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亞的華人當中,有不少白澳政策結束之後,從東南亞來到的新移民,蔡家聲醫生是他們當中的代表人物。在澳40多年,蔡家聲醫生不但完成學業,懸壺濟世,成就個人的事業,更熱心公益,參與籌建維省華人協會,參加澳大利亞共和運動,又擔任世界華人聯絡會主要負責人。2015年8月2日,聯邦外交部長畢曉普在數百華洋人士和十多家媒體的見證之下,爲蔡家聲醫生頒獎,對他貢獻的充分褒獎。
遠道而來 不忘本源
蔡家聲醫生,祖籍中國福建,1949年生於馬來西亞柔佛(Johor)州的一個小鄉鎮東甲(Tangkak)的傳統華裔家庭,在家中十四名子女中排行第七。1969年,他離開故鄉前往首都吉隆坡,參加了澳洲泰萊學院(Taylor’s College)設立於當地的維州高考(Victorian HSC)課程。同年,馬來西亞爆發了種族血腥衝突的「五·一三」事件,深深影響了他的世界觀、人生觀與價值觀,以及對於未來發展的規劃,令其決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變社會上的不公之舉;起初,他希望成為一名律師,但隨後決定成為一名醫生,在「救死扶傷」的同時,影響政治與社會變革。
1970年,蔡家聲順利被蒙納殊大學醫學院錄取,前來澳洲墨爾本留學,在刻苦讀書的同時,打工奔波維持生計,更積極參與學生和社會活動,「雖然辛苦但很充實」。期間,他與自己未來的妻子Ramona相識,志同道合的二人攜手創立了蒙納殊學生中華文化會(Monash Chong Hua Club)──在提倡中華文化的同時為學生,特別是華裔背景學生拓展人際網絡和就業機遇。
隨著1974年「白澳政策」被廢止,澳洲敞開了對非英語為母語移民的歡迎大門。蔡醫生於1975年畢業後,起初希望在成為一名外科醫生後回到馬來西亞兼任全科醫生,成為「更全面」的醫生。但因在實習輪轉的過程中,他逐步感到相較於更為「機械化」的外科專業,成為全科醫生這般「第一線的醫療工作者」才是其更喜歡且更適應的職業道路,遂決定留在澳洲。1978年,他應邀成為澳洲針灸醫學學會(Australian MedicalAcupuncture College)的會員,並開設診所行醫至今,已有三十七年。他同時還曾任白馬市家庭醫生協會委員(1999﹣2005),健康促進小組委員會主席,澳洲西醫協會維州分會委員等,1992年,他曾因對醫療以及社區健康服務事業所做出的傑出貢獻而被授予首屆「澳洲全科醫生榮譽獎」(‘Australian Doctor’ GPAward)。近兩年來,他更應邀積極參與戰爭防止醫學會(Medical Association forPrevention of War, MAPW)並於今年被任命為MAPW在澳洲醫學行業最高機構AMA Council Victoria的代表。
蔡醫生回憶,當年的蒙納殊大學十分自由開放,學生參與社會或政治活動的熱情很高,親歷其中,亦受到鼓舞。他一直記得父親的教誨:「要做一個好人,時刻準備著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你會因此而獲得金錢所不能買到的獎賞。」自1977年開始至今,他一直積極投身於澳洲社會和華裔社群的各項活動當中,奉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當年,他加入了維省中華聯合會(Chinese Unity Associationof Victoria, CUAV),為澳洲的華人移民提供社會服務。繼而於1982年,他參與了維省中華協會(Chinese Association of Victoria, CAV)的創立工作,以32歲的年紀擔任該會的首任副會長,之後又兩度擔任會長(1984年以及1991﹣1993年間)。該會旨在弘揚中華文化,保護澳洲的中華歷史文化遺產以及為華人提供社會福利與社區關懷。其在任期間最大的功績,是成立了目前在華人社群下一代中文教育中極為有名的,非營利性的維省中華協會中文學校,致力於為澳洲華裔家庭的語言與文化傳承提供支持。他於1982至1992年間擔任維省中華協會中文學校的校長,並於1982﹣1995年間擔任維省中華協會中文學校校董事會主席。而自1996年開始,一度在學校事務上退居幕後的他,被推舉為CAV在維省華人社團聯合會(Federation of ChineseAssociations of Victoria, FCA)的代表,並於1995﹣1999年擔任該會副會長以及FCA社會服務中心主任,說得一口流利英語、國語、粵語、馬來語和閩南語的他,為華人移民提供語言、定居和就業方面的支持。
推進共和 聯絡華人
1993年,蔡醫生被推舉為澳洲百年憲法奠基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 of Constitutional Centenary Foundation)維州委員(後擔任全國委員),積極參與「共和運動」。該委員會由當時的澳洲總理基廷(Paul Keating)牽頭成立於1991年,旨在於2001年澳洲憲法百年之前,針對澳洲憲法和法律的運作,以及澳洲政府和管理體系進行探討;並教育全體澳洲人有關不同的全球政府管理體制,為澳洲走向共和制埋下認知上的伏筆。「這是一段甚為有趣和令人激動的經歷,我很有幸學習到了很多政府管理方面的知識。」作為澳洲全國共和運動委員會委員,他感嘆,「當時的時機並不對,一方面,政府反對強烈,另一方面,共和運動內部亦存在分歧,結果甚是可惜!」他建議,澳洲目前自由民主的制度在各方面很穩定,不需要大刀闊斧式的改革,只需要在憲法上將國家最高元首由當前的英女皇改為總督即可,二者的工作並無不同;因而與其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論上,不如循序漸進慢慢變革。「我有參加工黨此番的全國大會,工黨領袖薛頓受到我們的影響,發聲指會在10年實現共和。」但歸根結底,澳洲要走向共和制,兩黨需要達成共識,並確定適合澳洲的共和制模式,完善權力制衡與監督機制。
同時,蔡醫生還十分關注並致力於推動「國際和平」。1993年,他幫助設立了 Sir Edward ‘Weary’ DunlopAsia Awards及年度講座,宣傳愛德華爵士有關澳亞地區和平與繁榮的願景,並對建設澳洲和亞洲關係做出積極貢獻的澳洲人予以表彰。此外,1995至1999年,他曾擔任澳大利亞聯合國協會的委員會委員(United Nations Associationof Australia, UNAA),並曾於1999年代表UNAA出席海牙國際和平會議。
談及2003年成立世界華人聯絡會(World Huaren Foundation)的背景,蔡醫生回憶稱,1998年印尼排華騷亂(黑色五月暴動)時期,許多海外華人收到印尼華僑的請求,成立一個能夠替他們向國際社會發出聲音的組織,希望能夠有來自國際範圍的權益維護人士站出來阻止事態惡化。於是,一群來自美國、加拿大、英國、澳洲、紐西蘭和歐洲等國家地區的,自發於網絡上成立了聯絡會,向聯合國以及支持人道主義的開明國家的各國政府進行遊說,甚至舉行示威活動反對種族歧視和虐待。蔡醫生作為當時澳洲的聯絡負責人表示,「我相信蘇哈托的最終下臺,以及印尼排華事件的後續解決,我們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然而,鑒於維持這一網絡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時間,有一些人在事態平息之後選擇了放手不管;但他始終認為,維持該網絡能夠在未來或會發生的類似事件時,「一呼百應」,採取積極對策,因而在助手的幫助下,堅持不斷更新網站資料。
而正是基於蔡醫生對和平、平等以及多元文化的信仰堅持,當1998年韓森(Pauline Hanson)的「單一民族黨(一國黨)」(One NationParty)風頭正勁之時,他曾經臨時診所休業三周,作為澳洲團結黨(Unity Party)的代表角逐聯邦啟思蒙(Chisholm)議區議席。儘管未能獲勝,但他依然堅持為澳洲政治貢獻一己之力。
多元文化 貢獻豐碩
身為華裔,蔡醫生一方面極為關注澳中兩國的友好交往,一方面大力推動澳洲華裔參政並在多元文化領域成為領導力量。2001年至2004年,他曾在中國國際友好交往協會(China Association forInternational Friendly Contact, CAIFC)和聯邦議會澳中友好關係團體(Federal ParliamentAustralia-China Friendship Goup)的協助下,兩度安排澳洲聯邦議員代表團訪前往中國進行政府間交流,建設友好關係。2006年,他又再度組織了由CAIFC主持的,澳洲工黨前全國主席孟丹先生(Mr. Warren Mundine)率領的代表團前往中國訪問交流。
1999年,在Mr Anson Hong和May Hu的協助下成立了澳洲華裔國家聯絡委員會(National Liaison Council ofChinese Australians),並先後組織了四次全澳華人領袖集會:首次在兩位華裔聯邦參議員陳之彬(Zhi-ben Chen)和黃英賢(Penny Wong)的大力支持下於2000年在坎貝拉的新國會大廈舉行;第二次於2001年在墨爾本市政廳舉行以慶祝澳洲建國百年;第三次於2015年G20會議期間在昆省黃金海岸舉行,宣傳和支持澳中自貿協定以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澳;第四次則剛剛於墨爾本舉行,旨在提升人們對於戰爭的殘酷性以及二戰巨大犧牲的認知,並慶祝反法西斯二戰勝利70周年以及中國抗戰勝利,宣傳和促進全球和平。
2015年8月2日日晚,聯邦議員Michael Sukkar舉辦晚宴,特邀聯邦外交部長朱莉·畢曉普爲蔡家聲醫生頒發社區貢獻獎。頒獎儀式有數百位中西社會名流出席,更有十多家媒體到場見證。多年來,蔡家聲醫生獲得的榮譽無數,但這一次由外交部長親自頒獎,可以說是對他社區工作貢獻的充分褒獎。
雖說歲月不饒人,年紀大了難免精力下降,但蔡家聲醫生情願減少診所的工作,也不願放棄自己的社會責任,繼續堅持為澳大利亞華人社區服務。對於共和運動,對於澳大利亞華人,蔡家聲醫生覺得他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我們祝他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