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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一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发表了“森林城市项目不得卖给外国人”言论引发了舆论风暴，也给很多投资者心里蒙上了阴影。有投资者担心，更广泛领域的投资也可能会受到阻碍。

两天后，马来西亚总理办公室（PMO）发表了一个声明：

从声明的内容来看，文中淡化了马哈蒂尔“禁止外国人买房”的言论，表示仍会发放签证给“符合要求的旅游者”，也直言马来西亚仍接受外国人投资房产，澄清外界对马来西亚直接投资生变的担忧。

联合早报援引专家评论认为，总理办的声明是在给马哈蒂尔的言论“灭火”，声明完全不提“禁止外国人购房”的说法，显示当局希望淡化马哈蒂尔讲话所造成的冲击。

声明发出后，碧桂园第一时间给这个声明配上中文翻译版本，把它发布在自己的官网上。不过，“森林城市”（Forest City）没能迅速淡出舆论漩涡。

马哈蒂尔和总理办公室的声明有微妙的不同。一个说禁止外国人购买，一个说欢迎，这背后发生了什么？

从国外媒体报道和当地反应来看，这两个声明之间其实并不矛盾。

马哈蒂尔更多是指向森林城市这一个项目，但他的言论出来后，引发了外国投资者的普遍疑虑，影响波及到了其他领域和项目，这是马来西亚甚至马哈蒂尔本人不想看到的。因此总理办公室发出声明予以说明。

马哈蒂尔此次上台，一心想重振马来西亚经济，不可能关上门对外来投资说不。但他本人对森林城市项目又确有意见。

因此这看似矛盾的两个发言，其实有内在逻辑。前一个反映了马哈蒂尔的个人好恶，后一个不想影响其他投资。

1 对碧桂园项目say no，但欢迎外国直接投资

杨国强的眼光一直非常独到，他看准一个人造岛的前景，并准确把握住国人的购房愿望——铺天盖地的销售广告中突出“新加坡的后花园”，几乎不提它位于马来西亚领土上。

2016年是森林城市销售的巅峰期。当年碧桂园的年报显示，杨国强8次亲自修改森林城市样板房。同年，碧桂园一共花费了20亿元砸于营销费用，取得的效果也非常好。但2017年中国开始限制资本外流，这不亚于抽干森林城市项目的资金流。

马哈蒂尔对森林城市则有自己的理解。他在今年5月的一个场合说，“我希望森林城市真正成为一个森林，它的居民应该是狒狒和猴子们。”

他周一“禁止外国人投资”的言论仍聚焦于森林城市这个项目上，这与马哈蒂尔此前的言论高度一致。早在2017年初，他就在自己的博客上撰文指责“森林城市”，称其为“外国飞地”，“大片最宝贵的土地现在将由外国人拥有和占据”，“它们实际上将成为外国土地。”

这里有个值得琢磨的细节：在访华之前的8月16日，马哈蒂尔曾会见碧桂园创始人、董事局主席杨国强。

马哈蒂尔与碧桂园董事局主席杨国强

根据碧桂园马来西亚区域公众微信号消息称，会谈中，马哈蒂尔总理认可了碧桂园集团所取得的成就，并表示将继续支持碧桂园集团在马来西亚的发展。

暂不说碧桂园官方微信号的消息是否有宣传的成分，仅马哈蒂尔接见杨国强的动作，并留下这张两人咧嘴笑的照片，也能传递出一定的信息：作为一家大型中资房地产企业的总裁，你来投资建设我们的国家，我是欢迎的。

马哈蒂尔强调：“我欢迎能为马来西亚带来技术转移、创新机会以及创造本地就业岗位的外国投资……最重要的是，本国人民要从外国投资带来的经济发展中获益。”

所以此次总理办公室如此快速出面“灭火”，并不是给碧桂园的森林城市项目洗地，而是明确总理的态度：马哈蒂尔不会拒绝任何有利于马来西亚经济发展的投资，包括国外对马来西亚的房地产投资。

2 购房拿永居只是“商业宣传”

马来西亚总理办的声明除了回答外界对总理言论产生的疑问，还同时抛出了个问题：购房不能拿到居留权，也无法因为购房就能通过“第二家园”的政府项目。

这个声明明显有针对碧桂园项目的用意，因为在森林城市的项目官网上，你能很清晰地看到“购房拿‘第二家园’”的宣传标语：

不过商人是很精明的，有业内人士表示，这种宣传在马来西亚的开发商中存在一定的普遍性，但“送”绿卡其实不是真的送，而是承包你的申请费和律师费而已。对于“第二家园”要求的存款还是得存，送到马来西亚政府的审批还是要审批，过不过全看你个人信誉。

不过也有一些中资开发商秉承诚实的交易态度，直接告知客户他们的项目不能保证“买房落户”。走出国门，这样的开发商确实凤毛麟角。

现在马来西亚政府已给出声明，但截至发稿，我们仍能在碧桂园森林城市的官网上看到这个保证。

3 森林城市仍能看房

马来西亚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长朱莱达在周二的发言中指出，房地部将与财政部和柔佛州政府成立委员会，根据首相马哈蒂尔的指示探讨森林城市房地产计划，并寻求最佳解决方案。她强调，马哈蒂尔上述言论尚未正式成为政府的政策。

由于政府并未正式发出指示，目前森林城市项目仍然接待外国购房团的参观。

碧桂园“闪电施工”的成果是，如今森林城市项目已经完成了这么多：

来源：新加坡海峡时报；拍摄：JOYCE FANG

新加坡海峡时报援引新山当地的一家房产资讯机构总裁的评论，他希望这个项目能够按时完成，不想让它变成“白色大象”（作者注：西方俚语，用来指代大而无用的工程）。

“森林城市在柔佛海峡开垦和开发大面积的区域，并预计在30年内创建四个人工岛屿，总发展价值为6,000亿林吉特（约合1兆人民币）。”

在这位当地业内人士看来，这个距离新加坡咫尺远的项目，应该被政府利用起来规划成一个旅游胜地。

在森林城市项目上，马哈蒂尔政府和碧桂园更像是在两个不同的层面上进行着互动。

马哈蒂尔自始至终只提了“森林城市”的名字，没有偏移他的矛头所向，再加上马总理办公室的声明，这会让其它外资房地产项目大大松一口气。

毕竟，马哈蒂尔的强人作风在马来西亚政治中留下的烙印实在太深，几乎所有观察者都相信，如果马哈蒂尔真想做什么事，那么他就有很大可能可以做到。

不过，马来西亚属于联邦制，以马哈蒂尔之强势究竟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左右一个投资上千亿美元大型项目的命运，也是一桩颇值得玩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