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彷徨;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谱盛世华章,何惧道阻且长,看我华夏儿郎。
——汉服歌曲《重回汉唐》
落 寞 沧 桑 里 彷 徨
血写的历史,是可以用墨写的谎言来篡改的。
当异族的铁骑袭卷蛮荒的屠戮和血腥浩浩荡荡地横扫过中原大地之后,忠贞便成为殉难者的墓志铭。太多太多堆积如山和阻塞河流的尸体刺痛了生者的眼球,那是生生烙印在心底难以磨灭的印记,然后恐惧与求生的本能就会告诉他们,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尸山白骨满疆场,万死孤城未肯降。
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开国的帝王需要气吞山河的美誉以供千秋万代的子民世世传颂,他可以砍掉史官的头颅亲手杜撰自己的王朝,是非黑白善恶忠奸任由他随心所欲地涂抹,用金銮殿下紫禁城外中原大地上七千万汉人尚未风干的鲜血!
想要毁灭一个民族,只需改变她的服饰与风俗习惯,一百年便足够。现今的中国人,大多都知道自己是汉族人,可是当我们看到身份证或户口簿上民族一栏的“汉族”二字时,我们没有任何感觉。我们分不清这个占全国人口总数93.3%,占全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民族除了黄皮肤黑眼睛以外,我们和“外国人”看上去有什么区别。
我们上班时西装革履,我们休闲时T恤加身,我们的小资崇拜西欧北美古典高贵与潮流时尚,我们的年轻一代哈韩哈日,我们的传统节日……没有自己的民族特色,没有自己的节日盛装!
于是除夕变成了晚会节,压岁钱节;元宵变成了汤圆节;清明节变成了扫墓节;端午节变成了粽子节;七夕变成了轻浮的“中国情人节”;中秋节更是成了商家大战的月饼节;重阳节变成了老人节。上巳女儿节已走远,没人记得寒食节冷清萧索的凄凉与庄重,七月鬼节满河的花灯流放也成了奇幻故事里不知所云的瑰丽夜谈。我们只知道西方世界安详美好的平安夜,却不知与圣诞咫尺的冬至节。
汉族女孩不曾接受预示长大成人的笄礼,不懂七夕的乞巧中秋的祭月除夕的听镜,我们羡慕东瀛樱花飞舞的三月初三女儿节,迷信西欧的星座神化,漫无目的地仰望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爱情。汉家男儿也结束了用簪的历史,那些史书里温润如玉的君子和传奇里狷狂豪迈的侠士早已作古。大人都教育小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明哲保身才是处世之道,老实人只会吃亏。
血 泪 风 干 的 绝 响
我相信这一切,皇太极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的。
他知道最有效最残暴的奴役是精神上的奴役,他知道汉民族是有着极其强大包容性的优越民族,游牧民族一旦从马背上下来,就会像盐粒一样迅速溶化在千千万万汉人的海洋中。满族人绝对不能重蹈后金和蒙元的覆辙。为了保留他们子孙后代的民族意识,他们就泯灭我们的民族意识。而作为已经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统治阶级,他们有能力开创这个新纪元——剔发易服!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不是民间的顺口溜,而是一条血淋淋的明文法令!一人不剃杀全家,一家不剃杀全村。
这是一段历史课本上不再出现也不可能在出现的汉民族的血泪史:
1644~1683三十七年间的屠杀与抗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屠江阴,屠昆山,屠常熟,屠嘉兴,屠苏州,屠海宁,屠广州,屠赣州,屠湘潭,屠四川,屠大同,血洗江南岭南,满清三十七年的蛮荒屠戮,使全中国人口总数几乎减半,为的是他们誓死剃掉最后一个汉人头发,换下最后一件汉族的服装的鸿愿。七千万不愿屈服的汉人,或被屠或自尽,就这样殉难在他们誓死捍卫的中原故土。
当我尽可能平静地讲述这段血淋淋的历史时,会有人指责我,你这是极端狭隘的大民族主义,都是历史了,何必那么较真……我只能苦笑。难得阁下也知道这是历史,而历史,是不需要刻意回避的。正如前面所说,想要毁灭一个民族,只需改变她的服饰与风俗习惯,一百年便足够。满清的鸿愿终于在施琅大将军收复台湾以后彻底实现了——我们汉民族的民族服饰就此消亡。我们汉人,至今都还笼罩在他们的精神统治的阴影之下。
362年以后的今天,我穿上汉服,任何人都会以为那是和服。
华 夏 泱 泱
何谓“华夏”?《左传》有云“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
我们自诩有五千年优良文化传统的文明国,可是章服之美在哪里?是指那种改良自满清旗人服制的长袍马褂?还是源自旗人妇女并加入西式剪裁方式改良而成的旗袍?还是为迎接APEC会议专门设计(设计之初连名字都没有)的“唐装”?论礼仪,我们不及日本人(我们甚至嘲笑日本猥琐繁复的鞠躬),我们只知道见面握手或说声“你好”“HELLO”,滥用下跪磕头。没有服装与礼仪,何谓华夏?
许多汉族人都以为汉族没有自己的民族服装,穿民族服装是少数民族的特权。也有人认为汉族的民族服装是旗袍(却忘了旗袍只有女装)。我们说不清楚汉族的民族特色是什么,汉族的传统礼仪是什么,所谓“中国传统文化”更是一个模糊的空间概念。
汉族,是一个患有严重失忆症的民族。
2003年,中国民间自发兴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汉服复兴运动,为了复兴汉族传统文化与礼制(注意,不是复古),各地汉服团体总会在汉族传统节日来临之际穿起传统礼服并集会,举行传统仪式。他们怀着炙热赤子之心,欣然接受路人异样的冷眼。
突出的事例是20余家知名网站联合发布倡议书,建议北京2008年奥运会采用我国传统的服饰礼仪——“深衣”作为北京奥运会礼仪服饰,并将汉族传统服饰汉服作为中国代表团汉族成员的参会服饰;以及北京大学即将确立的汉式学位服。无论是褒是贬,汉服复兴运动正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在中原大地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自觉的民族文化的回归,一种强烈的民族文化的认同感。那是沉睡在我们汉族人血液之中灵魂深处最华美最惨痛的记忆,这段记忆被放逐得太远太远,遥远到令我们感觉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美好。而汉族是有着如此强大凝聚力的民族,这种民族感情一旦被唤醒,势必像冉冉东升的旭日绽放万丈雄光一样冲破笼罩在国人心中三百年间奴性思想和封建迷信的疑雾。
日晷东方滚烫意志正在酝酿,汉服复兴的光芒是我们该遵循的方向。
汉 服 情 殇
初次接触汉服的人都会以为那是汉朝的服饰,其实不是。
汉服是华夏民族的主体——汉民族的民族服饰。我们不可否认少数民族对五千年的中华文明所做出的贡献,可是在充分尊重和强调少数民族的时候,我们又置本民族于什么地位了呢?中国古文明的主体毕竟是汉族,我们所谓的古人,也多指汉人,而古人的服装也理所当然应该是我们汉民族的服装。
汉服是最能体现华夏美学与汉人宽广胸襟的文化载体,她不仅仅是古装或某一朝代的服装,而是记载了整个华夏民族演化轨迹的丹青,常被汉服复兴者们穿着的汉服款式有:曲裾、直裾、高腰襦裙、襦裙、圆领袍衫、褙子、朱子深衣、玄端等;其最基本的样式:交领、右衽、隐扣、博带,是不同于紧身和服的宽袍广袖。
其中汉服深衣创始于周代,流行于战国期间。“深衣”者,“深意”也。此衣名的由来是因为穿着时能拥蔽全身,将人体掩蔽严实的缘故。《五经正义》中认为:“此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且具体形制的每一部分都有极深的含意。如在制作中,先将上衣下裳分裁,然后在腰部缝合,成为整长衣,以示尊祖承古。深衣的下裳以十二幅度裁片缝合,以应一年中的十二个月,这是古人崇敬天时意识的反映。采用圆袖方领,以示规矩,意为行事要合乎准则;垂直的背线以示做人要正直;水平的下摆线以示处要公平。
易书有云,“黄帝垂衣裳而治天下”,自黄帝发明了华夏衣冠,华夏先民就结束了茹毛饮血、逐水草而居的漂泊流浪,开始进入先进的农耕文明时代。经过夏商西周奴隶社会的更迭,又迎来春秋战国波澜壮阔的群雄争霸,诸子百家在乱世中纷纷展开自己旗帜,游侠谋士纵横捭阖在烽火连绵的赤县神州。
然而混乱中的中华民族始终趋于大一统,直至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他的伟岸使他的国号成为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华夏民族绚烂恢宏的华章由此继续铺拓。
汉唐的辉煌使中原汉人保持着天朝上国的民族优越感,华夏文明辐射着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他们不必用特别的词汇来区别自己的服装,不必称其为“汉服”,这是与我们完全不相同的历史背景。
我们的汉族衣冠已经剥落了362年,没落汉族文化正面临着西方文化和日韩文化的冲击。我们的脑中早已植入西方的文化及价值观念,我们用西方人带有偏见的眼光看待中国古代貌似神秘的阴阳五行,淳朴本质的天人之道,存象忘意,并统统称之为封建礼教与封建迷信!
明朝在开创了大航海时代之后错误选择了放弃,八股取士束缚了越来越多文人的思想。工业大变革的前夜,历史没有留给中国足够的时间,如果没有满清的存在……
异 域 里 迷 茫
国人不知道世界上流行一句话,“要看唐朝的中国就到日本,要看明朝的中国就到韩国。”
日本,韩国,这两个华夏文明圈里的附属国,仅仅吸收了中华某个朝代的文明便可以将其发挥到极致绚烂的地步,而今我们的汉族青年痴狂地膜拜他们的文化,如此历史的捉弄,像不像是青蛙向人学习蛙泳一样可笑可悲呢?
汉服消亡在满洲贵族“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血令与屠杀里,当她惊艳地重现于世人面前时,竟被国(汉)人指责为和服、朝鲜(韩)服。我们上千年的汉唐衣冠丧失殆尽,整个满人的马褂,旗装,却叫“唐装”,还得到了洋人的认同。
也有反对者说,汉服只是皮囊,只要民族精神在,中华依然会崛起。可是皮之不覆,毛将焉存?日本有武士道精神,有大和魂,正因如此,他们在明治维新的“脱亚入欧”中即没有失掉大和民族的本色,又能达成成本民族的历史性崛起的大业。我想请问,我们汉族的民族精神是什么?我们的民族精神在哪里?
世界上存在没有自己文字的民族,却鲜有没有自己服饰的民族,因为没有自己的民族服装,我们连本民族的舞蹈都遗失了。56个民族大联欢的时候,汉族兄弟只能在一边乐呵呵地鼓掌,炎黄子孙在黄帝陵祭拜先祖的时候,汉家男子穿着欧洲人着一片黑压压的西装,汉族女子身着满族旗装改良的紧身旗袍,这样的阵容成何体统?国人欲振兴中华,却连老祖先身上最基本的华夏衣冠都不承认,不得不质疑,你眼中的华夏到底是什么?你将如何振兴华夏?
可怕的是,国内不负责任的媒体还在拼命地向国人展现长袍马褂+猪尾巴(pig tail)的盛景,满清对“明”“朱”“异种”“胡人”讳莫如深的极端病态文明我们视而不见,残暴严酷的文字狱我们一笔带过。我们批判秦皇XX焚书坑儒,却不知道秦始皇只坑了三百儒生,我们把那个因“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而株连九族的倒霉书生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们仰慕银幕上那些虚假美好的锦绣长袍和康乾盛世里人为渲染的繁荣昌盛,只是因为那个时代离我们更近一些。我们不必费力去找寻去考究,如血残阳下历史残存的秦砖汉瓦里,那些曾经辉煌灿烂的美好,那些遗失的美好。
然而我们遗失的,仅仅是华夏衣冠吗?
断 章 取 义 的 笑 场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满清入关时推行的剔发样式,并不是现在影视剧中不伦不类的阴阳头,而是“金钱鼠尾”式。
所谓“金钱鼠尾”就是按照满人的风俗剃光头上所有头发,只在后脑勺处留下一撮铜钱般大小的头发,然后结辫。并且在嘴唇与人中处各留一撮胡须,现在清剧剧里的白面小生,放在当时也是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伤之?”这是汉人对父母的尊重与敬仰,是与一脉相承的衣冠宗制紧紧相连的意志。君子放下高束的发簪,换成满洲所谓“与时俱进”的金钱鼠尾,戴上瓜皮帽,孔雀翎,穿上上马蹄袖口的长袍,这无疑是文明人向兽类的倒退。自大后人一向习惯犯断章取义的错误,冠之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沾沾自喜。
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清剧(是《铁齿铜牙纪晓岚》没错吧)令人汗颜的解释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连在下高中的语文老师在教授论语的课程里也作此解释,深受清剧毒害的同窗们饶有兴致地附和。
这是中华传统文化教育的悲哀,因为孔夫子真实的意寓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后人所谓儒家思想维护封建礼教提倡愚忠愚孝,完全是对汉民族传统文化的污蔑。因为礼坏乐崩的西周,王室衰微,诸侯叛乱。那时臣杀君,子杀父,“邪说暴行”不断地发生,作为没落贵族的孔子是在力挽狂澜,维护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王朝。尽管最后力挽狂澜变成了推波助澜,礼乐文明的教化依旧深入人心,这应当算是殊途同归吧。
亚圣孟子也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下》)。战国后期儒家的集大成者荀子更是明确指出:“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荀子·子道》)被灌输了西方“民主”“自由”思想的我们根本没有深入对本民族文化的研习,我们只是浅尝辄止,望文生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是断章取义的最佳典范——明儒顾炎武很明确地把“亡国”和“亡天下”两个概念区别开。
他的《日知录》中有一段话很值得注意:“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他认为历史上改朝换代的“易姓改号,谓之亡国”,如满清那样使“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他还说,“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而“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这就是后人总结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换言之,历史上的“易姓改号”的“亡国”就是“亡朝代”,“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的“亡天下”就是“亡国家”。我国现代著名历史学家顾诚先生在《南明史》第一章第一节写道:“在汉族官绅看来,大顺政权取代明朝只是“易姓改号”,朱明王朝的挣扎图存是宗室、皇亲国戚、世袭勋臣之类“肉食者”的事,同一般官绅士民没有多大关系;而满洲贵族的入主中原则是“被发左衽”(剃头改制),“亡天下”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应当奋起反抗。”
当时的西方传教士对此颇感不解。他们疑问为什么“为保守头颅柔顺如羊之汉人,今则因保守其发而奋起如虎”?汉族人民先“保守头颅”是不愿为保卫昏庸的腐败明庭上阵拼杀。后“奋起如虎”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民族尊严。汉族的发式衣冠是华夏民族文化传统的象征。满清要把汉族人民的民族尊严和民族感情踩在脚下,这就遭到了汉族人民坚决的浴血反抗。
比窦娥还冤的程朱理学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戴上唯心主义的高帽。
周朝高度发达的礼乐文明,以及儒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淳淳教化,老庄无为之道超然于天地间的逍遥与洒脱,魏晋玄学玄妙神隐的仙风道骨,程朱理学格物致知的严谨治学;秦汉宫阙的恢宏大气与唐宋诗词的绝代风华,都随着广袖飘飘的汉家衣冠一起悲悲戚戚地沦丧了。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千百年之后的新中国,一代伟人毛泽东在萧瑟秋风里东临碣石再观沧海,却始终也无法超越曹魏建安风骨慷慨悲壮的雄浑意境。先人已乘黄鹤离去,永不复返,留下后人为发展旅游业而不停翻修的黄鹤楼,和流徙千载蓝天的白云还在空悠悠地游荡。
我 愿 重 回 汉 唐
复兴汉服,并不是因为人有我无,也不仅仅是为了弥补没有节日盛装的空虚。
但我身穿汉服四处游说的时候,总会有人惊叹地问我,“你是历史系的吗?”我回答不是(的确不是)。我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民族灵魂深处的回忆,是不可回避的历史,这本应该是作为一个汉族人最基本的常识。本不应该忽略的历史,却被当权者刻意掩盖,抹煞,然后遗忘——忘却是比死亡更伤的痛。
我随着汉服华美的锦缎上明丽针织的脉络溯源而上,不想停下探寻的脚步,然而知道的越多人就越是清醒,越清醒就会越痛苦。不读历史,我们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处。迷失在全球一体化的21世纪,我们只能仰慕外邦貌似先进、科学、优秀的文明。汉服的消亡是汉民族身上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有人已然麻木。
又有人问我“你是不是特别痛恨满族人”,我回答不会,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人应该活在当下,对于千百年间新旧交替必然发生的文明与野蛮的交战,我们应当记取的是教训,而非仇恨。至于会不会滋生“大民(汉)族主义”,那纯属人品问题,不在此谈论。
还会有谁记得(或知道),“汉”的本意是银河。汉高祖刘邦发迹的汉水原名为天汉,是地上的银河。楚汉战争时刘邦被封为汉中王,其率领的军队被称为“汉军”,驻扎在汉中。后刘邦率汉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首先占据关中,进而统一天下,定国号为“汉”。
他是希望大汉王朝能够灿烂若星汉,汉族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能像银河一样源远流长,华夏民族能够创造出银河一样波澜壮阔深邃辽远的民族文化。
而作为汉文化“体肤”的汉服正是多姿多彩的汉文化的缩影,从上古深衣曲裾到大明华丽龙袍冠冕,汉服自身不断发展,不停吸收外来服饰的特色。她并不是像和服、朝鲜(韩)服只继承某一朝代的单一款式,汉族友人对我说,只有汉服,或华美飘扬或灵动俊逸的汉服,才配得起汉族男儿的对酒长歌,凌风舞剑,女儿的当窗剪红烛,月下抚琴筝。
从小看日本的动漫,可是到现在才知道,那些极具日本民族美感的和服,是借鉴了中国唐朝时的衣服,同时结合了我国吴越地区的衣服的特点演变而成的,也被称做“吴服”,其实日本这个国家自古就没有自己的文化底蕴。
异常讽刺的是,当我在解释唐朝高腰襦裙于朝鲜(韩)服的异同时,竟有人一脸白痴样地问我:“这到底是他们学我们还是我们学他们呢?”这次我不再作回答。
我们应该感谢日韩,90年代出生的孩子再也看不到80年代初期那些尊重史实道具考究的历史剧(如《唐明皇》《武则天》)。越来越多烂俗的古装剧已经让我们对本土文化及古代服饰感到疲惫。
当《大长今》以清新华丽的“韩”风袭卷中国大陆时,我们自然会感觉眼前一亮。被韩国人精心包装的历史以脉脉的温情一点一点地融化对搞笑古装剧,某朝野史,后宫争斗早已司空见惯的国人(韩剧擅长煽情),那些被模仿得唯妙唯肖的久违的汉家风范与礼节在潜意识里牵引着国人的灵魂,指引迷失了信仰的我们去跟风,去膜拜。
孰不知所谓的“韩国宫廷服饰”其实都是对明朝宫廷服饰的翻版,只是在颜色,图案条纹方面有所不同(附属国的服饰不得超越宗主国),朝鲜女装的发源可追溯至唐朝,朝鲜儒生的青衫与巾帽更是与明儒无异!
是否还记得当年央视热播的《汉武大帝》,该剧在场景、服饰、容妆、礼乐等方面强调表现汉代淳朴大气的民风,贵族男人着高冠、长袍、大袖,脚穿方口履;女人的服饰则大领后扩,长裙方形拖尾,露出美丽的脖颈。遥远的记忆光鲜美好,却被不知情者指责“太过日本化”!汉服复兴的呼声是在一波一波的韩流,日流疯狂入侵中日益高涨的。
362年。我们迷失得太久了,当今世界超级大国也仅仅只有短短222年的历史。
魂 魄 的 挽 歌
中国需要一场文艺复兴,是复兴而不是复古。
“中国现在所切要的是一种新的自由与新的节制,去建造中国的新文明,也就是复兴千年前的旧文明”,这是先驱周作人在二十世纪之初就发出的号令(详情请见周作人《生活之艺术》)。
而鲁迅先生批判的国民劣根性之一——奴性思想也是源于满洲贵族的残酷压迫。周氏兄弟走着完全相反的道路,但他们奔赴的却始终是同一个终点,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终点,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起点——为了中华民族的崛起。事实上,近代百年屈辱的血泪史里,许许多多地位不同立场不同的仁人志士都是在为同样的信念而奋斗,他们走的都是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
我们复兴汉服,并不是要求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穿着古人服装的全面复古,而是以此为依托,深入探寻本民族文化的渊源,回归华夏先民纯朴的农耕文明所衍生中庸之道,与盛世汉唐悠远博大的宽广胸襟。那是世世代代流传自汉族人血脉里从容傲岸的风骨,是经历千秋万代的更迭也斩不断的血缘的维系。汉服是连结每个汉人再次心手相连的纽带,身着汉服,我们与先祖同在,这是在汉族文明断裂362年之后我们与他们灵魂真正清晰的对话。
他们用长江黄河日日夜夜奔流不息的庄严与肃穆告诉我们:一个民族的灵魂,必须经历旷世苦难的长久浸泡才能得以升华。然而并不是每个苦难的民族都能迎来真正的辉煌,只有寻回那段遗失的记忆与那断裂在屠刀下的文明,只有重新拾起一个民族不屈的尊严,我们才能够从苦难的阴霾与迷雾中觉醒。我相信阅读此文的每一个汉族公民,诸君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民族就这样在苦难中麻木地沦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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