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生命的真味道

2016年01月01日 新西兰时空




身边大吃大喝至死方休的多的是,吃得半饱,是不是故作另类?


为什么半饱?

半饱,开始最初其实是被迫的。因为平日工作实在太忙,吃到一半就要赶着翻江倒海地做别的事情,所以常常不知不觉半饱着肚。也因为如此这般活着太累,吃到一半就想睡觉了,饭桌旁沙发上一躺下,马上沉沉睡去,剩下半桌饭菜明天收拾。


生活迫人累人之外,也因为头发都白了,不再像少年时代饥不择食,多了点选择,真的好吃的才动心动情。偶然有放肆乱吃的,都挤得饱得苦不堪言,而且一团腹肌马上跑出来,后悔也来不及。


所以不是念营养学出身不是专业厨师的我,也大胆走出来身体力行振臂一呼:半饱就好!


甘愿矫枉过正,七分饱也嫌太饱,一半就差不多了,正如意大利面条包装袋上分明印着面条得下锅九分钟才行,我却坚持再减两分钟,面条才有意大利老乡地道的那种aldente的嚼劲和口感。




半饱,当然更要吃好

保持半饱,午饭后坐在办公室里就不会昏昏欲睡,不必十分痛苦难过地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而作垂死挣扎。保持半饱,头脑相对灵活清醒,知道自己其实最爱吃什么,对下一顿美味永远有活泼迫切的期待冀盼。


半饱,另一个说法其实是常常肚饿。常满也就太安定太无聊太不进取,馋嘴为食的人常常是诸多不满的,正因如此,人才会够刁钻有要求,才会积极向上,社会才会进步。


说实话,我是一个从来也不会也不要计算卡路里的人,半饱与这些煞有介事的吓唬人的数字绝对无关。在外头跟大伙一起吃喝的时候要严格坚持半饱往往比较困难,从材料到分量到味道,都得接受别人的掌控插手,在你推我让(或者常常是你争我夺)之间,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一个人在外头吃,能够点的菜都是一般“标准”的一整份,也常常因为怕浪费也怕麻烦带着剩下的饭菜到处跑,只得把其实已不需要的都得勉强吃光,一下子又变得太饱。


所以还是必须争取饮食主动权,亲手买菜回家弄饭,自由发挥自作自受。一切材料选择分量搭配味道浓淡,都在半饱控制范围之内。一旦入厨入了迷着了魔,甘心放弃一般娱乐以至正当职业,就是为了能够多点在家里在厨中有建设性地蹉跎。尽管外头风大雨大,家里厨房是我的最后堡垒。


更多时候是实验室游乐场,一人煮,两人吃,以致后来胆大呼朋引伴,一声真好吃是给厨中创作人的最大的荣耀和满足,当然大家也得慢慢地接受在我家吃饭只能吃到半饱,留给众人再去吃宵夜的空间。


入厨做饭,固然可以是比修读一个博士学位更严重的大学问,但一切学问都由ABC开始,尤其事关饮食,都由味觉的嗅觉的触觉的记忆引发——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吃过喝过什么,实在太好味,想再来一次——所以我也就迫不及待自己动手,逛市场,凭直觉,找灵感,进厨房,然后用我最笨拙的手,最不讲究的刀法,去做最简单最容易最新鲜最合自己口味的菜,以一个轻松随便的心态去坚持执著,既然半饱,当然更要吃好。


半饱是一种新时代的良好品德,半饱是一种自我完成,半饱是生活高潮之所在,半饱是一种感觉,真好。


版权说明:本文作者欧阳应霁,节选自《半饱》,插画作者土居香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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