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中国网友嘲讽澳反歧视:活该被劫持

2014年12月18日 悉尼头条




12月15日上午,悉尼市中心马丁广场附近一家咖啡馆发生人质劫持事件。劫持者是一名伊朗裔男子曼-哈伦-莫尼斯(Man Haron Monis),他于1996年通过政治避难移民澳大利亚,曾向在阿富汗战死的澳洲士兵家属发送仇恨邮件。劫持中,莫尼斯展示了具有极端组织“伊斯兰国( ISIS)”标识的旗帜。

劫持者这样的身份,自然引发担忧——人们会将针对莫尼斯的怒火转化为针对整个穆斯林群体。在悉尼有着澳洲近一半的穆斯林(约50万人),2005年,悉尼曾发生针对穆斯林的种族骚乱。2012年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29%的悉尼居民对穆斯林持有负面看法。这些背景都会助长担忧。


值得欣慰的是,很多民众早早行动,不让歧视萌芽



劫持案发生后,澳大利亚伊斯兰教组织伊玛目理事会(the Australian National Imams Council)和宗教领袖大穆夫提(Grand Mufti)发表了一份声明,谴责这一犯罪行为。还有一些穆斯林赶到现场为人质祈祷。

在社交网站Twitter上,一位居住在悉尼的作家Tessa Kum发起“我们在一起(#IllRideWithYou)”的活动,呼吁不要因为这次事件而针对整个穆斯林群体。就观察到的12小时之内,有15万则Twitter帖文挂上了“我们在一起”的标签。
一位澳大利亚女性表示:“在火车上,旁边一位穆斯林女子默默地摘掉了她的头巾,我对她说,‘把它戴上,我支持你。’她感动得哭了,并与我拥抱。”



有媒体称赞道:“随着此挟持事件落幕,澳洲为在太平洋另外一边的美国,以及全世界做出最佳示范,拒绝任何非理性的恶意排外情绪主导国民。做得好,澳洲。”


然而歧视仍旧无孔不入


尽管诸多信息表明劫持带有个人色彩,也挡不住一些人要扩大化


虽然劫匪莫尼斯打出了ISIS的标识,但这更可能是他想为自己的恶行加点粉饰。背景显示,莫尼斯早就劣迹斑斑,2003年底他的女友刺杀了他的前妻,他涉嫌同谋罪,后获保释;今年初他被控涉嫌在2002年性侵多名女性。更值得玩味的是,这个月他宣称从什叶派转为逊尼派(ISIS为逊尼派)。可见莫尼斯人格很不稳定,且具有反社会特征。


多项研究表明,很多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会主动向极端主义靠拢,最后借用极端主义的诉求实施恶行。所以莫尼斯今天可以“投靠”ISIS,明天也可以“投靠”基地组织,后天也可以拿别的什么极端主义装点门面,反正想做恶,理由总是不难找。


也正因为如此,澳大利亚总理阿博特不认可这次劫持是恐怖袭击。莫尼斯的前律师也表示,“这是一个有问题的个人所做出的骇人听闻之事”。


然而心怀成见者是不管这些的。在与劫匪对峙期间,一名男子就大步走到警戒线,喊道:“因为伊斯兰教,有人会死在这里。穆斯林没有一个是温和的。醒醒吧,不要再糊涂了。”在劫持案发生当天下午,澳大利亚昆州的数名男子爬到一个购物中心的楼顶,并挥舞着一块写有种族仇恨言论的硬纸板(见头图)。右翼集团组织澳洲防卫联盟(Australian Defence League)也呼吁支持者反对两大主要的清真寺。


澳洲伊玛目理事会称已经收到了有伊斯兰妇女带着头巾而被吐口水,并被骚扰的报告。


甚至部分中国网友还嫌弃人家不搞歧视


令人吃惊的是,一些中国网友也加入到歧视队伍,甚至出言更加不逊。



如截图所示,对于一些澳洲民众的反歧视举动,部分中国网友冷嘲热讽。而且这类嘲讽、不屑、反对的评论竟然占据了《悉尼画报》这条微博全部评论的一多半,其中还不乏“加V”用户的评论。如一位网友所言,“看了这些评论,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21世纪”。


这种歧视背后的思维危害极大


“整体主义”思维驱动歧视


尽管“劫匪不等于极端组织,极端组织不等于穆斯林”的逻辑是如此清晰明了,甚至看似都不需要用智力去理解,但一些人还是模糊了边界。这是源于这些人的“心魔”作祟。这种“心魔”就是“整体主义”。


心怀“整体主义”的人,习惯把人归类、划分阵营,用简单的“二分法”看待世界和判定是非。一个例子就是劫持案发生后环球网发表的一篇评论《直击悉尼劫持案——一味配合美国,让澳惹祸上身》。这篇评论的作者预设了恐怖事件中只有美国和极端穆斯林这两大阵营,所以在看到新闻后立即启动“二分法”归类——美国和极端穆斯林是两个敌对阵营,澳大利亚和美国是一个阵营,所以澳大利亚和极端穆斯林是两个敌对阵营,而劫匪既然长着穆斯林的模样那必然是极端穆斯林阵营,最后事件就成了劫匪代表的极端穆斯林阵营和人质代表的美国阵营之间的殊死搏斗…


对于这种“二分法”的荒谬,一位网友戏谑道“那巴基斯坦今天的恐怖袭击应该算和中国走得太近还是和美国走得太近而招致的?”


那些嫌弃别人反歧视的中国网友,也预设了澳大利亚只有“捣乱的穆斯林”和“受害的白人”两个类别。所以当他们看到一位不戴头巾的女性和一位戴头巾的女性拥抱时,要将后者视作还没发动袭击的“黑寡妇”,而前者作为“受害的白人”竟然和施害者拥抱,那么她只能是“傻X白左(白人左派)小清新”了。


总之,“整体主义”者眼中的世界必须是整块整块的存在,他们必须将任何个体都套入到整体中。


歧视者看似反对恐怖主义,实则与恐怖分子思维有异曲同工之处


表面看,歧视者反应出的是对恐怖主义的极端厌恶,但实际上,歧视者的思维与恐怖分子的思维有暗中相通之处。恐怖分子正是擅长使用“整体主义”来煽动暴行。如巴基斯坦女孩马拉拉(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被塔利班袭击后,一位塔利班领导人就撰文解释道:马拉拉甘愿做西方帝国主义代言人,所以袭击是受迫害的穆斯林在反抗压迫。

所以极端组织乐见有人搞歧视,这样他们就能借题发挥,将个别人的歧视行为归类为一个群体的特点,煽动对群体的仇恨。而极端组织的这种手法,不也正是那些歧视者在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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