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针对自动驾驶汽车的立法草案，这标志着美国自动驾驶汽车上路监管由各洲分制的情形即将终结，今后美国公路上奔跑的每一辆自动驾驶汽车，不论在加利福尼亚还是密歇根，都要按照统一的标准被监管。从此以后，各洲对自动驾驶汽车设立的法律都将被推翻，全都服从于联邦层面制定的自动驾驶汽车监管法案。

从各州各自为阵到联邦立法，美国的自动驾驶监管到底经历了什么？

特朗普上任前，早已有22个洲通过了对自动驾驶有关的法律，其中最远近闻名的当属加州。加州科技公司林立，高校和研发机构也是近水楼台，因此成为众多公司测试自动驾驶汽车的首选地，而美国的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就在加州，因此监管措施建立得相当完善。

正在进行路测的Uber自动驾驶汽车

加州对于自动驾驶汽车上路测试的规定主要包括：1. 向加州DMV交500万美元的押金；2. 通过加州DMV对技术、公司资质等方面的审核，给了准许证才可上路；3. 提交测试数据，包括对每一次安全事故的详细报告。而这个规定的出名，要归功于Uber去年在这里闯的祸——Uber去年在加州测试自动驾驶汽车，结果一举被DMV吊销了执照，原因就是违反了上述第二条，Uber并没有向DMV提交审核，获得准许。而打开DMV网站，我们看到获许名单中也确实没有Uber，反而百度、蔚来汽车、上汽集团几家中国公司倒是榜上有名。

而次轮投票通过的草案则明确规定，以后将禁止各洲自行制定法律，全美国的自动驾驶汽车安全标准将由联邦统一制定。因此全国统一法规表面上是个限制，实际上，尤其对于加州这种“看得很严”的地方来说，或许对自动驾驶汽车上路的严苛度也许是不升反降的，而统一标准可能也意味着，只要符合该规定，自动驾驶汽车几乎可在美国全境的公路上合法测试，而不是局限于几个洲或几个城市。

自动驾驶汽车上路，在中国还处于“灰色地带”

为什么应该呼吁中国加紧建立完备的自动驾驶汽车监管措施？安全考虑只是原因之一。从美国设立统一发案可以看出，自动驾驶汽车监管措施的建立，并不仅仅意味着给予自动驾驶汽车更多限制，也意味着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让自动驾驶汽车测试有“合法化”的途径。除去限制，也有推动。

另一个例子可以从今年李彦宏和百度自动驾驶汽车直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中得出，当李彦宏驾驶的自动驾驶汽车被网友指出“疑似违规”后，呼吁加强监管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当北京交管部门涉入调查后，甚至不少人叫好。从始至终，大家似乎把“监管法规”和“百度自动驾驶汽车”放在了两个水火不容的对立面。然而，去年3月的两会上，提出“建议尽快修订和完善无人驾驶相关的法律法规”这一提案的发起人正是李彦宏本人。

如果把法规看成自动驾驶汽车公司的对立面，李彦宏的做法仿佛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实际上，李彦宏希望建立完善的自动驾驶汽车相关法规，正是在谋求百度自动驾驶汽车上路测试的“合法化”，有限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没有标准，所以中国的自动驾驶汽车路测无法进行，甚至要瞒着公众和政府进行。

李彦宏通过视频展示百度自动驾驶汽车

去年7月，《美国汽车新闻》曾报道说：中国工信部装备工业司汽车处处长佘伟珍表示，该机构正在联合执法部门制定用于无人驾驶汽车的相关条例，并透露说草案初稿已经完成，但发布时间并未透露。而此后，这个草案就没有了下文。当时透露的信息还有：在具体政策出现之前，车企不得在高速公路展开自动驾驶汽车测试。因此，本以为看到曙光的中国自动驾驶汽车公司们，似乎接到的反而是一个无限期禁令。

这一点可以从百度从未公布过自己的自动驾驶汽车测试里程看出，缺乏法律监管的背景下，中国自动驾驶汽车进行路测可谓吃了很多苦头，百度虽拥有加州的路测准许证，却仍没有拿得出手的里程数。去年工信部批准建立了国内首个“封闭测试区”，模拟城市环境为网联汽车提供测试区域。但有限的、封闭的模拟场景测试，对于自动驾驶汽车成长显然不比真实而复杂的城市公路。建立“测试区”，只能说是对中国自动驾驶汽车不能合法上路测试的一个弥补。而与此同时，谷歌的自动驾驶汽车测试历程早已突破200万英里。

任何规则的制定都是双刃剑

美国本次建立统一法规的态度十分严谨审慎，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既不希望自动驾驶汽车野蛮生长，不受控制，危害城市安全，又很担心法规会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住自动驾驶汽车的发展。历史曾有过先例，1865年的英国曾通过了一部要求机动车形式速度不能超过64英里每小时、必须由3人驾驶，且其中一人必须在车前50米以外摇动红旗开道的《机动车法案》，后被人讽为《红旗法案》。正是这部法案给了美国一举超越英国，在汽车工业上迅速崛起的机遇。

因此，美国此次立法分外强调“灵活性”和“机动性”，因为规则的制定永远赶不上新技术的发展，政府的灵活变通显得尤为重要。奥巴马卸任之际曾在一篇关于自动驾驶汽车的文章中指出：监管可能会过度，政府有时候对快速变化的科技会错判。

而在国内，与制定规则相对应的，缺乏规则的负面效应也将一直存在，相较而言，保持灵活变通性的原则下，尽早制定出相关法规或许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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