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体,嗑药,狂欢,滥交……什么时候开始,硅谷变成了另外一个华尔街?
平日里满嘴『多元化』,背地里整天搞这些烂事。
一位已经结了婚的风险投资人,如此评价他在一个派对上经常见到的一些知名科技公司的 CEO 和创始人们。
根据这位 VC 、以及诸多接受了科技记者 Emily Chang 采访的男性、女性科技从业者和投资圈人士的说法,硅谷有一个对大众而言颇为神秘,却在某一个特定的圈子里广为流传的派对。
每周末,这场派对都会在一个隐秘的地点准时召开,可能是旧金山最贵区的一幢豪宅,也可能北边纳帕山谷的一座酒庄,如果到了假期则可能是马里布海滩 (Malibu),甚至是位于地中海上的著名度假胜地伊比萨 (Ibiza)。
它的主办者和嘉宾,皆为科技圈最有权势和金钱的早期投资人、著名创业者、科技公司的高管——圈内的顶尖男性。
参加者还有数不清的年轻貌美的女性。这些女性,有硅谷当地的科技从业者,如工程师、市场营销人士和公关,也有来自附近城市的地产经理、健康教练和其它职业从事者。
但在这场派对上,她们不是工程师、市场营销人士、公关、地产经理、健康教练或任何职业身份。她们失去了自己的职业,变成了其它男性的酒友、药友、玩耍的女伴和性服务者。这场派对,充斥着各种品牌的酒精,最新的致幻毒品,以及你所能想象到的任何姿势。
据多名参加过的人士透露,派对现场的男女比例约为 1:2。
Emily Chang 是彭博科技频道的记者,在《名利场》网络版上发布了一篇名为《天哪,这太操蛋了:起底硅谷神秘乱交的黑暗面》("Oh My God, This Is So F---ed Up": Inside Silicon Valley's Secretive, Orgiastic Dark Side) 的文章。
该文为 Chang 所撰写的《男性乌托邦:摧毁硅谷男孩俱乐部》(Brotopia: Breaking Up the Boys' Club of Silicon Valley) 一书片段。该书将于 2018 年 2 月 6 日开售,由 Penguin Publishing Group 发行。
在该文中,Chang 采访了多名内部人士,揭露了在 21 世纪的硅谷,古老的男权文化是怎么通过这场派对复活,以及在过程中女性人格被物化,被轻视和侮辱的肮脏真相。
Drug and Sex,派对的主菜
熟悉内情的人士介绍,只有派对的主人(拥有或租用场地的人)才可以发出邀请。邀请通常通过 Facebook 隐秘群组消息、Snapchat 阅后即焚消息,或者干脆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发送。只有亲自被主人邀请的男性才可以前往,但他可以带女伴,如能多带几个就更好了,但绝对不能带男人,否则会破坏「精心维持的男女比例」。
就像所有的夜店一样,这场派对的入场要求对于女性而言没那么严格。绝大多数参加的女性,都是通过同事、投资人或者工作上认识的其他朋友了解到的。
「嘿,你想不想来这个特别神秘的热辣派对?这次是在某个 VC 或者科技公司创始人的家里,他让我邀请你。」朋友们会这样告诉她,「哦对了,主题是捆绑。」
嘉宾们会在晚饭前到达指定的地点,私人保安会按照主人的名单挨个检查嘉宾,以免有人混入。有时派对会请供餐服务 (catering),但人们更喜欢亲自做饭,因为没有外人在更“放得开”。前菜、主菜、甜品之后,外人都离开了现场。聊天配酒,越聊越有,在酒精的作用下陌生人变得越来越熟络。
此时,真正的派对才刚开始。
最后一道菜:各种摇头丸 (MDMA),如狂喜 (Ecstasy) 和莫利 (Molly) 等上桌。派对的主人贴心地将这些小药丸溶成了时下最热门的科技公司 Logo 的形状,纸醉金迷。
即便是这些自认为非常「前卫」和「开放」的人士,仍需要这些毒品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些小药丸能够刺激人体分泌多巴胺,让人变得异常兴奋和狂躁,渴望拥抱,药效长达三四个小时。
「我和一位创业者、他的妻子在一起,房间里铺满了白色的仿皮毛和枕头。一个 VC 给了我一个小袋子,里面是莫利,他告诉我这东西会让我放松,让我享受被抚摸的感觉,」一位化名 Jane Doe 的年轻女士告诉记者。
Jane Doe 用手指塞进袋子,沾了一点粉末,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没过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警惕放下了。那位创业者走过来问可不可以吻她。「『你老婆就在这里,她不介意吗?』她并不介意,他就开始吻我,我开始感觉不舒服,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Jane Doe 说自己等到天亮,开车逃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这个派对。
在由极少数知名科技、投资人士组成的“圈子”里,这个充斥着毒品和性交的派对并不是什么禁忌,就连科技圈爆发出来的性侵丑闻,都没有影响这个派对的正常召开。Jane Doe 那次参加派对的时候,Binary Capital 的合伙人 Justin Caldbeck 刚刚被爆出性骚扰多名女创业者。
Jane Doe 感觉这一切显得特别荒谬。
美国硅谷
去也完蛋,不去也完蛋
这是一场属于科技界有钱和有名人士的派对,派对的真正主角是所有的男性,女性只是陪衬。资历和财富都不重要,因为派对对她们的要求是性感、热情和年轻。
尽管在参加之前,邀请人会告诉女性在派对上会发生什么,要求她们保守秘密,但参加过后女性还是无法避免处于比男性更劣势的地位。
曾在 Google 担任高管助理的 Ava 说,她在派对上亲眼见到自己的老板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享受同一个女人。她和老板照了眼,之后二人再也没讨论过。后来,在另一次 Google 的团建活动中,一位已婚的男同事走过来表达非分之想,被她言辞拒绝。这位男士告诉她,「我知道你是谁,哥几个都说你喜欢那些东西。」
电影《拳击俱乐部》的第一条原则是不得讨论拳击俱乐部,但是在这个派对圈子里,男性却可以公开地分享信息和资料。在他们的圈子里,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Ava 感到非常不舒服,很快从 Google 辞职了。
「这种事情给女人留下的尴尬比男人严重的多。这个行业里本来每个人都应该开放和包容,但作为一个女人,惩罚太多太未知了。」Ava 说。
尽管在最后,是女性自己决定参加的派对,但促使她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毫无疑问是硅谷科技和投资界由男性统治决策的糟糕现状。
一位女性投资人告诉记者,女性参加派对,参与到这种文化当中的目的是改善她们自己的生活。女性工程师在升职上不如男性,女性创业者在融资时面对的通常是男性投资人,「女性是硅谷的下等阶级。」她说。
一名女性创业者表示,参加这种派对,就像是用身体来交换先机。「玩这套把戏的女人想的是,如果你跟权力人士约会,能开启新的机会。但她们根本不明白其中的风险。如果你参加这种性爱派对,就永远别想着能创办自己的公司或者有人会投资你了。不会有机会的,没人会把你正经当回事。」
那位已婚的 VC 也表示,不会聘用或投资自己在派对上见过的女人。男人和男人在这种派对和脱衣舞厅里完成交易,而女人在这里只会被鄙视。
然而,拒绝发来的邀请,也会导致别人认为自己不够酷。
「跟男性投资人建立私人关系本来就很难,如果你做得好,他们会被你吸引,会以为你是他们关系最密的人。在旧金山,这就意味着他们会邀请你去某种乱交派对。」有人这样描述女性创业者所处的尴尬境地,「在派对上,他们真的会谈生意、做决定。不去会显得很尴尬,不去就无法触及他们,不去会错过重要的对话。」
简单来说,去也完蛋,不去也完蛋。这就是硅谷女性创业者所处的现状。
日新月异的硅谷,从未离开的男权
旧金山一直以来是嬉皮士文化的发源地,很多人都从美国的影视剧中,领略过这里的自由和前卫。
几十年后,硅谷迎来了崭新的 21 世纪,这里的人们仍以前卫和开放自居。不同的性取向和同性婚姻受到法律保护,开放的配偶关系 (open relationships) 也备受提倡。
接受采访的人表示,这场派对的嘉宾很多都是成双成对而来,有夫妻也有男女朋友。
这些创业者和投资人们,公司有着数十亿美元的融资,收入颇丰,坐拥大把的股票和权益,在事业上是成功的,对女性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可到了生活中,他们却只能有一个女朋友,同时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婚。
「为什么要妥协?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感情专一?」一位创业者告诉记者,「如果有女生对你感兴趣,你可以定好规矩,告诉她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很高兴和你约会,但别搞错,我不是专一的。」
「如果这些女人根本不在乎,这样做犯法了吗?你可以说有点恶心,但绝对不违法,这只是在推崇一种让女人地位低下的文化而已。」他说。
这样的描述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动物世界:在某些动物族群中,只有一名雄性享有交配权,这只雄性叫做 alpha male。后来,alpha male——阿尔法男性的概念也进入了人类社会当中,被很多男性所笃信。阿尔法男性们不断改善自身的状况,赚更多的钱,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为的不是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是获得至高无上的主导权。
Blogger 创始人、Twitter 联合创始人、Medium 创始人兼 CEO Ev Williams 对记者表示,自己单身的时候不出名,出名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已经结婚,所以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派对。但他记得「同僚」参加过。「硅谷是个奇怪的地方,会吸引奇怪的人,赋能奇怪的人。」
他对这种派对以及背后的 alpha male 文化同时有两种看法。一方面,他认为人们居然什么东西都敢尝试,可以做出这种羞耻的事,难道这些人不觉得丢脸吗?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如果思维和其他人一样平庸的人,是无法发明未来的。
一位不具名的公司创始人指出,这场派对其实是他们勇敢表达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个派对(的存在)所体现的,正是我们推动科技行业向前发展的进取心和开放态度,让我们充满创意和颠覆性思想。」
可笑的是,按照这种如此「前卫」和「开放」的生活方式,男同性恋和双性恋在这场派对上很诡异的缺席了。那位已婚的 VC 告诉记者,在派对上从来没有见过男同性恋和双性恋。
他说,自己 20 岁前没玩过电脑,没跟女人约会过。现在,身边都是有想法的人,而且有钱能够试验每一种想法。多年之后,他终于过上了幻想般的生活,而且妻子也跟自己一起。
伪装在前卫和开放的生活方式之下,一切都和最原始的,以男性为主的对女性的主导权有关。
研究开放关系长达 20 年的 Elisabeth Sheff 教授,揭穿了这一切的真相:
(这场派对)根本就是对女性的侵犯和剥削,是老一套操蛋的男性傲慢,根本不是什么前卫,还是那一套破烂玩意,新瓶装旧酒。
那位已婚的 VC 也觉得有些人太虚伪。他认为这场派对跟自我表达没半毛钱关系。
「金融圈也有这样的派对,可人家不立牌坊。科技圈不一样,平日里满嘴『多元化』,背地里整天搞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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