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性别认知领域里，先天与后天到底哪个对我们影响更大，一直是一个具有争议的话题。

在上世纪60年代，就曾经有一个相当激进的理论：婴儿都是中性的， 性别认同主要是从幼儿时期的社会学习中产生的，并可以通过适当的干预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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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一个男孩儿，如果从小就做变性手术，被当成女孩子养，到了青春期再服用一些激素的话，他/她就会100%认同自己是女性。

提出这个理论的，是业内赫赫有名的约翰·穆尼（John Money）博士。你没看错，他就是姓钱m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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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这个理论，钱教授进行了心理学史上，最为疯狂、最不顾伦理的一次实验：在被实验男孩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进行变性手术，让他作为女孩子长大。而他的同卵双胞胎兄弟，就是这个实验的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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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孩叫做布鲁斯·利马，生于1965年的加拿大。他8个月大时，医生在给他做包皮环切的时候，意外烧掉了他的整个阴茎...

（图源：Wikipedia）

他被转移到了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医院，这是全美最好的医院之一。在了解孩子的情况之后，钱博士向孩子的父母建议进行变性手术，让布鲁斯作为女孩子活下去...

对于钱博士来说，布鲁斯的变性，是证明他后天大于先天的终极实验，是一次可以名垂青史的机会。布鲁斯还有一个同卵双胞胎，可以用来进行试验的对照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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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的爸妈是农村人，十几岁就结了婚。在他们眼里，钱博士作为行业大佬，自然不会有什么错。他们很快同意了变性手术，并把布鲁斯改名叫做布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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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最开始是成功的：布兰达就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穿裙子、玩芭比娃娃。根据钱博士两兄弟10岁时的报告：哥哥布莱恩是一个顽皮的男孩，妹妹布兰达则成为了一个乖巧的女孩。 《时代》杂志也对此进行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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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大于先天的结论，似乎得到了有力的证明。而钱博士也看到了那触手可及的诺贝尔奖...

然而现实情况糟糕得多。 布兰达一直都有明显的男性倾向：她拒绝玩洋娃娃，会殴打她的兄弟并抢他的玩具车和枪支。在学校里，她因男性化的举止和行为而受到同学的孤立和嘲笑：她的同学不让她用男洗手间，或者女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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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的布兰达正在经历着严重的自杀性抑郁症。 除了与同龄人格格不入外，钱博士给他造成的严重心理阴影也无法抹去了：在他还是女孩儿的时候，钱博士每年都会造访，给她做全裸检查，让她看裸体的成人照片来“强化”她的性别认同...

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整个家庭的重心都围绕着布伦达。母亲自杀未遂，父亲终日酗酒，而受伤最大的，则是布兰达的哥哥。他因为长期被家庭忽视，染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图源：ohmynews）

布兰达14岁时，经受不住折磨的父母终于告诉了她真相。

他后来回忆说：“突然之间我觉得我的人生突然变得有意义了。我不是那种怪人。我并不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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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达再一次改名成了大卫，开始了回归生理性别的痛苦过程：

切除双乳、用假体制造了人造的男性生殖器。由于没有睾丸，他还需要定期摄入雄性激素，来使自己的肌肉更加男性化...

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一个名叫简的女孩儿，并收养了她的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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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卫30岁的时候，钱博士的竞争对手，夏威夷大学的心理学家米尔顿·戴蒙德博士找到了大卫。大卫最终同意协助撰写他的论文报告，来击碎钱博士此前一直兜售的谎言。论文被发表在世界各大学术期刊。

世界终于通过大卫的苦难，知道了性别认知也受到先天基因的影响。

2002年的春天，大卫的双胞胎兄弟布莱恩过量服用药物自杀。他的死与大卫的性别实验，有着间接的关系。

恢复男儿身的大卫也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从未找到过一份全职工作，干的都是一些零工，诸如帮别人看门这样。

（图源：dailymail）

唯一可观的收入，就是出卖自己故事的版权和改编权。据说，彼得杰克逊已经购买了他的电影改编权...

童年的噩梦，以及性无能的现实就像鬼魂一样阴魂不散。他易怒，周期性地发抑郁症，所有这一切都让他难以和别人相处。

在妻子提出分居后，大卫也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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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钱博士的实验，着实漏洞百出。他只使用了一个实验对象，实验结果并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情况。而利马一家，其实也不是合适的实验人选——相信你也发现了，他们一家人都患有抑郁症，很可能是遗传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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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博士最初“实验成功”的报道发布之后，他的“后天决定论”在几十年里成为了学术圈的主流。无数的患者在医生的建议下，随随便便就进行了变性手术。有些家长，就因为男婴长了畸形、或过小的生殖器官，就进行手术...

（图源：prezi）

和大卫一样不幸的变性人，还有很多很多...

直到大卫站出来发声，以及后续研究的发表，才让人们对变性手术更加谨慎，手术次数也逐渐下降。

当然，在现在这个多元的世界，真正有性别认知障碍，需要进行变性手术的人，也是存在的。 但改变性别，一定是一件需要慎重对待的事儿，一定不可随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