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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已经到来,但联邦政府和加州政府在移民问题上的斗争完全没有缓和的迹象。3月份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加州州长布朗的举动再次惹恼了川普,他的回击则让加州与川普政府的紧张加剧。
川普出推文抨击布朗
3月31日,川普在推特上发文抨击:“布朗州长刚特赦了5名有犯罪记录的无证移民,他们的罪过包括:1)绑架和抢劫;2)殴打妻子并恐吓;3)交易毒品。这就是伟大的加州人真正想要的?”
对于川普此番言论,布朗办公室发言人很快回应称,川普前一天才宣布四月份为“第二次机会月”(Second Chance Month),为那些离开监狱系统并成功融入社会的人表示庆祝,然后又发出批评布朗特赦罪犯的言论,让人感觉莫名其妙。3月30日,川普刚刚宣布四月份为“第二次机会月”,称美国政府将为有犯罪记录的民众提供更多重新来过的机会。
引起这轮口角的是来自加州州长办公室的一份特赦声明。3月30日,加州州长布朗办公室发布通告,宣布特赦56名有犯罪记录的加州居民,并为14人减刑。56名特赦对象中包括5名移民。
根据现行法律,加州州长有权行使行政赦免权,有毒品相关或非暴力犯罪前科的加州居民可以主动向州长提出申请。特赦一旦生效,申请人将获得“免罪”,他们的豁免信息将同步更新到全国司法系统中。布朗办公室在声明中指出,获得州长特赦是一项“荣誉”,所有被特赦的囚犯已经在几年前完成了判决,他们当中绝大多数所犯的都是毒品相关或非暴力犯罪。
据公开信息显示,5名获布朗特赦的移民均面临递解风险,其中1人来自中国澳门。在这5名获得特赦的加州居民中:Sokha Chhan在13岁时逃离柬埔寨,以难民身分合法进入美国,2002年,他被判犯伤害配偶或同居伴侣及威胁伤人罪,因两项轻罪入狱服刑364天,缓刑三年。他此前遭到美国移民局逮捕,面临被递解;Phann Pheach在泰国出生,曾被判持有毒品罪,目前被关押在联邦监狱;Daniel Maher 3岁时从澳门移民到美国,此前因绑架、抢劫和持有武器的罪名在联邦监狱服刑5年,并接受三年监外看管。他在被定罪后失去了绿卡,面临遣返;Francisco Acevedo Alaniz因为偷车罪在2003年被判入狱5个月,以及13个月的监外看管;Sergio Mena被控贩毒罪名,在2003年被判3年的监外看管。
Phann Pheach家人网上为其寻求帮助
获释后,Daniel Maher 所在公司发文庆祝
上周日是复活节,皈依天主教的布朗常常在接近基督教重要节日时宣布特赦。统计数据显示,自2011年以来,他已经累计特赦1115人,并为51人减刑,特赦数量远超历届加州州长。
在布朗的宗教背景外,加州与联邦政府在移民问题上的对抗也在一定程度上也对他此次特赦形成支撑。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移民法教授Ingrid Eagly认为,州长特赦在帮助非法移民免遭递解方面具有决定性作用,联邦移民法明确规定,如果非美国公民获得州长无条件完全特赦,则可避免其在某些情况下被驱逐出境。本次特赦也是民主党籍的布朗第三次为有犯罪前科而遭受遣返或面临遣返的移民出面。他的特赦虽然不会自动终止遣返程序,但是消除了有关当局据以进行遣返的定罪记录。
主张严控移民的川普胜选之后,一些移民权益组织便寄希望于总统和州长特赦,令无证移民免遭递解。
一向吝啬使用特赦的奥巴马在离任前执行了数次特赦。2017年1月,他宣布赦免64人,并为209人减刑,从而创下美国总统单日特赦人数之最。在州长之中,喜欢使用“特赦”令使得移民免受递解之苦的不只布朗,还有他在移民问题上的“亲密战友”——纽约州长库默(Andrew Cuomo)。今年元旦,库默曾签署行政令,特赦61人,包括18名移民。
历届总统减刑数量对比
“特赦”本就带有争议色彩,当它和有犯罪记录的无证移民放在一起时,则争议更甚。
川普抨击布朗的推文引发了不少网友互动,这其中不乏一些为川普叫好的声音,不过,批评川普的也不在少数。支持者批评加州对无证移民过于友好,认为将有犯罪记录的移民递解出境符合美国利益;反对者则认为川普本人一方面在呼吁让有犯罪记录的民众重回社会,另一方面又指责布朗特赦,如此两面派是针对“移民”的两面派,此外,加州当前发展良好,问题缠身的川普不应对加州指手画脚。
美国中文网在旧金山街头的随机采访,结果显示,旧金山民众对于布朗的特赦也表现出了较为一致的支持:
旧金山民众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作为一个在司法系统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人,我支持布朗州长的特赦。统计数据显示,刑满释放的囚犯在重犯的比率低于1%,只要不是终身监禁的囚犯早晚都会出来的,这本身不值得担心的。我们的国家是给人第二机会的国家,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有犯罪记录的人能够重新融入社会,会社会做贡献。”
旧金山民众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我对布朗的信任度要比对川普的高多了,所以,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整件事的细节,但是我绝对支持布朗的决定,我相信他不会滥用职权,他的决策也常常是利于加州的。”
旧金山民众接受美国中文网采访
“联邦政府工作在很多方面正在朝向错误的方向前进,这将使得美国的国家利益受到威胁,布朗作为州长是有权利更正,并带给本周居民更多公正。”
不过,居住在旧金山湾区一带的华人则对此次特赦表示出不解,他们渴望一个治安良好的社区环境,非法移民,尤其是有犯罪记录的非法移民被特赦加剧了他们的担忧。
在抨击布朗的推文中,川普特地点出了布朗的绰号“moonbeam”(月光),意在暗示布朗特赦无证移民是一种政治作秀。
只不过,即便是“秀”,这也不是布朗一人的独秀。上世纪70年代首次当选加州州长时,布朗曾被一些反对者称为“月光州长”,指他迎合年轻、理想主义和非传统选民,吸引“月光选票”。率先提出这一绰号的芝加哥媒体人后来不再持有这样的观点,但布朗的这个绰号却继续被保留。对于那时的批评者来说,一切看似怀着悲悯之心鼓吹自由之风的政治主张都好似痴人说梦。
共和党和民主党在移民问题上的背异主张也像是同床异梦。刚刚结束的3月份,加州政府与联邦政府确定了对立状态,3月份初,司法部宣布起诉加州通过庇护州法案,随后加州很快反诉司法部要求在人口普查中添加国籍的提问违宪。今天早上,川普继续在推特上发文,称DACA已死,被评论称令不少“追梦人”心碎。
在移民问题上,川普政府和加州渐行渐远。特赦不是个工具,更像个道具。在政治舞台上,加州和布朗撑不起一场剧,川普主导下的联邦政府的加入才让一切有机会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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