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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四年,华裔大一新生邓俊贤(Chun Hsien Deng)遭遇霸凌事件终于有了结果,法官判决兄弟会犯有严重伤害罪和过失杀人罪,邓俊贤当年试图加入的兄弟会被判10年内禁止在宾州运营。
生前备受霸凌
面对一个鲜活生命的离去,这样的审判来的有些迟...
2013年12月刚入大学的邓俊贤离开纽约,前往宾州波科诺斯的一间出租屋,准备在那里完成亚裔美国人兄弟会Pi Delta Psi(PDP)的入会仪式。
他穿着黑色帽衫、黑色运动裤和军靴。他的背包里有一瓶水和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他对亚裔美国人遭受压迫的一些想法。
对于不少年轻的学子来说,加入学校兄弟会,姐妹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也许会有些入会“刁难”,但是每个学生都经历过。但是19岁的邓俊贤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这里整个周末都被租了下来。邓俊贤和另外几位入会者将在这里举行加入PDP兄弟会的仪式。
那天早上很寒冷,仪式开始时,邓俊贤被蒙住双眼,并背负一个30磅重的沙袋,尝试在兄弟会成员的擒抱攻击之下,穿越一片结冰的庭院。
警方调查显示,他至少有一次被一种叫做“飞冲肩”(spearing)的招数撞飞后,摔在地上;而邓俊贤曾说自己头部受伤,仍继续参与活动,直到最终被摔得不省人事。
当头部、身体和大腿因重伤失去知觉,兄弟会成员迟迟没有求助,并且试图掩盖他们参与其中的事实,延误了就医。
这是一段邓俊贤跌倒后的文字记载:在最后一堂入会课上接受了玻璃天花板(Glass Ceiling)的考验。他通过了前两个阶段,但在第三个阶段中期,他在遭到一次摔打攻击之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然后,根据丹尼尔·李的证词,入会助理肯尼·关从10到15英尺之外全速冲向邓俊贤,把他撞倒在地。这一次他没能站起来。
丹尼尔·李当时21岁,后来他告诉检察机关,邓俊贤倒下后发出了“呻吟声”。据丹尼尔·李的证词,当时21岁的入会教导员谢尔顿·王扶起邓俊贤,在其他人帮助下把他带进租来的房间。邓俊贤的“老大”,当时23岁的查尔斯·黎告诉探员,邓俊贤的身体“直挺挺的,像木板一样”。兄弟会的成员们脱下他那被霜雪浸透的潮湿冰凉的衣服把他放在壁炉边,给他盖上毯子。根据警方的时间表,凌晨5点05分,一名兄弟打电话给当护士的女朋友,问她是什么情况可能导致邓俊贤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八分钟后,另一名兄弟用谷歌搜索了“清醒”和“不清醒”。凌晨5点55分,一个名叫雷维尔·邓(Revel Deng)的兄弟会成员四次发短信给朋友,询问关于他祖父从楼梯上跌倒后去世的情形。在此期间,身在波科诺斯的30多名兄弟会成员中没有一个人呼叫救急号码。根据一份对探员做出的口供,之所以没有人叫救护车,是因为有人查询费用之后,觉得价钱太高。
最终,他的生命定格在了那里。而兄弟会成员,起初还向前来调查的警方说谎,称邓俊贤是在屋外雪地里玩摔跤时发生意外,企图掩盖事实。
四名纽约华裔分获2年以下刑期
整整经历了四年,昨天(1月8日)法官Margherita Patt-Worthingto裁决:4名被告被判处2年以下不等的刑期。PDP兄弟会在宾州被禁止10年并判赔超过11万美金的罚款。
4名被告分别为王·谢尔顿(Sheldon Wong)、赖·查尔斯(Charles Lai)、关·肯尼(Kenny Kwan)和林·雷蒙(Raymond Lam)。这4名被告均来自纽约皇后区。此案中共有37名“Pi Delta Psi ”兄弟会成员遭起诉,据法庭文件显示,当天他们承认故意误杀(voluntary manslaughter)罪名以及妨碍逮捕罪名。
王·谢尔顿和林·雷蒙都被判10到24个月的刑期。 关·肯尼被判12到24个月的刑期。这三人在出狱后还将面临7年的缓刑。而赖·查尔斯在被监禁342天后被释放,他也将在此后面临7年的缓刑。
这四名被告都表示忏悔。其中林·雷蒙的表现最为激动,他说他曾经试图自杀。他说:“内疚永远不会消失,我每天都想着邓俊贤。”
法官表示:“这是我19年来所遇到的最令人不安的案件。”她还提到了去年发生在宾州的另一起案例,一名19岁的学生在醉酒派对的“宣誓之夜”后死亡。法官指出欺凌所带来的持续威胁,并表示:“只需要看看近来宾州的情况就可以明白。”
兄弟会良莠不齐
兄弟会是盛行于北美高中、大学校园内的社团组织。以有几百年的历史,在1750年,美国第二古老的大学、位于弗州的威廉·玛丽学院里,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兄弟会F.H.C.,其宗旨是“兄弟会、人性、认识”。这是一种以兄弟情谊为基础,招收在校学生的学生社团组织。
在部分美国人眼中,兄弟会是种光荣的传统,是拓展社交圈的基石。
不同的兄弟会风格很不同,有不同的诉求和规章制度,哪怕是同一个兄弟会不同的分部也会因为校风的关系而变化。在兄弟会较为壮大的东海岸几所高校内,学生一般对兄弟会的归属感很强,逐渐发展出一个人脉网络,兄弟会成员间彼此认同,新成员在学习、事业上受老成员的帮助,然后再反过来帮助更新的成员。历史悠久的兄弟会往往有一系列声名昭著的往届成员,对于新成员来说在事业规划和人脉方面往往是个不错的起点。专业性的兄弟会有时会成为本科生发展行业内人脉起点,在一些热门行业,例如商科,咨询,这类的兄弟会会有很多内部信息交流,面试笔试训练,与人力资源打交道的机会,因此很多人挤破头想进……供大于求之后筛选条件也变得异常严苛。所以往往会以成为某兄弟会成员为荣。
正是因为认同相同的背景,经历等等原因,成员之间有很强的情感,这也让各团体中逐渐衍生出了,在校园内有他们自己的房子和宿舍,外人不得进入。有自己的会徽,集会内容,方式和暗号等。在新生入会时,不少兄弟会会设立一些独特的入会审核仪式,让入会的新人感到神秘传统正在自己身上传承。
邓俊贤的死是一场悲剧
导致邓俊贤最终死亡的“玻璃顶”,这个仪式正是为了象征着亚裔美国人在美国的生存负担,他们需要闯过不同的困难,才能最终进入美国的主流社会;而背包的重量,则代表着他们兄弟关系的深浅。亚裔在美国的生存现状,似乎成为仪式如此严苛的由头之一。
作为第一代移民的孩子,邓俊贤在纽约的华人区法拉盛长大,从小到读书都在以亚裔为主的环境里。而他和其他被告所加入的Pi Delta Psi是一个亚裔兄弟会,这种由亚裔主导的兄弟会起源于80年代陈果仁事件后引发的抗议歧视浪潮,也是亚裔学生为了对抗自己在学校里的被孤立感而做的一种应对。
然而,虽然不少亚裔兄弟会都声称在相似的背景和处境下,成员们可以互相促进共同成长,但兄弟会的活动和平时的信条是不是真的有上升到这个高度,却要打个问号。像导致邓俊贤丧命的入会仪式,就看不出和种族觉悟有什么关系,很多会员也未必通过入会就能对自己的族裔怀有更多使命感。当然,兄弟会的“越界”问题不只是在亚裔兄弟会存在;而问题是,初衷是为了让亚裔学生“找到组织”的亚裔兄弟会,作为亚裔寻找身份认同感的一种行为,是否真的可以对亚裔在美国的地位或话语权起到任何推进作用?
作为家中的独子,邓死后他的父母搬回了中国,在昨天的审判中,邓俊贤的母亲阅读一份声明。她呼吁结束这种“疯狂的传统”。邓俊贤的母亲表示她的心感觉像“被猫抓”一样疼痛。
邓俊贤的母亲的声明中称:“这种惩罚应该永远提醒他们,由于他们的不端行为,我们将终生承受痛苦。我们也希望,惩罚也可以向其他兄弟会及其成员发出一个明确的信息,那就是不能容忍这种令人发指的疯狂传统。它必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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