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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春师父韦陀在纽约武术界小有名气,外人却不知道他有一位曾经是律师的太太。为了来美陪伴爱人,太太甘愿放弃在香港的高薪工作,远嫁纽约为丈夫打理武馆事务。她对功夫无半点兴趣,却每天做着翻译功夫书的工作,连外出旅游也要顺便走访功夫场地。在学生面前,韦陀是一个备受尊重的师父;但回到家里,面对妻子,他只想做个睡在沙发上的男人。
在纽约开办咏春学校的韦陀(Alex Richter),是土生土长的纽约客。他的妻子甄嘉敏(Carol),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很多人以为热爱李小龙的韦陀,必定是结上了志趣相投的太太。谁知这位太太从前在香港当律师,对功夫的认识不比常人更多。
2008年,Facebook还没那么普及,但他们就在那里误打误撞地相识了。
那年,韦陀刚开始使用Facebook,无意中发送了一些好友邀请,甄嘉敏便是其中一个。两人开始闲聊,但一直到韦陀去香港拍摄功夫电视节目时,两人才正式会面。「我邀请她看我拍摄,其实我的镜头不多,但当时我有点炫耀的心态,想要她欣赏我。」
他们没有因功夫而相惜,却意外地拥有一套只有对方才明白的语言,一起笑,一起说话。坐在沙发上的韦陀说起「笑话」,旁边的妻子就噗嗤笑了出来。「我的黑色幽默基本上很少人明白,连我的美国朋友也不会笑。但她总是哈哈大笑,还常常不约而同地笑同一件事。」
二人很快便陷入爱恋,维持远距离关系三年后,终于在香港的巴士上私订终身。韦陀每年来香港四次,甄嘉敏时而到美国走走。但夫妻总不能异地下去,妻子便索性辞去律师工作,到纽约为丈夫打理武馆。
「如果有人甘愿放弃在香港的律师工作,在这里嫁给一个白人功夫佬,她肯定十分爱这个人。对吗?」
韦陀结婚时,他的咏春学校已踏入第十个年头,学生人数逾百,在行内可谓无人不识。徒弟「师父师父」的叫他,媒体也向他投来关注,但太太总是把他唤回现实:「对旁人而言,我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功夫师父。但对太太来说,我只是一个晚上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人。」
韦陀听得懂广东话,但不会看也不会发音。可是不少功夫书或杂志都以中文书写,韦陀不得不向妻子撒娇。韦陀的工作室里,贴着《败家仔》这套80年代港产武打片的海报,还有夹杂中英文的功夫书籍。「有时候我翻阅古旧的中文杂志,研究一招半式,或查看师父们的历史,她总能替我翻译。」
两口子总有磨擦的时候,迁就的背后,二人在镜头前也坦言有不理解对方的事情。韦陀叫太太翻译一段文章,太太浓缩成一句话抛给他。他苦笑地看着妻子:「我给她整段文章,她却回我一句。」喜爱收藏功夫宝物的韦陀,有两本一模一样的功夫书,都已经泛黄,每本500元。妻子不解反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买功夫电影、海报、功夫书。」
完美的爱情需要二人契合,愿意为现实而牺牲自我。太太放弃了厚职,不远万里来纽约做「管家」,韦陀感激太太的付出和体谅。「当你对人生某件事非常着迷时,你的伴侣可能会嫉妒。幸好她明白功夫对我来说相当重要,不单是糊口,更是塑造我个人的一部分。」
相识至今十年,夫妻俩的足迹遍布世界,被称为「师母」的甄嘉敏随夫认识了不少「武林中人」。
「但我俩在一起,每次外游都要跟功夫扯上关系,例如拜访功夫朋友、到访功夫景点。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去一些与功夫无关的旅程。」这也是爱上对梦想狂热的人的宿命。
拍摄:Liz Chow 黄靖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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