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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那几年在澳洲)
第八集初到堪培拉(上)
marungul ave
ngunnawal act
Canberra AUS
飞机落地停稳后,我提着背包走出了机舱,并没有走进停机坪,而是从飞机上走了下来。一阵干燥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不到丝毫布里斯班的湿润,反而感觉很像北京。我有种瞬间被带回家的感觉。这种干燥与冰冷让我倍感亲切,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我并没有着急走动,而是站在地上,看着近处泛着金光的飞机与远处的朝阳,心想:堪培拉,我来了!
在来堪培拉之前,我已经租好了房子。是一户上海人家。主人很好心主动来机场接我。机场很小,当我刚走出机场大门就看到了她举着我的名字的牌子。她接上我后说先要到市里去接她丈夫然后一起回家,我欣然答应。一路上的风景和满眼绿色的布里斯班大不相同,此时正值冬季,如同十二月的北京。
房东的老公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典型上海青年,上海中医药大学毕业,在这边开了一家中医推拿小诊所。一路上大家话也不多,客套了一下。大概开了近40分钟,终于到了他们家:## marungul ave ngunnawal act。这个地址谁也无法很标准的念出来,因为这个英文词本身就是根据澳洲土著的发音音译过来的地名。
安顿好了我的房间,我决定到外面转转。堪培拉和布里斯班有很大的不同,这里很空旷,而且房屋很稀疏。此时是正值中午12点,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天气是阴天多云,寒风瑟瑟,周围出奇的安静。我沿着崎岖的马路走了一会儿,发现周围的房屋十分近似,我努力记忆着路过的每一个房屋,篱笆的特点,甚至努力记住路过的每一棵有特点的树。我感觉在这里迷路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大概走了500米,来到了一个小山坡。
爬上那个山坡,看到一棵枯树在寒风中伸着干枯的爪子伸向乌云。远处有两个人遛着一只狗。
回到房间,和家人通过电话,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在了床上。他们一家人都很内向,生活也很简单且规律,到了晚上便早早休息了。我继续在网上发着我的香烟,看着小说,第一天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去市中心转一转,不能整个城市都这么死气沉沉的吧。于是我一早跑到公交站等着进城。过了20多分钟,来了一辆很老式的公交。里面的座位都是皮子的沙发,像美国老电影里的那种。公交车在弯弯曲曲的路上绕着,路过的房屋与景色基本没什么变化,一度让我以为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我拿着地图,仔细记录着我走过的地方,并且试图时刻搞清楚我的方向。
过了大致一小时,终于到达了市中心。市中心很小,却设计的很有意思。整个城市是放射状的。城市的最中心是两个房子,一个叫墨尔本房子,一个叫悉尼房子。房子外面的公交总站不过是多了几个大站牌子而已。再往东面去是一大溜商场,然后是一些楼层不高但是看起来比较现代化的大楼。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好买的,于是吃了一个汉堡,又走回了公交站。记得房东说过堪培拉有几个很大的湖,湖边有一个博物馆还不错,于是我找到了去博物馆的公交站,坐上了去那边的车。
在去博物馆的路上路过了一些奇怪的建筑,于是我提前下了车,顺着路走走看看。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是澳洲国立大学。
慢慢步入景区,至少我觉得是景区,一股莫名其妙的孤独感像我涌来。天气还是阴阴的,街上还是冷冷清清。在上班的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街上独自闲逛。过了一个天桥来到了市中心的大湖边。我站在一棵枯树边,看着它将无数的触角探到湖中抚摸着湖水。
旁边的围栏里摆放着许久没用的游船。抬眼望去,宽广的湖面是如此的平静,能听见风悄悄的吹过和零星的鸟鸣。
在湖边,一条幽静的小路环绕在湖边,通往未知的深处。
沿着湖边走,忽然看到一对黑天鹅朝我游了过来。他们的颜色格外鲜艳,羽毛光泽,健康。虽然孤独,但是他们相互依偎,形影随行。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一对海鸥。没有了天鹅的优雅与从容,她们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喳喳叫着,沿着河边觅食。
然后又是一对鸭子在湖面,一对不知名的鸟在小路上,然后又是一对鸭子。
这也太巧了吧,难道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么?触景生情,竟然伤感,深吸一口气,继续沿着这条奇异的小路走下去。
路忽然变窄了,路边有一束长满红色果实的植物。而这束果子好像是一个路标,在预示着我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一样。
前面比较宽的是来路,比较窄的是去路。沿着去路继续走着,道路忽然变得阴森。
路两旁的树木也没有什么生机了,感觉像进入了一个有未知魔法控制的领域。
忽然间,我在树枝丛中好像又看到了一只鸟,于是我下意识的去找他的同伴,但是我没有找到。于是我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一个景象让我惊呆了。
这只鸟死了。脖子上好像缠绕着鱼线,挂在了树上。随着风,他晃动着尸体,背景映衬着正在建设的城市。这是自然对人类的控诉吗?
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也许只有死掉的鸟儿才是孤独的吧?
我低头一看,简直要凝固了。
在下面的树枝上,他的同类正望着他哀嚎。下面的那只是他的爱人么?我莫名有种冲动想要冲上去把他救下来,但是树枝太高,下面的湖水太深。
我忽然又觉得好笑。也许这只鸟早死了,也许下面那只根本就不是他的同类,这一切也许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而且他不过是一只鸟,而我的自作多情也许就是对我自己的怜悯吧,感觉像是与那只挂在上面的那只死鸟产生了共鸣,连一个站在旁边的嘲笑者都没有。
我快步走出了那条小路,感觉刚刚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我差点就不是我自己了,甚是邪气,而走到了博物馆门口,这股邪气渐渐散去,感觉我又恢复了正常。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