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西的塔西 I - 记塔斯马尼亚之旅

2014年07月10日 Wine Australia



澳大利亚人有时会图省事的将自己称为澳西(Aussie),而把国家最南端的塔斯马尼亚岛简称为塔西(Tassie),亦如当年爱游荡的三毛给自己的西班牙丈夫起名荷西,看似懒散而简单的语调里,实则包涵了无限的亲切和爱恋。当然这些都是我在这个偏居世界尽头的岛上呆了一个礼拜后才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为学习葡萄酒的缘故,也就不会早几年就知道澳大利亚南端有个叫塔斯马尼亚的岛屿;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这次葡萄酒之旅,貌似再过几年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世界另一端的旖旎风光。人生若只如初见,澳西的塔西给人一种尽是田园风光的安然,这里没有鳞次栉比的水泥森林,也没有大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没有一到高峰期就拥堵不堪的车水马龙。这里有的是一望无垠的牧场、农场、森林,以及最吸引人也是最重要的葡萄园。

如何解释塔斯马尼亚岛的地理位置,我想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我们国家的海南岛打比方,塔西与海南岛一样位于国家的南端,与澳洲本土大陆隔海峡(巴斯海峡)相望。岛状如一颗跳动的心脏,因而又称为心形岛。

每一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过往和记忆。即便是只有200多年历史的塔西。岁月的痕迹或深或浅的印刻在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老旧天主教堂,河边几只肥鸭围着早已褪色的石桥觅食,在阴沉的天气下,颇有几分勃朗特姐妹笔下的19世纪英国景象。阿瑟港监狱的残垣断壁依然屹立至今,最初流放到这里的两千名重刑犯便是塔斯马尼亚岛最初的拓荒者,如果说澳洲人或塔州人的祖先都是囚犯,不仅听上去有失公允,更是对热情招待你的当地人的一种不礼貌。一路上给我们“既当爹又当妈”的主办方经理Mark Warrener对此表述的一句话令我很是认同:“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那些早期定居者或许犯过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坏人”。豁达和感恩才是对前人也是对世人最有说服力的表达。

当地的人文情怀不仅体现在对历史心怀感恩,在对环境采取的可持续政策上也可窥见一斑,上山打猎和下海捕鱼都要有license,对一些珍贵海鲜设有严格的捕捞规定,比如鲍鱼、生蚝、海胆和龙虾等,大小和重量都要量过称过并登记表格后方能大快朵颐。法律如此规定,岛上人也乐得遵守,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对后世千秋万代都有利。在560人一张桌子的Looong table晚宴上碰到一位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大叔,早已酒过三巡的我大胆地问他当地可有人不守规矩的乱捕,他说,当然会有,世界上任何法规都不存在百分之百的遵守,但是一旦被抓住,一定要做好‘不罚得你倾家荡产誓不罢休’的心理准备。(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还是做守法的好公民比较靠谱。)

在经历了头两天紧锣密鼓的葡萄园拜访后,我们终于有幸在从朗赛斯顿前往霍巴特(塔西的首都)的途中参观了知名的Bonorong野生动物收容所。之所以称之为收容所而非动物园是因为里面所有的动物都是受过伤以致无法在大自然中独立的家伙们,有些甚至是还未出生母亲就已车祸去世的孤儿们,但是这些动物一旦成年或者能够在野外生存后,工作人员就会把它们放生。在澳洲大袋鼠叫Kangaroo,小袋鼠则被称为Wallaby(是不是很可爱的名字?)。健谈而亲切的所长大人教我们在袋鼠的脖颈部位为其挠痒痒,这样就能很快取得它们的好感。当然如果你受得了袋鼠君们的湿暖唾液也可以手拿“鼠粮”喂食。一只考拉很淡定地端坐在桉树叉上,一眨也不眨的任各种相机镜头狂拍,如果细看你会发现它傲娇的小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所长解释说,这位小姐一天中有20个小时是在睡觉,这是因为她食用的按树叶中有安眠的成分,才会日复一日的昏昏欲睡,而新长出的按树叶则相当于考拉们的巧克力。隔壁的黑色袋熊(wombat)却很有精神气,架势十足的在自己的小地盘上来回转悠,相比肥嘟嘟的考拉,它们看起来有些小凶。

从来没有期待会在这样一个原生态的岛屿上与艺术邂逅,然而在细雨霏霏的第五天我们还是在主办方的细心安排下参观了蜚声海内外的新旧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Old And New Art,简称MONA),这座南半球最大的私人艺术收藏馆与其传奇主人一样令人深刻。David Walsh,一位土生土长的塔斯马尼亚人,出生于首都霍巴特,是家中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只有高中毕业的他极具数学天分,利用自己创建的赌博系统在赛马和其他赌场赢得大量金钱。据说,为了吸引异性的注意,这位酷爱艺术收藏的数学天才在2007年花费七千五百万澳元买下并翻修了已倒闭的摩利亚古董博物馆(The Moorilla Museum of Antiquities)及葡萄园,Moorilla葡萄园是整个岛上最古老也是最美丽的葡萄园。建于地下高达17米的博物馆不管是在结构、收藏还是设备方面都令人叹为观止。除了一些大尺度的敏感话题外,MONA还陈列了诸多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例如Chris OfiliJenny Saville等英国当红艺术家。由于时间有限,我不小心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留恋Henry Darge的作品上,当归还作为讲解使用的i-Phone时才发现自己早先被那幅叫做Vivian girl的画作感动的斐然泪下。

这位特立独行的赌徒先生似乎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馆外最靠近走道的两个停车位赫然写着“God”和“God’s Mistress”的字样,经人讲解才知道这是David Walsh和其太太的停车位...拾阶而上则是博物馆的附属餐厅和葡萄园,在艺术气息十足的餐厅来一杯Morilla葡萄酒,点一份来自国王岛的奶酪拼盘,任凭天公不作美,也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可以,畅游异国,放心吃喝”,林夕唯美深沉的歌词伴以杨千嬅缠绵悱恻的声音令这首“再见二丁目”成为很多人的最爱,或许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渴望远方,不谈世事的小小人,塔西虽非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但却可以让心在大自然的熏陶下平静下来。最后一天随船出海,五月底的塔斯马尼亚岛即将入冬,云海犀光之中冷空气分子弥漫,我却没有“岁月长,衣裳薄”之类的感叹,反而觉得那句“原来过的很快乐,只我一人不晓得”用在当下正好。


来源:酒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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