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碌仑8大道灭门血案凶嫌陈闽东被羁押候审近两年。
现年27岁的福建长乐男子陈闽东2013年10月26日晚上在布碌仑57街870号住宅内手刃表哥妻子李巧珍和四名年幼儿女,李巧珍事发当时正通过网络与中国的亲人倾诉家事。
陈闽东随后被66分局逮捕,被控五项一级谋杀、五项二级谋杀及拒捕、袭警等罪名。最严重的一级谋杀控罪最高量刑为死刑,即便被告未被判处极刑,也将面临终身监禁。
该案在2013年11月1日开庭审理,宣布大陪审团的控罪决定。当月12日开庭时,陈闽东的律师艾迪以730号法案作为依据,请求对其当事人进行精神评估,以判断其是否具备刑事责任能力。陈闽东经精神专家评估之后,被认为出现严重精神疾病症状,由于不具备接受庭审的能力,因此送入医院接受精神治疗。经过一年多来反反复复多次精神鉴定,凶嫌陈闽东被医生诊断为精神正常、具备刑事责任能力。
17日上午11时30分左右在布碌仑刑事法庭开审,陈闽东并未出庭,由其公派代表律师艾迪(Danielle Eaddy)代表出席。艾迪表示,陈闽东的最新精神鉴定结果证明他精神状态已经恢复正常,可以接受庭审。与此同时,她也提出陈闽东有意通过“认罪协议”认罪,她将代表其当事人与检方商讨协议的细节。
日前终于迎来首位前往监狱探视的亲属,而这位涉嫌犯下五尸命案的27岁青年,也终于面对亲人说出“我后悔了”。不过对于当年在表哥家的杀戮时刻,陈闽东表示已没有任何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天仿佛鬼上身一般”。
前往探视陈闽东的是他的妹妹娜娜及一位蒋姓女性友人,她们在8月的一天经过严格安检进入皇后区雷克岛监狱探视间,见到了身材已比案发前胖了一圈的陈闽东。在一个小时的会见当中,娜娜暂时抛却兄长的罪行,展露亲情和他交流。案发后、即便是出庭时也从未见过家人的陈闽东,对娜娜的探监表现得非常高兴,只是言语不多、惜字如金,仅在妹妹问他时才简短回答。
狱中独立关押 日子平淡
据娜娜17日介绍,因为罪名严重,陈闽东在狱中被独立关押,却也因祸得福,和其他犯人几乎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本来陈闽东的母亲听闻美国监狱乱象,担心儿子在狱中受欺负,他的单独羁押状况倒是使家人放下心来。只是陈闽东对娜娜吐露,狱中的生活实在单调,每天早上5时至6时吃早餐,然后就回到房间,看中文小说,电视节目都是英文的,他常看、但看不太懂。
陈闽东出庭时的形象,有时留着长发和胡须,当娜娜问起,他说并不是有意改变形象,而是狱中每两三个月为犯人理一次发,理发师会顺便给刮胡子,一旦错过就要等下一次,因此出庭时给人邋遢的印象。
由于狱中的食品多是快餐食品,例如汉堡包和可乐等碳酸饮料,加上缺乏锻炼,陈闽东的身体发胖了。不过他说,很适应狱中的饮食,肯定会想吃中餐,偶尔有米饭,有时还会想家乡的小吃或零食,但外来食品不可以送进监狱,亲友带来或邮寄也不行。狱中每半年发一次衣服、裤子、内衣和袜子等生活必需品,所以衣装方面他也没有特别的需求。
陈闽东最希望亲友拿给他的,是书。首位探视他的蒋小姐,送了他一些中文书。娜娜也已为他买了“脑筋急转弯”等各种书籍,准备10月再探监时给他,她甚至还买了古典名著“红楼梦”,让他好好读读,里面有很多做人的道理。娜娜说,“一本‘红楼梦’,中国几代学者研究都意犹未尽,希望哥哥用来消磨狱中的漫长时光,也对他的人生有所启迪”。
因为灭门案迄今未能开始审理,而雷克岛监狱实际上是个拘留中心,关押的多是案发后被捕候审、尚未被最终定罪的刑事嫌犯,陈闽东说,他已经是里面关押最久的犯人。据了解,一旦案件审理完毕宣布量刑,陈闽东就会被转往纽约上州的其他监狱服刑。娜娜说,就算探视不方便,在纽约的叔叔和在外州的她也会去探视,“毕竟是亲人”。
思念家乡父母 送出家书
首位探视陈闽东的是曾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的蒋小姐,她的探视,使在狱中连对外电话都不会拨号的陈闽东,终于和外界取得了联系,并且送出了一封家书。
在这封写给父母的信中,他介绍了狱中的生活,表达了对父母的想念:
“爸爸妈妈:
儿子也很想念你们。我每天早上5点起床,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就回到房间睡觉,睡到10点或是11点起来,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吃午饭,午饭时间是12点,吃完午饭看看电视,或是回到房间,2点半到4点半是午休时间,然后5点吃晚饭,吃完晚饭后看电视,或是回到房间,9点所有人都回到房间睡觉。
吃的饭菜以一星期为准,轮这(著)吃,所以每个星期的饭菜都不一样,每(没)有最喜欢的,只求能吃饱。
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陈闽东
4月21日2015年”
娜娜表示,到今年,陈闽东离开家乡已长达11年,来美初期的那个青涩少年如今犯下重罪,面对很可能终生深陷的狱中生涯,苦闷可以想见。陈闽东也向娜娜说,他想家,盼望父母能来美国看他。可是娜娜和叔叔也知道,以他的囚徒身分,父母来美几近奢求。定居纽约的叔叔倒是表示,如果有可能,愿意试着帮陈闽东的父母申请来美签证,但没有任何把握。
当娜娜在探监之后将陈闽东的狱中情况通过越洋电话告知他的父母时,“妈妈顿时情绪失控了,哭得稀里哗啦,说也想来美国看他”。
律师从没来过 精神成疑
陈闽东对娜娜说,案子拖了这么久,每次都是以进行精神鉴定等各种理由延期,但自案发后被关押以来,他的公设代表律师从来没有到监狱探望过他、或是与他谈话,只有开庭的时候才能见到。
而陈闽东的精神状况,除了曾被送往表维医院的精神科接受检查和治疗,他在狱中仅由医护人员验过两次血,“也不知道验的什么,也许只是例行身体检查吧”。
在陈闽东犯案之前就曾劝他去看心理医生的娜娜,此次探视也特别观察他的精神状况。“我觉得他的精神有问题,探视时有些简单的中文对话他都反应迟钝,甚至听不懂,表情总是愣住了。”
对于灭门案的案情,娜娜说她和蒋小姐都不太敢细问,怕刺激到陈闽东,引发他当场出现过激的表情或行动,招致狱警的暴力控制。她们浅尝辄止地小心发问,陈闽东就蜻蜓点水般回答,他对灭门案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后悔了,如果还可以, 我本来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但是,陈闽东并未对案情本身表示出忏悔,也没询问过灭门案受害者一家唯一还活着的男主人卓依林的近况。
案发前被奚落 或致犯案
不久前,娜娜从陈闽东的母亲那里,听到案发前有这样一段故事。就在案发前几天,当时回到纽约寄居在卓家的陈闽东,接到一个在家乡时就熟识的朋友的电话,这乡亲在通话时,对陈闽东进行了一番挖苦和奚落。“那个问我哥,‘有老婆没?有女朋友没?开店(餐厅)了没?’当他听说我哥一无所有,就开始讽刺挖苦说,‘你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没用?来了美国这么久,什么都还没有。’”
据陈闽东的母亲回忆,陈闽东那几天打了个电话回福州家乡,提到这位朋友的奚落,在电话里对着妈妈哭了,很伤心,抱怨自己在美国的生活不顺,“没老婆,没创业,也没身分,真是什么都没有”。
娜娜说,家人至今也不知道这位挖苦奚落陈闽东的乡亲是哪一位,也不知道陈闽东是否因为这件事而精神崩溃,继犯下五条人命丧生的灭门大案。
几天之后,陈闽东犯案被捕,他在警局写下了一份简短的自白书:“自从来美国后,自己去做工走了很多家餐馆后,发身(原文如此,应为“生”,下同)很多事情后。很多人照顾,以前也又(有)在餐馆打架。这段时间又在纽约在亲戚家走来走去。以前一起来的朋友们不是结婚,自己不是在唐人街、法拉盛、布鲁克林走来走去。自己常常想东想西。这段时间有(又)睡不好觉。今天就拿刀砍了表嫂和孩子们。陈闽东”
如今陈闽东的精神鉴定结果证实他可以受审,娜娜也不好说什么,“也许哥哥想早受审早了结呢,也许就再这么继续拖下去。反正不是在监狱里囚禁终身,就是在精神病院里关一辈子”。娜娜从陈闽东迷离的眼中看不到答案。
来源世界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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