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是天津的不眠之夜,也是全中国的不眠之夜。这起爆炸,不管调查结果出来后有多大意外因素,肯定是逃不脱责任事故的。有责任,那么就会问责,直接相关人员甚至很有可能被判刑。不过,这种做法总是伴随着隐患——主政者乃至民众往往都认为,只要把责任人员判刑,就算给死者、生者一个交代了。至于从中吸取多少安全教训,则往往不够重视。
一个典型例子是,中国近年来发生多起可燃气体爆炸事件,如2013年青岛中石化输油管道泄漏爆炸、2014年昆山粉尘爆炸,都是与可燃气体有关。但按消防学者麻庭光今年4月查询比较了世界各国对气体可燃性的关注程度——结果发现,中国生产和科研领域对气体安全性的关注,大概是美国的20分之一,印度的18分之一。根据中国化学品安全协会公布的事故信息,2011~2013年我国共发生危险化学品事故569起,累计死亡 638 人,其中58%死于危险品爆炸。
是因为我国学者已经对各种爆炸事故原因了如指掌了吗?肯定不是。事实上,复杂成分的可燃物的可燃性研究,仍然是一个国际学术界的难题。美国也是在1996年发生TWA800油箱爆炸事件之后,突然意识到混合物的可燃性问题没有解决,现在也仍然缺乏一种统一的广为接受的可燃性理论。而中国学术界却偏偏敢对安全领域的国际进展视而不见。在麻庭光看来,问责制和人祸论对此贡献很大,在问责制之下,很多人不敢用新理论,新方法;在人祸论之下,很少人会去关注相关的安全文化。这都导致国人往往不知道为什么会引起事故,如何处理事故,如何总结经验教训。以致相同类型的事故经常会重演,这种安全文化是亟待改进的。
大家都在祈福,这种心情谁都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能将根本原因找出并且吸取其中的教训,那么这才是对牺牲的英勇战士和死去的无辜百姓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