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亚裔谈“美国梦”:现实与梦想存在差距

2017年01月13日 走遍美国


亚裔二代移民阿曼达·玛莎多(Amanda Machado)是一名作家,也是一名编辑,她经常与世界各地的出版机构和非营利组织合作。1月9日,玛莎多在Vox新闻网发表了一篇独白文章,讲述了她对于“美国梦”的理解。

侨报网(chinapress) 授权发布


“美国梦”全文摘编如下:

2007年,在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读完大一的那个假期,我来到了佛罗里达的新家。这栋房子有一个两层的车库,有一个游泳池。当时,我正在成为一名常青藤毕业生的既定轨道上,享有着家里其他人从未有过的机遇。我站在新房子的中央,泪流满面。我心想:我们终于做到了。


那一刻囊括了一直以来我所谓的“美国梦”。30年前,我的父母从墨西哥和厄瓜多尔(Ecuador)来到这个国家。他们努力工作,省下辛苦钱,就是为了保证我和两个弟弟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在我们成人时能有个扎实的物质基础。


现在,距离当时已有10年之久,距离我毕业也已有6年的时间。我开始对以前我从未怀疑过的事情提出质疑:为什么我“做到了”然而其他许多人没有?这个常规的实现方式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渐渐意识到,社会上对于“做到”的定义有着一系列限制,与我最初对于美国梦的认识也大不相同。




以前,我们对于“美国梦”着一些误解,总结起来有以下4点:


1. 美国梦不只是由辛勤工作得到。它是辛勤工作、幸运和机会的结果。




回首从前,我无法漠视家人为过上如今的生活所做出的牺牲与努力。其中一个例子就是:在我读二年级时,我的老师韦兰女士(Ms. Weiland)告知了我父母有关学校的天资计划的事情。小学时能够被录入该计划的学生,一般都会以优异的成绩进入高中,并进入进阶班(Advanced Placement classes)。进入进阶班学习,对于想要进入一流大学读书的人来说是必要的。


我的父母,因为不熟悉我们的教育体系,对此没有丝毫的了解。但韦兰女士努力地将此事解释给我的父母听。她还劝学校的管理者对我是否有资格被录取做一些测试。最终,在她的帮助下,我获得了一个名额。


是韦兰女士的坚持最终让我进入了布朗大学,这样说或许有些夸张,但是无论我多么努力,我的成绩有多好,如果没有被录入天资计划,我根本无法进入进阶班,而这是进入常春藤联盟学校的必经之路。


哲学家塞内卡曾说:“幸运就是当准备遇见了机会。”但在美国,经常发生的是,人们每天都努力工作,但是却无法得到像我那样的机会。统计数据显示,非白人学生一般很少被老师发掘。而不知是否是故意而为之,老师们大多会选择高收入的白种学生,让他们进入进阶班或天资计划项目,不论他们的资质如何。


这些机会让一些人有所作为。它们创造出一个这样的社会:大多数美国人都在辛勤工作,但只有极少数才能够获得进步。当我知道了这些以后,我不再那么单纯地相信“美国梦”对每个想要实现它的人来说都是可能的。美国并不缺少努力的人。它所缺少的,是一个平等获取机会的环境。


2. 实现美国梦会让你逐渐远离原来的圈子




我和我的家人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个让人感到不自在的事实:想要让未来变得更好,我们就需要接触那些对我们来说在文化和种族上都不熟悉的领域。在我4岁的时候,我们家搬到了一个大多数居民为白人的城镇,因为这样我才能到该县最好的公立学校上学。我经常成为天资项目和荣誉项目中唯一的非白人学生。这个趋势在我上了大学之后依然在继续。


在我生命中的很多时候,我都能感受到这种变化所带来的沉重感。我会使用家人都理解不了学术术语说话。在一个圣诞派对上,一个朋友要和我打架,原因就是我总用“那些常春藤用语”聊天。我的父母无法理解我的生活方式独立到什么样的程度,只是不断说我变化太多。


布朗大学的一名官员告诉《波士顿环球报》(the Boston Globe),类似的变化在许多与她共事的学生身上都发生过:“常常发生的是,那些来到大学的学生想要在回到家乡时融入他们的社区。但是常春藤教育把他们放在了一个不同的位置上——他们的用语不同,他们的外貌不同,他们再也不能与家乡融合在一起。”


我们常常不愿去承认这个事实。在美国有所成就意味着要逐渐远离我们最爱的人。而许多仅仅想要在取得美国式成功的人,都被迫要做出那样的选择。


3. “美国梦”让我们只关注财富与声望





研究显示,常春藤联盟毕业生更容易被那些薪资高或有声望的工作吸引,认为这样才不枉费我们所获得的精英学位。而作为移民的后代,更多的压力迫使我们相信,这就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财务方面的考虑是我们在社会上生存的必要考虑。尤其对那些享有较少特权背景的人来说,在做出生活选择时,考虑财富与威望是健康的。但这样的考虑已经演变成何种程度的沉迷?对于那些享有特权、能够以不同价值观生活的人,“美国梦”又在多大程度上限制了我们对于成功的定义?


我的高中和大学时光都专注于完成常春藤联盟的学位,之后再获得一个有声望的职衔。那时,我从未想过其他价值观在我对于成功的理解当中会扮演多重要的角色。后来,我意识到,曾经自己对“美国梦”的定义是不完整的:它不仅仅是得到一个学位、找到一份好工作,我的职业选择还应该对我的人生有所贡献。



4. 尽管你实现了“美国梦”,但并不意味着其他美国人就会接纳你


几年前,我坐在一家酒店的大堂,边打开笔记本工作边等待服务台帮我处理预定。酒店的一名客人走到我身边,用慢速的英语对我大喊大叫,意思是他需要我帮助他打扫房间。当年的我25岁,有常春藤学位,并且已完成全美一项最具挑战性的大学毕业生项目。但是,我依然会被错认为一名女佣。


我意识到,不论我如何遵守规则,一些人永远不会将我看做是在专业上有所成就的学者。或许,这正是“美国梦”最最令人沮丧的地方:实现这个梦想并不一定意味着我们就能够“跨越”种族偏见。


我认为,把这件事说出来十分重要,那就是:在美国,追求梦想与我们给其他人所描述的图景是有差别的。我对父母所做的选择深表敬意,我对于美国所提供的机会也深表感激。但现在,我很想看一看,当我们开始探索一个不同的梦想之时,会有什么不同的故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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