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老挝湄公河支流上一座在建大坝因连日暴雨导致辅坝决堤，50亿立方米洪水倾泻而下，附近村庄生命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拦河筑坝修水库，究竟是造福人类还是破坏自然环境甚至危害子孙后代，再一次成为关注者的话题。

刚来湾区的时候，看过油管上的一段短片视频，主持和解说是影视明星哈里森·福特，他主演过著名的星球大战和印第安纳琼斯。短片内容与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里面的赫奇赫奇（Hetch Hetchy）水库有关。该水库建于上个世纪初，大坝拦截图奥勒米河（Tuolumne River）及其支流，向旧金山市和湾区的其他几个市镇居民每天提供90万立方米无需过滤的生活用水以及20%的电力。

但是塞拉俱乐部从一开始就反对建这座水库，直至今天，还在和其他团体一起，极力推动拆除大坝，恢复赫奇赫奇峡谷的原生自然景观，让它和约塞米蒂峡谷这两姐妹相映生辉。那个短片就是从塞拉俱乐部分立出来、专职游说拆除该水库大坝的“复原赫奇赫奇”（Restore Hetch Hetchy）拍摄的。

据美国国内资源部下属的地质调查局资料，在2005年，美国全国有79000座主要水库。这些水库要么坝高在50英尺（15米）以上，要么有效库容超过5000英亩英尺（617万立米），或者总库容达到25000英亩英尺（3084万立米）。

十九世纪末开始，利用河流的水利资源提上了日程，筑坝可以提高改善河流的航行、防洪、农业和城镇居民用水和水力发电能力，促成了大规模的水库和堤坝建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发现拦截大大小小的河流，造成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除了改变了自然景观之外，还可能诱发地震，淤积泥沙，改变水质，阻塞鱼道，影响生态等。在特大洪水期间如果发生溃坝，对下游居民将是灭顶之灾。

2016-2017年冬季，长期干旱的加州雨雪异常丰沛，北加州费瑟河（Feather River）有一座全美最高的奥罗维尔（Oroville Dam）大坝，它的泄洪道出现决口，濒临崩塌，下游河谷地区近20万居民不得不紧急疏散。还好经过抢修加固和泄洪疏导，险情得到缓解。

因为水坝显露出诸多的缺点和问题，近年来美国拆除水坝的势头方兴未艾。据成立于1973年的民间团体美国河流协会（American Rivers）的统计，自从1912年以来，美国已经拆掉了1492座水库，其中的绝大部分（1275座），是在最近30年里拆除的。去年在美国的21个州拆除了86座落伍的和存在安全隐患的水坝，打破了2014年拆除78座水坝的记录。当年拆除水坝最多的三个州分别是宾夕法尼亚州（16座）、加利福尼亚州（10座）和马萨诸塞州（9座）。

回到我们开头谈到的赫奇赫奇水坝。当年美国自然保护之父约翰·缪尔生前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游说反对建造这座大坝。1913年美国国会通过法案，授权加州建造这座水库，第二年缪尔就郁郁而终。今天，拆除大坝、重现赫奇赫奇峡谷本来面目看似仍然遥遥无期，但是世事无常，施瓦辛格当州长时就曾经授权就此展开调研，说不定哪一天旧金山和湾区居民想通了，拆除大坝并不会断绝高原上流下来的雪水，减少的那一点点电力也可以从别的途径弥补，钱是要花一些，但是约塞米蒂的两个姐妹峡谷就可以携手再现人间，岂非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