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姚鸿恩,美国大学老师,英文专家。
美国肯塔基州的伍德福德郡高中(Woodford County High)近日上新闻了。该校一个16岁的女生,斯蒂芬妮-休斯(Stephanie Hughes),被叫到校长室,她的母亲也被从工作单位叫到学校,原因是休斯的上衣未能遮住锁骨,违背了学校的着装规定,不能上课,必须回家。
她母亲觉得此规定太奇葩,于是在脸书上贴出了女儿的照片。学校着装规定禁止女孩露出锁骨,因为它可能让男同学注意力不集中(because it may distract their male class mates),休斯母亲很是气愤,“这真是荒谬可笑!” (This is ridiculous!)更有网民愤愤不平:“露锁骨怎么啦?又不是露耻骨(pubis)!”
我查看了该校的着装规定(Dress code),上面非常详细地分别列出上装、衬衫、长裤、短裤、裙子以及首饰等具体要求。在“衬衫”(Shirts)中,有条规定:必须不可低于锁骨(Must not extend below the collarbone)。对短裤、裙子,有条规定:必须齐膝或更长一些(Be knee length or longer)。对长裤短裤、裙子,都有条规定:无论身体怎么动,都须能盖住内裤和背部(Cover underwear and backside during all bodily movement)。人蹲下、弯腰时,裤子较短的话,就会露出内裤和背部。如果是迷你丁字裤,犹如牙线,情形更为严重。
对于裤子,还有条规定:不得穿破洞牛仔裤,不管是厂商设计的、还是自己弄破的。二十世纪90年代,美国人发明了破洞牛仔裤,年轻人爱穿,以显示时尚新颖、与众不同。问题是,有的破洞位置在后,整个臀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显然,上述着装规定都是为了防止男生(女生)“注意力不集中”,或者说“分心”。
该校主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学校的着装规定已经执行10多年了。校方的目的是确保学生“有个安全的学校环境”(to make sure you have a safe learning environment)。
从休斯母亲提供的照片来看,那天,休斯的上装虽然没能遮住锁骨,但离露乳沟还“路途遥远”,而夏日在美国的公共场所,其实“波涛汹涌”,触目皆是。
你可能猜测该校一定是所纪律严格的私立学校。你的思路是合乎逻辑的。为何这么说? 这得从美国两种不同“所有制”的学校说起。
美国大约90%的孩子上公立学校,另有大约10%的孩子上私立学校。公立学校是政府所有的,资金来自政府,也就是来自税收,主要来自当地的房产税。私立学校是私有的,资金基本来自学生的学费,或者教会的钱财。美国实行13年义务教育制,孩子5岁开始上1年幼儿园,而后在小学和中学读12年。学费全免,绝大多数课本由学校借给学生,收入较低的家庭的孩子还能享受免费或折扣价的早餐和午餐。但是,私立学校的学生,父母都得自掏腰包,光学费,一年就得1万到4万左右。
既然有免费的公立学校,为何有父母要给孩子选择私立学校呢? 关键就是学习环境。私立学校既然收了钱,当然得提供优质服务。这个服务,主要就是要培养遵纪守法、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私立学校规矩很多、很严。多数学校规定穿校服,英文为 uniform,即统一服装。军装也是这个词。
有的学校甚至分男校、女校。私立学校的某些教育方法,其实跟中国式教育差不多,所以高中毕业生被名校录用的比例远远高于一般的公立学校。奥巴马的家在白宫,所在学区有公立学校,但是,他的两个女儿还是被送去私立学校就读。中国父母若送孩子到那所私校,能与奥巴马女儿成为校友、甚至同窗。
公立学校对所有的孩子开放,包括非法移民的孩子。没有任何入学考试。歪瓜裂枣,照单全收。学生就近入学。如果位于黑人和西裔(墨西哥人)较多的学区,那学习环境就相当糟糕。欺负同学,课堂捣乱,男女学生啃嘴巴,都是屡见不鲜的。有的课堂,老师不得不叫保安去维持秩序。如果位于较好的学区,那么,学习环境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小学,因孩子还小,还比较单纯,还肯听老师的。比尔-盖茨小学上的是公立学校,中学才上私立学校。
如何辨别公立学校的好坏呢?一是看学生的构成,可上网查看,若黑人、西裔(墨西哥人)占1/3以上,不容乐观;若占一大半,敬而远之。若是华人较多的地方,比如美国东岸、西岸和德州,如果学校学生构成中,亚裔(Asian)扎堆,那肯定是好学校。
二看学区的房子。若有许多公寓房(apartment),赶快学孟母。因为美国的公寓房都是出租房,居住的多数是低收入或政府付房租的家庭,不少为单亲家庭。若都是独立屋(single family house),那基本是好学区。房子越贵,学区越好。因为,学校的资金主要来自房产税。美国华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都拼命挤入好学区买房。实在囊中羞涩的,就在那儿租房。美国公立学校凭租房合同就可入学。所以,也有“头子活络”的华人,通过好学区的哥们弄份租约,蒙混过关。
休斯所在学校,我上网查了一下学生构成,白人(White)占85%,西裔(Hispanic)占7%,黑人(Black)占6%。完全符合好学校基本条件。学校质量评分满分为10分,该校评分为9分。该校是公立学校,但是,是一所学习环境优秀的学校,难怪校规严明,不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参阅北大出版社《美国民生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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