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这两天的焦点都放在抗战胜利70周年的阅兵大典,在缅怀先烈的同时,小编想和大家讲述一位华裔女作家的故事。她的一生虽短暂,但她的成名作改变了西方社会阅读华人历史的视点,更重新翻开了一段被西方世界遗忘了的中国历史 ── 南京大屠杀。
美小编
张纯如
张纯如,英文名为Iris Chang,生于1968年3月28日,华裔女作家、历史学家,祖籍江苏淮安。《中国飞弹之父 -钱学森传》(1995),《被遗忘的大屠殺 1937南京浩劫》 (1997) ,《美国华人》(2003),全是华人女作家张纯如的英文著作。无法对南京大屠杀这段历史视而不见的张纯如,出版了《被遗忘的大屠殺 1937南京浩劫》就震撼美国政坛,这本著作不但荣登畅销排行榜,更激起国际社会对南京大屠杀的重视。就是因为她的著作,促使美国国会推行法令,要求日本政府公开日军暴行史料,对后世影响甚深。
小女孩听闻惨案 写南京悲歌
第一次听说南京大屠杀时,张纯如还是个小女孩,透过父母的口述,她首度听闻南京惨案。她在书中写下:“我的父母亲虽然不曾目睹南京大屠杀,但他们从小就听闻这些故事,然后将这些故事传承给我。因此我知道,日本人不仅把婴儿剁成一半,还切成三、四段;他们还说在好几天之内,长江就被血水染红。父母的声音因忿恨而颤抖,据他们描述,南京大屠杀是日本在残害千万个中国人的战争中,最穷凶恶极的一桩事件。 ”
动荡的年代,张绍进夫妇安然度过中国多年的战争,最后在美国中西部大学城当教授,从此得以安身立命。然而,他们不曾忘却恐怖的中日战争,也不希望张纯如忘记这一切,尤其是,南京大屠杀的史实。
张纯如指出,在整个童年中,南京大屠杀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并且“隐喻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邪恶”。但是,年幼的她并不知道事件细节,也很难判断它究竟是神话、传闻或历史。
张纯如就读小学时,曾为了查询有关南京大屠杀事件的只字片语,查遍市内图书馆,但是毫无所获,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年幼的她不解,倘若南京大屠杀果真如此血腥、有如父母所述,是一场“世界历史上人类最野蛮的行为”,为何没有专门的书详述这段历史?
1994年,她在加州参加一场由「亚洲保存二次世界大战历史世界同盟」赞助的会议,纪念在南京大屠杀中的罹难者。对张纯如来说,儿时记忆的南京大屠杀,终于成了真实的口述历史。
会议大厅中,工作人员准备了一些海报大小的南京大屠杀照片,其中几张是她一生所见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照片。她写下:“虽然小时候听过许多南京大屠杀的事情,但当我看到这些照片时,却猝不及防──赤裸裸的黑白影象,被斩断的首级,肠开肚破的人,赤身裸体、被强暴者强迫做出各种春宫姿势的妇女,她们脸部扭曲、痛苦与羞愧的表情,令人永生难忘”。
但是,她指出,亚洲以外的人,大都不知道南京大屠杀的恐怖。在美国出版的历史书籍上,大部分忽略这则事件。如果仔细检视美国中等学校的历史教科书,就会发现,只有少数教科书提到南京大屠杀。当时,南京大屠杀至今一个蒙昧隐秘的事件,并非有如日本原子弹爆炸,或德国屠杀犹太人一样广为人知。
《被遗忘的大屠殺 1937南京浩劫》这本书丝毫不掩饰的陈述日军在南京所犯下的残酷与野蛮行径。张纯如说,之所以提出这些数字,为的并不是刻意要建立一个数量上的纪录。“我的目的是要了解整个事件,并希望世人从中学习教训,记住沉痛的印鉴”,她如是写道。
沉冤未雪 呼吁日本面对历史
据「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专家估计,自1937年底到1938年初,在南京有超过26万平民死于日军手中。另有专家估计,这个数字至少超过35万人。
张纯如引用历史学家的估算数字指出,如果让所有南京大屠杀的死难者手牵着手,长度可以从南京到达杭州,延展的距离长达200英里。他们身上的血总共重达1200吨,尸体可装满2500节火车车厢。如果将这些人一个个堆叠,将达74层楼高。
张纯如在书中强调,人们该记住的不仅是南京大屠杀之中“到底有多少人罹难”,更要谨记这些人是如何惨死的。中国人被日军拿来当肉靶,练习刺刀,并进行斩首比赛。约有2万到8万名中国妇女遭到强暴;日军更实行穷凶恶极的虐待,像是用铁钩钩住人民群众的舌头,把人吊起来;或是用土把群众埋到腰部,然后眼睁睁看狼狗将他们撕裂。残暴景象着实触目惊心,即使是在南京城里的纳粹人士,也惊吓万分,其中一位曾公开表示,这次大屠杀是“兽性机器”的发作。
她在后记部分呼吁,日本这一代面临一个关键性的选择。他们可以继续欺骗自己,日本的侵略战争是一场神圣正义之战,仅因为美国经济强权,所以他们不幸战败了;他们也可以彻底斩断国家的恐怖遗产,面对真相。
她还指出,日本必须坦承在南京犯下暴行的责任,不仅有法律责任,更有道德义务。至少,日本政府需要向受难者正式道歉,赔偿那些被日本暴行摧毁生活的人;更重要的是,要教育下一代日本公民大屠杀的真相。而道歉,虽然为时已晚,但是至关重要的---若日本期盼受到国际社会的尊重,并为这页令日本在历史蒙羞的黑暗篇章画上句点,就必须向受日本侵害的国家和人民真诚道歉。
斯人已逝 影响却深远
张纯如和其他著名作家的区别在于她的书改变了西方社会对中国华人历史的看法。没有作者(华人与否)可以在短时间内令全球读者重新认识一个被世界遗忘了的悲剧。
中外作家也写过相近的题材, 但没有人可以跟她同一样的写法。作家朋友Paula Kamen对张纯如又爱又恨。她恨张纯如的才华,却爱她的写作:“人们是经过滤镜去看事物的, 人人皆是。但Iris却没有, 就好像她从出生便与别不同。她的写述是直接的, 能把受访者的感受没有掩饰地完全烙在纸上”。
她的著作可以把读者带进现场, 感受到受害者困在南京当时那刻的恐惧,她让外国读者经过她的文字进入中国人的灵魂里。读过这书的,无一不哭﹕为这悲剧而哭,也为自己活着而哭。
上天给予这样的才华不会没有代价。当张纯如觉得可以放下写《被遗忘的大屠殺 1937南京浩劫》一书带来的心灵伤害,并预备下一本关于二战美军战俘遭遇的著作,但当每次与年老的生还者作笔录时, 所有的恐怖便再涌现出来。
另一方面,由于《被遗忘的大屠殺 1937南京浩劫》这本书的题材敏感,张纯如多次受到日本右翼激进分子的恐吓和骚扰,迫使她不断变换电话号码,不打电话,只用电子邮件联络,甚至不敢在家裡接受採访。长期的精神压力让她患上了躁狂抑郁症,在2004年张纯如终承受不了生命的重担。同年11月9日的一个早上, 她被发现在车厢内, 刺热的手枪躺在她冷冷的身旁, 终年36岁 。
勇敢的张纯如锲而不舍追查不义之事, 直到最后一刻。张纯如是一位出色的华裔作家,不需再用任何修饰语,她刚巧是位华人而已。她的成名作不但改变了西方社会阅读华人历史的视点,更重新翻开了一段被西方世界遗忘了的中国历史 ── 南京大屠杀,就让我们记住她,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默默地为她点上一盏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