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这样的塑料垃圾厂藏身于高速旁边的废旧棕榈油工厂里。

夜晚，处理不了的塑料会被焚烧，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仅半年时间，这一地区生态发生严重变化：养鱼养虾都陪光了，家家户户开始关门关窗，周围的农作物？还是不要想为好。

这里是马来西亚距离吉隆坡不远的Kuala Langat地区，这里非法塑料加工厂正如雨后春笋，而不少经营者据说是从中国来的。

新西兰国家电视台RNZ近期深入报道，中国禁止洋垃圾后，新西兰塑料去了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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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垃圾回收公司说，他们没有选择。

中国禁止洋垃圾进口，塑料垃圾市场价格直线下跌。新西兰又缺乏处理设备，如找不到出口地就只能填埋在新西兰。

少数想不出办法的地区议会，甚至已停收部分可回收垃圾。

新西兰北岛Thames垃圾回收场，院里大量堆放着16个地方议会范围内的回收垃圾，等待分拣、装船，运到国外。

收取、分拣的成本并没有变化，只是新西兰回收公司感觉尴尬了——

“现在只要有外国愿意收，我们是不会问太多问题的。”

于是，数千吨的塑料开始运往马拉西亚。

据统计今年头6个月，新西兰运往马来西亚的塑料翻了3倍。马来西亚也成为英国、澳大利亚市场的回收塑料处理中心。

有着船运和交通的便利，一大批垃圾处理厂集中在马拉西亚Kuala Langat地区出现。

这些厂藏身于高速边的棕榈油工厂中，许多没有执照，他们将处理污水排入河道，在夜间焚烧无法回收的垃圾，或将其填埋。附近居民纷纷戴上口罩。

新西兰RNZ记者Nita Blake-Persen专程前往该地区一个典型小镇Jenjarom，距吉隆坡1小时路程，这里原本也依赖农业经济。

现在，在产业链急剧重组中，原先吃下50%全球垃圾的中国不再接收了，结果很多运到了这里，推升Kuala Langat地区塑料处理工厂达近40家。

这里厂房租用便宜，靠近水道可以把清洁塑料的水排走。过去两个月里，附近几家养鱼养虾的池塘发生全部死亡事件，怀疑和厂家排出的污水有关。

Kota Kinabalu一条河边的塑料污染，photo by Nita Blake-Persen

污染严重的塑料无法回收（或经济上不值得），会被填埋或焚烧。

药剂师Lay Peng Pua在这一地区居住了一辈子，“从今年2月份以来，我们感到很糟糕，空气中味道非常难闻，尤其是晚上和早晨……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意识到，周围有越来越多的回收场。但这些厂都在高墙里，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一家回收厂的航拍画面

7月份，马来西亚当局检查Kuala Langat地区38家工厂，发现有回收许可证的仅3家。

14家被关停，但Pua女士说至少4家已重新开动，有的关停后几小时就开了。

她认为，这里有和地方官员勾结的腐败。

她对RNZ说，工厂大部分都是中国人经营的，很多人是在市场变化后，把原来在中国的工厂搬到马来西亚，在马来西亚处理好之后，将产品——也就是塑料颗粒——运到中国再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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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马拉西亚政权更迭，60年来首次实现政党轮替。不少民众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刚刚上台的新政府上。

Maria Chin Abdullah是今年5月大选后上台的地方议员。她说，已经把塑料问题列入工作重点，只是不会一夜之间带来改变。

“政府的改变也需要时间，现在还是一个留下的旧体系。”虽然是新政府，很多资深官员都是前政府留下的，改变非一朝一夕。

“如果说有腐败我也不奇怪，的确还在继续。所以现在我们在制定政策并采取行动。”

7月，马来西亚政府在检查治理的专项行动中，共吊销114家工厂的进口许可，但执行力的缺失导致一些工厂仍然在运作。

Maria Chin Abdullah说，马拉西亚塑料污染全球第8，连自己的塑料都消化不了。

据悉，马拉西亚新政府也在考虑是否将出台禁令禁收外国塑料垃圾。

去年，新西兰一共出口6300吨塑料到马来西亚。

今年会多很多。

大部分新西兰人对这一切知之甚少。

新西兰政府也对新西兰塑料的海外周转信息掌握不多。

新西兰环保部目前“正在研究中国政策的改变对回收产业的影响”，一些地方议会的成员、回收行业人士参加其中。

等待出口的新西兰塑料垃圾，photo by Nita Blake-Persen

环保部副部长Eugenie Sage 说，几周内，会有一份研究报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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