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阿哲正在被抢救当中,医生说,阿哲突然发狂,打伤了医护人员,爬上医院的顶楼跳了下去,目前情况很危急,让我随时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
得到这样答复,我几乎晕过去,幸亏沈林奇把我扶住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阿哲进去多久了?他伤到哪儿了?医生有出来过吗?”我抓着接待医生的袖子,焦急地问。
“沈太太,请你先别激动,医院已经组织了最好的医护力量正在全力抢救您的弟弟了,只要有一点希望,院方都不会放弃的!请您耐心等待好吗?”
“耐心,耐心,你们所有人都叫我耐心!可是我弟弟就在里面啊,我怎么耐心得下来!”我情绪再次激动,“起码你告诉我,阿哲到底伤到哪儿了?你说啊!”
“这……”接待地医生被我问得连连后退,“沈太太,具体情况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您先别激动好吗?”
“蓦然。”沈林奇叫我的名字,“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你就算问了也没用,先等结果好吗?”
“我等不了了啊!他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着急!”
“谁说的?”一向冷静的沈林奇,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他是我弟弟!”他顿了顿,“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现在这样我比你还着急,但是着急有用吗?着急阿哲会好吗?你现在这样让阿哲知道了,他只会更不安心吧?”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强忍着眼泪低下头。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哪位是白哲的家属?”
“我!”我冲过去,“我!我是白哲的姐姐,他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严重,需要大量输血,医院的稀有血型库已经没有RH阴性血了,家属跟我过去验血。”
我被他说得有些茫然:“什么RH阴性血?我是A型的,你们有没有查错啊?”
“不可能,病人的血型非常特殊,不仅是RH阴性血,还是AB型的,这种血型在国内非常罕见,不会出错的。如果你不是这个血型,请尽快找到能提供这一血型的直系家属,否则恐怕病人会有生命危险,请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肯定是查错了,之前阿哲车祸的时候,医生也没说他是什么稀有血型,我们家没有人有这种血型,阿哲他不可能有!”
“之前的事我不知道,但是病人的血型确实是稀有血型,院方已经已在查实过了,请您不要再多做纠缠。”医生铁着脸,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沈林奇忽然叫住了他,“我的血是RH阴性的,请立刻安排我给病人输血。”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望向沈林奇,他却投给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跟着医生离开了。
那眼神,带给我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过去许许多多的谜团,都将被这眼神彻底地揭开。
由于输血及时,手术得以继续进行,我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沈林奇走了过来,由于刚失过血,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看着我,动了动嘴唇:“蓦然……”
他的话没再说下去,因为我冲上去,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阿哲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我无法忍受他再欺骗我。
“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他耐着性子说。
“不!”我拒绝,“有什么话,最好现在就讲清楚,我已经受够了你的那些小秘密,如果不说清楚,你以后也别想再跟我说清楚了。”
“好吧。”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沈林奇的家庭很复杂。
他的祖父早年是个军官,旅居国外后开始从商,积累了一大笔财富,后来他的父亲沈牧继承他祖父的事业,并着手开拓国内市场,由于资金充足,又颇具商业眼光,很快在国内市场站稳了脚跟。
之后,沈牧在父亲的安排下,娶了富商之女裴安娜,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很快就有了沈林奇。但是由于当时沈家在国内的事业正处于发展期,沈牧为了回国经营事业,不得不与妻子分隔两地。
或许是因为长期分居,寂寞难耐,沈牧认识了一个叫孙薇的女孩。
孙薇是我母亲在学生时代的好友,认识沈牧的时候,她才二十岁,凭着出色的个人能力进入沈氏工作,孙薇的年轻和美貌对于一个年过三十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沈牧的成熟多金,也虏获的少女的芳心。
郎有情,妾有意,两人很快确立的关系。
但是沈牧在国内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逃过老爷子的眼睛,当年沈氏遭遇金融危机,在国外的产业全靠裴家扶持才勉强能够渡过难关,沈牧的行为无疑是给整个沈氏安上了一枚定时炸弹。一旦事情暴露,裴家兴师问罪,沈氏多年的积累将毁于一旦。
为保家族安危,老爷子当机立断将儿子从国内召回,将其大骂一顿。沈牧自觉对比起妻儿,又被父亲软禁,无奈之下只好写了一封绝情信给孙薇,坦白自己在国外已有妻儿,无法与她再聚。
孙薇当时已经怀了沈牧的孩子,挺着大肚子在国内等了他大半年,得到的却是一封绝情信,当时情绪就崩溃了,差点跑去自杀。好在我母亲及时阻止了她,把她送到了医院,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