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9月10日-9月16日的这个星期是“毛利语言周”,这个新西兰官方推动的活动今年是第11年。
今天,我们推送一篇新西兰白人(本地毛利土话:Pākehā)写的文章:“我为什么要学习毛利语”。
作者:Peter Calder
开始的时候,人们问我这个问题,我尽可能礼貌地回答他们,听了我的回答他们也不一定懂。
后来,我索性不说了。正如登山者对山的反应——“因为山在那里”——而且,问的人也少了。为学毛利语的人也增加了,初级课程的waiting lists长达300人,现在报名可能明年甚至更久才能上课。
笨拙的尝试
我忘了自己试过多少次了,从大学到后来当老师,每次有毛利文化场合,我只能躲在后排。90年代我还上过夜校,当时我有个项目和Treaty of Waitangi(怀唐伊条约)有关,但每次努力都失败告终。
我的感受很多Pākehā都能感受到——学毛利语时,你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熟悉的世界,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元素搞不明白。
几年以后,我又报名了,不是全日制,但一周2个小时课程密度很高,有作业、有考试、有论文。而且第二年,就要求在课上用毛利语对话,第三年,就禁止用英语,老师仅必要时用英语解释给不懂的学生听。
毛利语不是难,而是难得要死,我掌握几门欧洲语言,学习Māori语后才发现,语法和句型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开始时总想找到对应英语翻译,以为只要学会不同的单词就可以。
另外自己年纪大了后记忆力衰退,毕竟学法语和拉丁文时才13岁。
不过慢慢的,我还是开始掌握这门语言,有时也能说出自己想说的,有时会弄出笑话来。
“whare mate”这个单词是“房子”和“生病”两个词组成的,我就把这个词当成“医院”,后来我发现whare mate其实是 tūpāpaku (人死以后)放的地方……还有“Rakiraki”意思是鸭子,“rakuraku”是吉他,我现在再也不会忘了,因为我在课上说“我会玩鸭子”,结果哄堂大笑……
随着学习深入,也发生了想不到的事情:我发现自己看待世界的眼光也慢慢变了。对社会,对周围,对生命,对生死,对于爱——有些质地不同的感悟开始出现。
比如说,毛利语表示过去式的介词,和“in front of you”(你前面的)表达一致,表示将来式和未来的介词,和“behind you”(你后面的)表达一致。未来是不可知的,在你的后面。
这只是很小的点,每天会有很多这样的点。还比如“Aroha” 现在英语翻译成“爱”,但其涵义要宽泛很多,几乎每首毛利歌曲中都会包括这个单词。
被忽视的世界
毛利的世界是一个隐藏在我们周围的世界,如果你不注意,从南岛到北岛开车一路可能也看不到这个世界,意识不到有这样的一个世界。
但是有时,你必须站在那个世界门口,这时,语言才是打开它的大门。我们在每节课开头都说一说毛利语的短语 —— “toku reo,toku ohooho”(“我的语言是我的觉醒”)——这绝对是事实。
我们经常听说的理由,不推广毛利语也有很多原因:除了新西兰其他地方用不上;这个语言正在消亡;学外语最好学普通话或者西班牙语……
但是毛利语是新西兰第二大语言,除了英语,毛利语是唯一只需要花点功夫,就可以在新西兰每天使用的语言,而且新西兰免费教育资源比比皆是,在线、电视和教育机构。你可以在家里学一点,然后出去学。
Te reo Māori是“我们之所以是我们”的一部分。官方文件、街道和地名,或者我们风景区的故事,以及本地英语里的方言,都少不了它。
也有人说,我即便和毛利人说英语也没有问题啊,从投资回报的角度也不应该花这么多时间学毛利语啊。
但对我而言,我持续学习因为毛利语深化了我对自己的感悟。的确,我的家族可以追溯到英国Yorkshire和 Cornwall和 Lincolnshire,这挺有趣,但即便是在英国,我也感觉骨子里也和周围人不一样,我感觉自己就是在外国。我觉得BBQ,或者pohutukawa的海滩,或者haka才代表自己。
我们英国(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威尔士)的后裔四处飘散,最后每一支都渐渐不同,美国、澳大利亚、还是加拿大和我们也感觉上不一样。我的身份自认——Pākehā,每次填表的时候我都自豪地写下这个单词——这个单词是由毛利人定义的。
简而言之,学习te reo让我更坚定作为新西兰人的身份认同,提醒我尊重这个长期以来对我和我辈无休止地接纳的文化。
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对双文化的观点都赞不绝口,但以我的经验看来,很少Pākehā能够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毛利人已经在双文化中生活了两个世纪。
作为一名Pākehā,学习te reo是一次大的冒险,也是一个小小的姿态,只相当于用很微弱的声音说出:“是的,最后,我注意到了你们也在这里。我看到了你们,我准备更努力地留意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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