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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哭了，粉丝特别心疼。媒体忙着报道杨洋不堪《三生三世》演技受质疑而痛哭，粉丝在后面追着控评他明明是被声援感动落泪。

不论怎样，杨洋的演技如何，在电影版《三生三世》的舆论场里承担了大部分话题。

赵又廷也曾因为夜华这个角色被骂过，他演了电视剧版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造型一出，网络沸腾：也太丑太不像了。可播出后，全民夸赞：整容般的演技。

赵又廷背后站着导演林玉芬。她是坚定用赵又廷的那只手。

杨洋也曾经出现在林玉芬导演的戏上。经过林导的调教，《微微一笑很倾城》被杨洋说成是自己当年的代表作。演技到位，人设好，为他吸粉无数。

杨幂也是尝过林玉芬导演的甜头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在拍时，有这样一幕。赵又廷坐在中间，杨幂在左，林导在右。赵又廷的右耳听着林导跟杨幂说需要什么样的情绪，并亲自帮她理顺了台词，杨幂在旁附和表示认同。

林玉芬的导演风格是，擅长处理细节，执着于为演员讲戏。经过她的手调教，鲜花鲜肉都有了演技。

当然，她身上还有两个你或许已熟悉的标签：爆款剧缔造者和最有少女心的导演。

这两个名号她都担得起。在她长长的导演过的剧目名单里，《步步惊心》、《仙剑三》、《花千骨》、《微微一笑很倾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和现在正在热播的《醉玲珑》都在册。一个名单写出来，爆款剧缔造者的名号也就摆在那里了。

少女心她也是。她跟我们谈《微微一笑很倾城》，“暗恋很美，能成功的暗恋更美”。她会不自觉地把眼睛眯起，半抬头看向空中，就像一个少女在憧憬向往令人心动的爱情。

这篇稿子，我们不妨说点新鲜的，从她如何调教和看待经她手的演员们讲起。

刘诗诗婚后成熟了

选赵又廷因为他不俗气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拍摄花絮中，有这样一集，是从林导仰头“哈哈哈”大笑开始的，坐在一边的赵又廷指着镜头懵掉，“录下来喽导演，录下来了”。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夸赞，“导演你好可爱哦”。赵又廷开始解释发生了什么，“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导演是觉得我不够好看的，可是后来越看越好看了，我原本是有一个月试用期的，好险我通过了”，“哎呦你不要这样说啦”，仍在笑的林导回嘴，“不不不，宣传的时候我肯定会这么说的”。“哈哈哈”，林导的笑声全程没停。

一部剧到导演林玉芬介入时，关于演员的选择投资方或制片人往往已有比较具体的想法。“我会给建议，但不一定能够影响”，林玉芬说。但她也理解导演的弱话语权，“投资方其实顾虑比我们多，压力也比我们大”。林玉芬觉得只要大家是在求成功的基础上尽量务实的一步一步走，而不是为了成功没有细节，只是一个“很虚的壳的包装”就好。

《三生三世》的报道上，媒体大篇幅的阐述了赵又廷是导演林玉芬力保的。说到这，林玉芬停下话头，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个话是怎么来的”。

不过，林导很乐意拍赵又廷是可以肯定的。这不仅仅是因为符合她“没接触过的演员都很想拍”的原则。

林玉芬导演在拍《无心法师》的时候，备选演员里就有赵又廷。林玉芬因此去见了他，“我觉得好帅啊，气质很优雅，特别优雅。他是有另外一种风度、一种涵养在的”。在说完普通版的赞美后，林导给了赵又廷一个升级版的评价，“你会觉得这个演员真的不是那么俗气”。

所以当制片方提出杨幂+赵又廷的组合时，正中林导下怀。“偶像剧现在自然而然的会想到一些再小一点的演员，很少特别说就要演技派的。这次好像跟一般的偶像剧玩法有点不一样”，更可况林导对赵又廷之前的印象又那么好。

林玉芬在片场很少在面上表现出导演的威严。这与她来自香港，被训练出较好的职业素养有关。拍摄间隙，她甚至可以轻松跟演员调笑两句。杨幂一个喝茶的镜头拍完，林导会问“很烫吧”？杨幂也调侃回应，“是啊，嘴巴被烫掉了一层皮”，“哈哈哈”，画面外是林导爽朗的笑声。

跟她更熟一些的演员，在她面前就更直来直往。从《仙剑三》开始合作，因《步步惊心》走红的刘诗诗就是其中一个。此次二人又合作了《醉玲珑》。在林导的眼里，刘诗诗是一个“完全感觉型的孩子，感性，很容易被一些东西带入戏。结婚后的刘诗诗会体谅别人的喜乐哀苦了”。

自己手里调教出来的演员，林玉芬都犹如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着。刘诗诗被说演技犹如面瘫，林导就给出了反击。她讲话温和，思维全面，替刘诗诗说话也是采访中少有的几次言辞激烈。“演员也蛮被动的，现在大家又爱乱吐槽，有一些太刻薄了，演员也承受很大的压力”。

在她看来，角色的人设能否成为万人的心头好，颇有几分命数的意味。比如杨洋饰演的肖奈成功了，“大家都喜欢这个男生”。放到赵又廷这里，林导一开始还替他捏把汗，身为男主，直到第七八集才出场，前面还有墨渊给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

所幸“赵又廷把夜华演活了，他演的层次很到位”。

我不是一个拍戏很快的导演

演员们的时间你要签的住

接一部戏，林玉芬最常向制片方强调，而且是反复强调的是，“我不是一个拍戏很快的导演”。

言下之意是，“演员们的时间你要签的住”。这几年，林玉芬的工作状态基本上是“戏接戏，戏接戏”。《醉玲珑》制片人唐丽君找到她时，对方原本是希望去年三四月份开工，但彼时林导还在《三生三世》上，《醉玲珑》开机时间最后延后到十月份。

“我是不能同步进行两部戏，比如说我在拍的时候，我同时看下一部戏剧本，我不行的，我完全是要全部清空之后”。全身心的投入，对林玉芬来说特别重要。因为《醉玲珑》与《三生三世》挨的太近，她不得不在前者做后期期间，每晚拿一点时间出来看后者的剧本，“但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吃力”，即使是后期，她也希望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感受剧的节奏。

这样密集的高强度工作状态，在林玉芬身上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差不多《花千骨》后，大家就知道我是一个可以拍这一类型的导演”。然后就是纷至沓来的剧本和邀约。林玉芬的这几年，基本都是被外界推着走的。“我没有私人时间，很可怜的”。

日常生活里，林玉芬愈五十岁而仍单身，如果有空间，她一般都是那个躲在角落、默默喝点东西的那个人。“很懒又很矛盾的爱旅游”，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她的价值观里，不喜欢复杂，她要求自己尽量简单线条的看待世界。

所以当初拍《步步惊心》时，她一度很抗拒。“清朝的故事以前我不太喜欢的，就是太多斗争了，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斗，就是自己的兄弟也要分党分派，其实我不太喜欢看到这种”。

为了拍好《步步惊心》，林玉芬还需要在自己心里完成一个说服自己的心理建设过程。

像《微微一笑很倾城》这样的“高甜”剧就可以省略这个过程。几年前，林玉芬还很少看国内的网络小说，有一次她在唐人看到了《微微一笑》的书，当时闲来无事，林玉芬就拿来细读。“这个小说很好消化，都是高甜的，看完你觉得像梦幻一般，很开心”。

几年后，当剧酷拿着《微微一笑》的剧本来找林玉芬拍时，她觉得这就是缘分了。但《微微一笑》的影视化创作并不简单，这是林玉芬几年前看小说时就得出的结论：男女主都分外优秀，故事推进如小波澜，少有冲突和高潮。

剧酷的老总房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曾经试图把微微改成不那么优秀的女主，靠近偶像剧优质男+傻白甜的路线。这个想法在会上讨论完，房迎的女儿哭着跑出会议室，在走廊追着妈妈放声大哭，“微微就是很优秀的，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改”？加上后来原著作者顾漫的加入，剧酷和林玉芬更加明白应该符合原著的气质。

当《微微一笑》找到自己，林玉芬的心里还是能够立马回忆起肖奈和微微第一次真人见面的书中描写。“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带着见到他所有的兄弟，我就觉得真的对女孩子来说可开心了”。拍摄时，林玉芬也尽量指导杨洋和郑爽，还原了感觉里的高甜。

创作时，故事细水微澜的推进和游戏世界如何表现，让林玉芬很花了一些心思。“我坚持的说，电子游戏里面的人，那个场景一定是全棚，不能有实景，因为这个电子世界其实是假”。作为一个不玩游戏的人，50多岁的林玉芬时时刻刻追着游戏公司的人后面跑，追问人家拍的感觉对不对。

当听到别人说“你也玩游戏吧？”时，林玉芬放心了。感觉找对了，拍出来了。

北上进入中戏导演系的香港第一人

给演员现场讲戏时，带着情绪的边走位边演出来，是林玉芬导演的常态。有时，她演完还会一下子双手摇着杨幂的双臂，“我演的好不好？表扬表扬我”，就像一个小孩子表现后跟大人讨一颗糖吃一般。杨幂被摇了三秒，“我都感动了呢”。

在林玉芬的少女时光里，她原本是想成为一名演员的。“那时候我觉得死在舞台上是最荣幸的一件事”。或许老天爷对她有不同的安排，长着长着，林玉芬发现自己“长得不够美，个又不够高，各方面条件好像都不高”。台前是要放弃了。可是林玉芬又不服输，她想给自己找另一条路，曲线救国自己的梦想。

1985年，林玉芬决定北上来大陆，到中戏导演系进行学习。父母不同意，香港回归是12年后的事情，那时候的大陆文凭都没办法在香港找到工作。林玉芬自己很坚持，她想出去看看，于是很快的给中戏写了一封信，恳请自己可以去旁听。

她是香港人到中戏学习的第一人。这可给中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该怎么安排这位香港同胞呢？他们甚至不知道该让林玉芬住在哪里，跟本科生一起住在宿舍好像又不太合适。最后，林玉芬先是被安排在学校招待所住了几个月，又去研究生宿舍住下。

转年，有同学劝她，“你要读就好好读，至少应该拿到文凭”。林玉芬听取了这个建议，跑到广东省参加高考，加上一系列优惠政策，顺利在1986年进入中戏导演系学习。

“当时我都不知道中戏原来是全国最有名的学校，我真的太搞笑了”，讲到这，林玉芬导演又爽朗的大笑一番。中戏的几年，林玉芬去人艺看话剧、去电影院看片、去美术馆看展览，“吸收的养分特别多”。

她还很喜欢一件事。“像个哑巴一样的听同学们侃大山”，林玉芬并不能完全听懂同学们在说什么，但思维的碰撞让她乐在其中。

1989年，因为种种原因，林玉芬回到香港。后转入TVB工作。用了五年的时间，她就从副导演做到了导演位置。随后遇到了1997年香港金融风暴。TVB开始大规模的裁员，虽然没有裁到林玉芬，但她敏锐的发现裁员的主力军是女性员工。“给人感觉就是女性导演没有男性导演重要的感觉，我就很失望”，为了表达态度，林玉芬自己主动提交了辞职信。

▲《真命小和尚》曹骏剧照

林玉芬在TVB从副导演做到导演的过程里，是在当时的监制李国立的关注下成长起来的。职业生涯上，李国立是林玉芬的伯乐。当林玉芬在等待办理TVB的离职手续时，李国立引荐她去新加坡拍了《真命小和尚》，成就了当年的童星曹骏。

▲林玉芬恩师李国立

当李国立北上成立了唐人影视时，林玉芬也开始接触唐人的导演工作。她并没有签约成为唐人的年签导演，只是有合适作品就合作的松散合作关系。但这客观上帮助林玉芬接触到投资好、演员佳的项目。

当有了米，再加上林玉芬自身的巧媳妇之能，爆款剧缔造者的名头，就这样遇到了林玉芬。

后记

林玉芬现在有两个担心，一是自己对下一部戏准备不足，二是很怕自己厌恶了拍戏。

这与林玉芬现在的工作节奏有关。她还在上一部戏上，下一部戏的合作方就已经找来。对方先问她什么时间完成这一部的拍摄，再问她中间是否会回香港休息几天。林玉芬说出一个时间，原本希望短暂的香港休息后，对方再来谈合作。结果对方回，“那我把剧本给您寄到香港吧”。

“我现在很怕自己厌恶拍戏了。我就跟大家说，现在我不想拍了，你让我休息几个月”。

这样的放话，也不是因为林玉芬导演已为自己争取到绝对的主动权，而是“不看钱就好了”的选择。

林玉芬给我们列举了一下她从2015年到现在的工作节奏：《花千骨》之后是《无心法师》，然后就《青丘狐传说》，接着是《微微一笑很倾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现在是《醉玲珑》——无缝衔接。

《三生三世》里，有一场素素眼瞎后，夜华在天宫跟她许诺要成婚的戏。这场戏是演员坐在床上拍。开拍前，床上坐着三个人，夜华坐中间，右手是素素，左手是导演林玉芬。林导正隔着夜华给杨幂讲素素的情绪，“要酸涩的笑”，然后二人又研究起了素素的台词。看起来是有点拗口，杨幂讲了几遍都不通。“殿下与我成婚，也不过是可怜我罢了”，夜华的左耳听到了林导捋顺的台词，“对，就是这样，英雄所见略同”，右边的杨幂称赞着导演。

这位自诩拍戏不是很快的导演，被一部接一部的戏约推着往前走。她正在试图找回，上面这样慢慢磨的拍戏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