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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子赤身裸体站上了加州伯克利市议会大厅的发言台，在苹果发布iPhone X的9月12日深夜。
这个会议室正在进行一场火药味十足的辩论，论题乍看似乎有些无厘头：是否应该赋予女性与男性在公众场合坦露上身的平等权利？
9月12日会议现场
图片截自伯克利市议会官方视频
这名激动的抗议者是现年48岁的裸体支持者和活动人士Gypsy Taub。在当天的会议现场，为了表达对Sophie Hahn和Susan Wengraf这两位议员言论的不满，她先是走上前进行辩论，随即现场脱去衣服，站上发言台，并在议会席上来回走动。Gypsy Taub的行为导致现场议员纷纷离席，并使得原定当晚的投票延期。
在伯克利，当晚摊在议员们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横空而出的论题，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论战。事实上，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在公共场合赤裸身体在伯克利并不算违法，不论男女。位于该市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以下简称伯克利）大学生们还有一项特殊的期末庆祝方式——裸奔。
伯克利裸跑活动（UC Berkeley Naked Run）是该校学生在每学期期末的传统项目。考前一周（Dead Week，又称 RRR Week），为了释放考试压力并庆祝复习完毕，学生们常常聚集在一起，并在当周的周三或周四夜晚在校园内一起裸奔。
不过，伯克利立法者对于在公众场合裸体的态度在1993年出现变化。当年，一名伯克利男大学生赤身裸体冲进了市议会。随后，该市在当年7月通过立法，将在公共场所赤裸身体定义为犯罪（Crime）。
在一向以自由、开放著称的伯克利，这场立法活动一度引发巨大争议。在该法案通过之后的多年间，尽管伯克利警方对在违反该项法律的人士进行过多次逮捕，但是被捕者一直难以被真正定罪。
关键性的一次判决发生在1999年5月，伯克利所在的阿拉米达县高级法院法官Ron Greenberg要求两名多次被伯克利警方逮捕的X-plicit Players（一个公开裸体表演组织）表演者Debbie Moore和Marty Kent必须在当年6月21日出庭接受审讯。尽管两名表演者声称，他们在抗议活动和户外活动中的裸体表现是一种言论自由的形式，不应被剥夺，但法官Ron Greenberg认为伯克利市的相关禁令并不违宪。
在公众场合裸体是否犯罪之外，关于男女性是否应该拥有在公众场合坦露上身的平等权利同样在近几年成为争议的焦点。在伯克利现行法律中，对男性和女性“裸体”的定义有所区别，也就是说男性可以在公众场合赤裸上身，而女性则不被允许。
这一区别的关键，在于大众对女性胸部的观念有别。
超模邦辰（上）和可儿（下）都曾在社交网上上传喂母乳的照片
“如果一名女性的乳房可以被人群中最无辜和最可爱的婴幼儿看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女性的乳房本身并不是天然与性有关。所以，它被其他人看到也应该是合适的，只要女性自主做出这样的选择。”基于对上述认知的认可，伯克利市议员Kriss Worthington起草了相关条例，建议该市删除部分城市法规，允许女性在公众场所露出乳房。
“我主要想要强调的是在这项规定中应该注重男女性别平等”，Kriss Worthington在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时表示，自己之所以起草相关条例主要是受到几位居住在伯克利的女性的鼓励，同时，这也符合他一贯推动男女平等的政治主张。
Kriss Worthington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美国中文网官子俊摄
我一直致力于推动女性在薪酬和工作方面和男性的平等，允许女性在公共场合下和男性一样合法地露胸男女平等的一部分。我觉得这是对的，虽然这不像性骚扰和家庭暴力那般紧急，但也是需要解决的问题。目前市议会决定暂时搁置这个议题，但市民们可以自行提出与该议题相关的草案，收集签名，然后将草案递交给市议会讨论和审核，这样可能会更有效果。
在美国范围内，伯克利并不是首个考虑“女性坦胸露乳合法化”的城市。在此之前，包括纽约市、华盛顿特区、波特兰市等在内的数个城市已经率先通过了相关法案。在旧金山，同样的议题也正在热烈讨论当中。
对该提议持支持态度的相关组织正在积极推动在全美更多城市实现“女性坦胸露乳合法化” 。其中，Go Topless直接将每年的8月26日定为Go Topless Day，鼓励女性在这一天解放上身，走上街头，呼吁男女性别平等。在这一天，纽约市往往会举办“袒裸上身日游行”，而旧金山则在最近几年成为“裸骑自行车”活动（Naked Ride）的举办地。
美国中文网记者官子俊在伯克利的采访中也发现，多数当地居民对于在法律上给予女性坦露上身的权利持支持态度。
伯克利居民Jessica Fleming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美国中文网官子俊摄
我认为法律不应该规定女性不能露胸，因为没有法律规定男性不能露胸，我们并没有看见很多男性在街上赤膊，同样也不会看见很多女性做这种事，但比如说在海滩或游泳池，男性会赤膊晒日光浴，女性也应该可以这么做。
伯克利居民Louise Sindler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美国中文网官子俊摄
我觉得我会支持这样的法律改革，让女性在公共场合露胸合法化没有问题，但像我一样75岁的人，如果不愿意露胸，那就别露了。
伯克利居民Charlie Hang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美国中文网官子俊摄
让女性露胸合法是不错的想法。现在男性在社会上处于优势地位，而女性则处于劣势，像男女之间的报酬就不平等。这次法律改革是个很好的开始，对伯克利是个好事。
即便如此，在相当广泛的群体中，女性在公众场合裸露上体依然被认为不合社会规范，不少保守社区民众对于上述裸体活动的也有所抵制。在伯克利市议会内部，在这一议题上持相对保守意见而遭到Gypsy Taub裸体抗议的也是两名女性议员。
伯克利现任市议员Sophie Hahn（上）和Susan Wengraf（下）
图片来自伯克利市府官网
在当前伯克利极度左倾的情况下，对于是否应该允许女性在公众场合坦露上体的议题讨论更受关注。进入今年以来，出于安全考虑伯克利已经取消的多场右翼活动，与此同时，左倾自由之风则越刮越劲。
在一定程度上，强调性别平等似乎是个无法质疑的“正确”诉求，而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法律上赋予的自由权利都是越多越好。在伯克利，接受采访的绝大多数民众更多强调了权利赋予和性别平等本身的积极意义 。不过，对于同样身为女性的笔者，在昨天夜间亲眼看到文章开头的闹剧直播，再被问到是否支持条例通过时，却真正为难了。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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