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事变这天,是我来纽西兰的纪念日。恰好两年,我比他人好似多融入一些。每个周末都不闲着,去发现些新鲜的事物。
我很喜欢写点东西纪录生活,也许回头翻看会嘲笑自己,但更多的是满满的回忆。许多情绪不记录下来,一转头一眨眼就忘记了。
我早就发现在我最严肃的时候,人们却总要发笑。实际上等我过了一段时间重读自己当初用真诚的感情所写的那些话时,我也忍不住想要笑我自己。这一定是因为真诚的感情本身有着某种荒唐可笑的地方。不过我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如此,莫非因为人本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行星上的短暂居民,因此对于永恒的心灵而言,一个人一生的痛苦和奋斗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毛姆《寻欢作乐》
那时初来乍到时,凡事都小心翼翼:怕自己路痴会丢、怕生病没人照顾。
第一次被陌生人领回家就像第一次看陌生人对我笑说Morning一样温暖。
也有了敢不带导航不带手机出去遛弯的安全感。
再后来我跟大蜜车祸大难不死从头至尾是陌生人在帮:给救护车、警察、消防队打电话,抱我们从冒着白烟的车里面出来、左右关心我们会不会晕会不会恶心、想不想喝水。
整个过程最忙的是护士不是警察、他们最担心的是我们的身体舒适不舒适不是钱包有没有钱。
我就明白了,在大纽村就算是孤身一人,就算身无分文,就算无名小卒也会被许多人重视。
我并不是一个有归属感的人,高中开始从河北省到云南省离开家乡近十年,这种感觉倒真是第一次。
说到这我想到很多人会质疑我不陪在家人身边这件事并冠之以恶名:
我要说的是并不是每个家长都觉得子女在身边是幸福。
例如我的父亲,他觉得放我飞让我去见他没有见到的世界、去经历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去变成他没有变成的人,才是幸福。
现在,至少现在我没有一点思乡的情绪。刚刚好这个月底爸爸就来看我了,对于我俩来说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家。
我就带着他逛逛奥克兰处处不花钱的小花园,看看年年都会观赏的桃花,再留着我的双下巴指着给它说:“都吃胖成这样了,别担心我。”
我想一个智慧的家长并不会留子女在身边翅膀下一口一勺的喂着长大再拉着成人。父母与子女间的情缘注定是渐行渐远,他们需要教给我们的是独自站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里没有他们的庇护下顽强茁壮的成长。
而一个子女让父母最欣慰的也是在没有他们的生活中并不会有任何障碍,真正的从精神和物质上断奶。
从毕业之后我就开始被出去吃饭背着手不付帐的老爸逼上了要挣钱养自己还要养半个他的绝路。老爸逢人便夸,“我闺女有骨气,工作以后从不找我要钱。”再后来他又加了一句:“一要就是十万。”
就是两年前我来留学,自己的积蓄并没有很多。当时的生活也是算着汇率做乘法过的,有时为了节约中晚饭就并成一顿。在此我要抨击一下那些秉持没有钱、穷人就不会快乐价值观的人,当时我自己都喂不饱的时候也愿意分些干粮给前来“乞讨”的小鸽子。也高兴的吹着冷风唱着歌,专门去找些免费的活动进场转转玩,也快乐的像鸟一样。
(以上活动均为免费入场)
坚定的站在精神至上派要跟物质派说:“用钱能做的事情并不可贵,可贵的是那些免费的买不到的。”
后来有了收入有了工作开始慢慢不换算了,每日三餐还要加些美味,成就了一副小肚腩。
骨气没少,毛病也没改,还是会丢三落四的掉很多东西。
第一次钱包丢在首都惠灵顿的博物馆,在lost&found柜台前那个前台阿姨问我是不是这个teddy bear时找回并被逗笑,第二次在跟人抢付单时掉在星巴克,过了两天才打电话找回来,里面的各国币种分文未少。
除此之外还经常忘公交卡,
第一次被车上一个带帽子的kiwi拦了回来帮交了五块公交费,
第二次被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岛人kiwi混血给了六块补助,
第三次是被一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阿姨给了七块。
他们三个恰好都忘记自己的银行卡号不让我转钱。
我就在这一次加一块的好心人公交补助下保留了坏习惯。
后来我把这些钱都捐给了“儿童基金”、“乳腺癌基金”、“皮肤癌基金”等等,有时会给个手环,有时给个葫芦钥匙串、有时给个小水仙。
我看捐款的人都愿意把它们别在胸前拿在手上,于是我也觉得是种荣耀,该放在外面的都放出来炫耀一下。
除此之外还结实了很多很多的小伙伴,认识两年的小伙们也大多还在身边,各种“自媒”上也多多少少有些粉丝,有天一个朋友给我算说每12个华人就有一个认识我,当时我们吃饭的屋子就应该有三个。我说怎么可能就你俩,话罢进来另一个打招呼。
华人圈太小,“长辈”经常告诫一定不要做坏事,一个坏事就能把你毁了。我就铭记着这条,处处与人为善,相信守恒定律,也相信这是一条越走越宽的路。
最后用在one tree hill拍到的一直有思想的小羊照片结尾,我觉得我也像它,它一思考我就发笑,我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