们信任这堵墙,它是一个象征,也是惩罚的手段,取消他们的自由。”
为了让冷冰冰的围墙看起来更加柔和,墙壁上是挪威涂鸦艺术家多尔克的作品,显得幽默了几分。
外部拉着的警戒线还不忘添上插画,善意提醒着囚犯。
当然,光这些画就花费了100多万美元。这样精心的设计真是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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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来看看囚犯的居住条件,真不比宾馆差。
这样的干净整洁,哪能看出一点监狱的味道?
这是挪威安全级别最高的监狱,关押250名谋杀、强奸和贩毒的重刑犯。根据犯罪性质轻重,监狱也分不同的管区。
各个分区有着不同的特点。
每一间牢房都是舒适且优雅。
每个囚犯单独居于一室,里面有平面电视、微型冰箱。
每个牢房都是囚犯自己的风格,有设计师专门为监狱设计的家具。
每个房间的窗户没有栏杆,从里面能看到外面的风景,阳光投射进入房内。
这里面的犯人是不穿囚衣的,看到下面这位大哥桌上的饮料瓶,其中一个还是可口可乐,我真想问他:“你真的是来服刑的么?”
每个牢房有单独的卫生间,干净整洁。
每12个牢房有一个公共的厨房。
监狱里不排斥犯人交流,相反鼓励他们相互帮助,这有利于他们心理的健康,所以,每12个犯人拥有一个公共客厅。
监狱提供各种公共场合让犯人交流,并与单独牢房分开错落。
监狱有各种的活动室、温室。
当然,图书馆是必不可少。
犯人们可以在这里安静地阅读,但是不能读报纸,这与哪个国家都一样,毕竟是坐牢,要与外部世界隔离的。
监狱里的超市是狱警与犯人共用。
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
还有各种零食、冰激凌和饮料,还是免费的。
囚犯有公共的食堂,每天中午都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
监狱的厨师给犯人做菜可不糊弄,让“客人”满意是他们的宗旨。
晚饭就得犯人们自己做了,据说这样可以培养犯人生活的能力,如果愿意,还会有专门的老师教他们营养学和烹饪技术的相关课程,为他们将来出狱找工作做准备。
当然,在刀具使用方面有一些要求。
挪威的犯人失去了自由的权利,但没有失去他们的公民待遇,如医疗保健、体育锻炼。
监狱有一间小型医院。
还有一个设备最先进的牙科诊所。
最关键的是还有个漂亮的女牙医为他们服务。
当然,体育馆也是一定要有的。
囚犯也有宗教信仰的权力,所以监狱有为犯人准备的教堂。
这是监狱里面向犯人的培训机构。
最人性化的地方要数这间小屋了,这是专门为来访并过夜的犯人准备的,犯人可以和家人待一夜。
这里也有别的监狱的禁闭室,安装了全身束缚床,但是从来没有使用过。
如果囚犯有了犯规行为,对他们的惩罚就是在自己房间中关禁闭,并且取消看电视的权利。
一个来自东欧的犯人用牢房里的电视机连上了网络,于是电视机被没收了,长达5个月。另外一个囚犯感慨到:“5个月!简直不知道他怎么度过!”
囚犯之间起了冲突,狱警会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里进行教育和反思,直到他们握手言和。屡教不改的囚犯就会被移到“传统监狱”。这算是最严厉的惩罚了。
这个监狱更像是一个现代化的教育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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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从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是自由活动的时间,狱警们会举办各种活动。这是监狱动态安全策略的一部分,因为,当囚犯们全心投入到一件事情中时,便很少再去和他人发生冲突。
这样做可以让囚犯们培养良健康的爱好,也减少囚犯与狱警或狱友间的冲突。
体育锻炼也能让囚犯们减少心理的压力。
囚犯除了可以踢足球、打篮球、打排球,还有攀岩这种时尚的项目,我都没有玩过!
这个犯人在跑步,还有一个漂亮的女警陪跑鼓励,服务真的到家了。
为了培养犯人健康的心理,狱警让一个犯人在温室里感受花开,也许也能感受生命的美丽。
A区是整个监狱里罪行最重、监管最严格的区域。每个星期五是A区囚犯做华芙饼的时间,借此疏导他们。
哈尔登监狱重新定义了“监狱”的职责:对待犯人并不是以惩罚为目的,而是唤醒他们的良知,帮助他们重新掌握回归社会的技能。
监狱有专门为犯人提供的车间,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为他们出狱以后做准备,这简直又成了职业技校了。
木工车间
焊接车间
缝纫车间
瓷器工作室
音乐排练习室
监狱里还有一个专业混音板的录音棚。三名狱警组成一个合唱团,参加了挪威的选秀节目,他们打算推出监狱的第一部音乐剧,主演全部是犯人。
看起来,犯人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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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登监狱在安全管理上强调“互动安保”的哲学,并将管理人员与囚犯的互动当作维持监狱安定的主要因素。这里鼓励管理者与囚犯互动,他们常常在一起喝咖啡、吃饭,有事没事也会闲聊几句。
管理方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体现出的信任,对于囚犯的改造十分重要。几乎所有的警卫没有武装配备,因为警枪会产生不必要的胁迫,甚至会增加人际间的距离。
有半数的监狱警卫是女性,因为监狱相信妇女能减少囚犯攻击性。
进入监狱的囚犯都会收到一份问卷,问卷的内容主要是询问如何改善囚犯本身的牢狱生活。
囚犯们在C区公共空间玩电子游戏,后面站着监狱长海达尔。
狱长海达尔表示:他们的确做了坏事,但不是坏人。挪威的监狱制度重视人权和尊严,释放总比监禁好,我们希望通过循循善诱,让囚犯学习正面人生态度,让他们获第二次机会,重新融入社会成为好人。
“我的工作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他觉得自豪并认真工作着,对于里面的囚犯来说,大概是一种更好的心理修复帮助。
哈尔登监狱也反映挪威对囚犯的态度。
挪威一直是待囚犯最“友善”的国家,挪威政府希望能以此体现对人权的尊重外,亦可让囚犯从宽容中悔改。
挪威无死刑,最高刑期21年,但必要时可以5年为限,继续无限期延长,服刑7年可享两天周休。
拥510万人口的挪威目前约有3000名囚犯,每年平均花9万美金来养每位囚犯。
对囚犯不是以惩罚为目的。而是着重于其良知的恢复和对社会的感恩。
“释放总比监禁强”是挪威犯人改造体系的非官方座右铭,挪威的监狱会与整个国家的其他政府机构合作,在囚犯获释之前为他们安排好住所、工作以及社会支持体系。
事实也证明挪威只有将近20%的囚犯会在2年内重返监狱,而美英两国却高达50%-70%。
正于监狱学习如何焊接的杀人犯施巴斯坦称:“如果我在美国服刑,一天将会被关23小时,每当狱卒打开我的门,我一定会踢他屁股,反正我已没自由了。但是在这儿他们尊重我,给我机会且相信我,我要让他们看到我仍是有价值的。”
囚犯们经历过这样的犯罪改造,也算是收到这世上最善意的对待了吧。
但是此举也引发了国际社会批判挪威监狱制度太仁慈。
2011年,挪威发动连环恐袭,造成77死、震惊全球的“杀人魔”布雷维克,现于挪威另一“顶级监狱”伊拉监狱服刑。他住在由三间房间组成的小套房,提供个人跑步机,可以看报纸及用不能上网的电脑。但是还更威胁绝食争取改善“猪狗不如的待遇”,包括将PS2游戏机换成PS3、与外界联系的自由度。
对于这样的人,这种制度恐怕就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