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康妮
很多男人对枪都有着一种痴迷,这或是源自人类的天性,或是源自获取食物的需求,或是源自於小时候的一个英雄梦。
身着迷彩装,背着长枪在野外靠打猎生存数天,对於很多人来说是电影和小说里的故事。但对年轻的华裔小伙靳一凡来说,却是他在新西兰生活的一部分。把一把枪在瞬间拆成零件,又在瞬间装好;给枪装上消音器丶瞄准镜丶改装,是他喜欢做的事情;和他交谈,话题总是围绕着各种长枪丶手枪丶散弹枪,甚至坦克。枪不仅仅承载了他的梦想和理想,枪甚至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不走寻常路的人生
跟同龄人相比,25岁的靳一凡生活的经历已经非常丰富,他13岁跟父母移民新西兰,17岁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从仓库搬运工丶清洁工丶餐厅服务员丶保安等等,到今天的猎人生涯,他说他已经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事情。
大部分华人对於孩子的理想基本上是,认真读书,上一个好大学,毕业以后找一份稳定的职业,然後娶妻生子,再然後教育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上好大学,如此循环往复。然而这一切对於一凡来说似乎非常困难,他这样形容自己:“除了学习,什么都好。”
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军人,转业之前是中校,至今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气质,母亲曾经是中学老师,把很多孩子送入大学。他们对自己儿子的期望也是读书,上大学这条路,然而,对於一凡这样一个个性非常强的孩子来说,这似乎很难做到,很难让他去做一件他不喜欢的事情。
一凡说:“我非常感谢我的父母,他们很开明,当我表示我不想上大学时,他们并没有强迫我。我也知道上一个名牌大学,成为一个律师或者医生是一件让自己过得很舒服,也让父母很有面子的事情。不过我不想那么过日子,我想过自己要的生活。”
中学毕业以後,他没有继续读书,就开始了打零工的生涯,做搬运工丶清洁工等,什么样的累活儿丶苦活儿都干过,他说:“我前边所有的经历,今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没有觉得那时候吃的苦是苦,我经历的那些生活的苦难和磨难,在我今天看来都是财富,我现在遇到困难就不会轻易退缩,也不会找父母去诉苦,我会依靠自己努力去克服。”
工作了一年之後,他按照自己的意愿上了保安学校,学校里的擒拿格斗他都取得了优异成绩,毕业时成为3届毕业生里唯一一个获得金星资格的毕业生。毕业之後他做了两年保安,随着年龄渐渐长大,他知道父母尽管没有要求他读大学,心里却非常渴望他这样做,他想:“也许我应该按照父母的意愿读一下大学。”他选择了社会工作者这个专业,然而,一个人的天性是很难改变的,读了两年书之後,他发现自己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适合这样的工作,最后还是决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参加射击俱乐部
也许是来自军人父亲的遗传吧,他对於枪非常痴迷,当他第一次了解到在新西兰可以合法拥有一把枪时,非常高兴,马上报名参加了一家射击俱乐部。然而他又遇上了坏运气,报名的这家俱乐部在他的训练课还没上完就倒闭了。对当时的他来说,一年的会费和训练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他说:“我很能理解一个俱乐部经营不下去而倒闭,但我交费的那个经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不但没有退我们的费用,连我们的训练记录都抹得一乾二净。”
倒闭事件并没有打消他的热情,後来,他开车四处寻找其他射击俱乐部,希望找到一个信誉好,射击种类比较齐全的俱乐部,终於找到Waiuku Pistol射击俱乐部,这是一家射击种类很齐全的3枪俱乐部,可以射击长枪丶手枪和散弹枪,俱乐部的头儿是一个非常和善的老人。
当时正是新西兰经济非常不景气的时期,很多射击俱乐部都频临倒闭。那时的Waiuku Pistol俱乐部基本上都是Kiwi参加,俱乐部成员骤降到只有74人。通常的射击俱乐部都是靠会员的会费来维持运营,地税丶枪械维修丶护目镜丶防噪耳机丶靶纸丶场地维护等,至少有100个会员才能维持正常运营。这家俱乐部的主席得知一凡他们被另一家俱乐部坑了之後,接纳了他们这20多个人,免费帮他们补了12节课。
在看到一凡这么喜欢枪,这个和善的老头儿也将自己的射击绝技毫不保留地传给一凡,还教一凡怎样修枪丶怎样维护枪,共同的爱好让这一老一少成为非常好的朋友。一凡得知俱乐部运行艰难,於是常常做义工维修场地丶维修枪械。
在一凡的带动之下,每次在靶场做义工,父母都跟他一起参加,当俱乐部维修围栏需要木头时,他的父母亲也把自己家里准备修围栏的木头拿出来,捐给俱乐部。会员太多,教练忙不过来时,一凡就成为义工教练。目前这家俱乐部的会员已经到了429人,有近100个中国人参加。
一凡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帮助其他成员们改装枪,在他妈妈过生日时,他送给妈妈的礼物就是一把红色的左轮手枪。在他的影响下,他的父母都拿到了持枪证。他还拿到小口径射击全纽新人射击冠军。
猎人生涯
当一凡打开他的枪柜时,那些长长短短各式各样的枪的确令人震惊。他的家里总是聚集着很多跟他同龄的年轻人,看他熟练地演示着各种枪的使用。当然,他也是一个非常严格谨慎的人,当一个朋友想拿着枪到院子里去拍张酷照的时候,他说绝对不允许,枪械是不能拿到公开场合的,私人院落也不行。
有了枪,自然就会想到怎样去使用,在和平年代,打猎是男人们展示枪的机会,也是男人们最激烈的对抗游戏。靳一凡说:“我喜欢打猎,打猎是对人的智力丶体力的全面考核,当你看到一头猎物的时候,是你跟你的猎物较量,也是在跟你的敌人较量。”
在新西兰有很多狩猎区,Tarinaki丶Taopo丶Whaganui是比较受欢迎的地方,打猎可以打兔子丶羊丶鹿丶野猪。打猎的方式也各种各样,从越野车到直升机,战场上使用到的装备,都可以用来打猎。
打猎也是一项有危险的活动,兔子丶羊丶红鹿丶角鹿比较温顺,但是野猪会有致命危险,特别是带着幼崽的野猪,它们往往会拚死保护幼崽。在参加狩猎之前,要受到足够训练,对於服装丶技术丶纪律都有要求。一凡说:“通常我跟朋友们去打猎,如果有新加入的朋友不熟悉野外生存,我会带着他们先在营地里参加训练,学习野外生存技能,也要学习守纪律和了解游戏规则。如果不达标,则不能离开大本营。既便是老猎人,也要按照规章制度做。”作为一个现代猎人,他的原则是,怀孕的母鹿,带着幼崽的鹿丶公鹿都不能打,可以打的就是掉了队的鹿,按照自然的法则来淘汰它们。
他说自己喜欢这种野外生活,我们也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喜欢野外生活的人,也会喜欢弹钢琴丶喜欢作曲丶拍电影小短片。人生在世,不仅仅只有一种生活方式,按照自己的爱好生活,就是一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