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上好大学难,确实是难,例如哈佛大学2018年秋季入学的42749个申请者里面,只有1962个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录取率为4.59%,创下历史新低。但是这和申请加入宇航员队伍比起来,还真是太容易了:去年6月,美国宇航局宣布了最新一届宇航员候选人(Astronaut Candidate,习惯简称为AsCan)名单。这一届AsCan有12人,是自从2000年以来,入选人数最多的一年。但是申请者有多少知道吗?18300人!也就是说,录取率只有0.065%,比进哈佛要难上70倍。
历史上,美国的宇航员当中有不少坚持不懈多次申请,最终如愿以偿。一次不成两次,三次不成五次,最多的一位前14次都以失败告终,直到第15次,才成功跨进宇航员的队伍,他就是克莱顿·安德森(Clayton Anderson)。
安德森是一个中西部农业州坚韧不拔的典型形象。安德森1959年生于内布拉斯加州最大的城市奥马哈,但是他却把位于奥马哈和该州首府之间的一个小镇——阿什兰(Ashland)——当作他的故乡。就是从那个只有两千居民的“尘灰之地”,安德森开始了他的人生探险——小镇阿什兰的格言即Begin Your Adventure。
安德森从小就兴趣广泛,热爱运动,高中曾经是篮球队主力,大学时除了篮球还是美式足球和田径好手,像不少后来成为宇航员的人一样,安德森也是业余无线电通信爱好者。他大学还是在本州一个小城读的物理,考研才去了邻州的艾奥瓦大学,1983年拿到航空航天专业硕士学位。
安德森九岁的时候,一天半夜里,父母把他们兄妹三人叫醒,他们家那台黑白电视正在实况转播阿波罗8号绕月飞行。那是他航天事业启蒙的一刻,后来他还记得当时的想法:哇,真酷,我也想上那儿去。
其实安德森1981年就到宇航局做过实习生,从1983年就开始在宇航局的休士顿中心工作。不过那时候他是在任务规划分析部门,为早期航天飞机和国际空间站交会做飞行轨迹设计。 到了1988年,在航天飞机亚特兰蒂斯号执飞的STS-34任务中,安德森主持了释放伽利略木星探测器的任务轨道设计团队。 1989年,安德森升任飞行设计科主管,此后一直在宇航局担任飞行设计和紧急行动部门的负责人,但是他念念不忘的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宇航员。在此期间,几乎每年都会提交申请,但是年年都吃了闭门羹。
后来他回忆这一段经历,想起当年流行把那些想上天的申请者(Astronauts Hopeful)叫做As-Hos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抵触或受辱的情绪,反而想:我收到的是用正规信纸打印的拒信,绝大多数其他人收到的不过是一张明信片而已,那还是有点什么意思吧。或者用“迟到总比没有好”(better late than never)来安慰自己。
十五年坚持不懈,十五次递交繁琐的申请表格,安德森到底在1998年等来了好消息。他穿上了印有自己姓名的定制宇航服,进行了宇航员的严格训练,包括听取科学和技术简报,航天飞机和国际空间站系统的生理培训,各种喷气式飞机飞行训练,以及在水中和荒野里的生存技术等。
到2007年,安德森终于登上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在他父亲的生日那天作为飞行工程师前往国际空间站,并在结婚纪念日五个月后返回地球。 三年后,在STS-131的任务当中,他第二次前往太空。他在太空中的时间167天,太空行走超过38小时。安德森是来自内布拉斯加州的唯一一名宇航员。他在最后一次提交申请的时候,曾经略带诙谐地在信中加上了一句话:你们录取我当宇航员,内布拉斯加州的联邦参议员在国会讨论宇航局财政预算的时候,应该会多一点支持吧。
安德森2013年从宇航局退休,现在从事教育工作。他对美国的航天事业始终念念不忘,并且主张尽早实现重返月球和登陆火星,他希望美国不要拖到2030年,而是在2025年前后就实现这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