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春

2015年08月14日 新西兰先驱报



北半球8月8日悄悄立秋了。不知道南半球是不是正好相反,也悄悄立春了呢?希望如此。奥克兰冬天阴冷天气实在让人沮丧,早早离了才好。其实今年并没有很冷。摄氏几度这种气温说冷让我说得完全没有底气。从前在北京攒下来那些冬衣,都没有穿个遍,就又开始春季模式了。长大衣更是回来之后就一直以收藏品的身份存着。温温吞吞的冬天就此离去。


兰花又开始蹭蹭往上飙了,其中一些还出了几串花苞。看着外面凄风惨雨,拿回室内护着。可能是突然的环境改变,十来串花苞一下剩下一串,轰轰烈烈地给我开了三五天。一年来的殷勤照顾,就此完了。


室外秃树上都开始长绿芽了。秃枝绿芽在照片里别有一番风味。大树绿草,大花小花,蓝天白云,小鸟飞歌,这就是国外对新西兰的印象吧。离了照片都不是那回事。不知道什么树挑这种季节来散籽,洋洋洒洒满天满地还有满车。塞到车窗缝里了。风吹不走,雨打不退。必须要一颗一颗细心挑出来。幻想着降下玻璃逼退风籽最好早早打住。降下玻璃风籽就安安静静地随着玻璃溜进车身。赶紧重新升起来。可就是奇怪,刚才跟着玻璃进去,现在可不会跟着玻璃出来。结果是被逼做了一个随时带着种籽流浪的文青。



北京的杨絮也恼人,可是总觉得没有这些不知名的风籽恼人。北京虽然也会冰雹雷雨,可到底是偏向干燥。这里可湿润了,每天都基本给人来个几滴雨。杨絮随风吹吹就聚到一堆了,飞不起来。这里随着雨水,风籽是死死粘在车身上。黏黏蹋蹋满身。洗吧,明知道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不洗吧,实在看着不舒服。树多必定鸟多。鸟多必定鸟粪多。于是一车的粘蹋蹋必定间有一坨一坨的粉白。好羡慕那些可以停车于有盖停车场的朋友。可惜自己工作的单位风光明媚,郁郁葱葱,停车场满植了百年老树。


我家阳台有金属护栏,深灰色。我总是擦得发亮。偶尔小鸟留下什么痕迹我也会马上处理。可是春天来了,空气里飘的东西可多了。平常看不到。随着雨点打到阳台深灰色护栏上就看到了。很淡的黄色。如粉末。乘风而来,却不会乘风而去。要不等下大雨,要不就自己动手洗擦。


这种春意浓的时候最让我怀念钢筋水泥森林。简直就是默默奉献的雷锋。又或是韩剧里受尽委屈冤枉的可爱女子。那种刮风下雨都不会泥泞的马路。那种看到飞鸟就觉得高兴的心态。那些便宜得每星期换一盆新鲜兰花都不觉得过分的价钱。还有让我免于买车开车洗车停车的,到处乱蹦随处看见,价钱相宜的出租车。春恼啊!春恼。原来是想家了。只好拿出寿桃牌生面泡一个,寥忆少年时候香港的云吞面。此时,无树胜有树,雾霾胜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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